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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扬看了看时间,却已经是下午了,让居力给蓝樱打了电话,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蓝樱带着孩子来了,钟扬赶紧把她们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钟扬为小女孩仔细地做了检查,又留下居力详细询问治疗的过程以及反应,神情非常严肃谨慎,而且不时地问蓝樱相关病情,蓝樱一一如实回答,脸色却是一变再变。
蓝樱不是傻子,她自有她的渠道来了解钟扬,尤其是林泉之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她满心以为这又是钟扬的局,可是现在目睹钟扬如此谨小慎微,原本准备好的质问之词却是半句都说不出口来。
居力在一边看得暗暗好笑。
钟扬又问小女孩,“对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可爱的小姑娘,这个病让你很难受吧?”
小女孩轻轻“嗯”了一声,却把眼睛瞟向蓝樱。
蓝樱忙说道,“钟医生,你就随便叫吧,丫头、妮儿都成,我平日里也就这么叫她的。”
钟扬大感意外,似是无意地开了句玩笑,“总该有个名字吧,乳名也成,我总不能也跟着你叫丫头、妮儿,那多别扭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小女孩忍俊不禁嗤笑出声来,蓝樱瞪了她一眼,她伸了伸舌头,没再吭声。
蓝樱想了想,说道,“钟医生说得对,要不你就叫她小依吧。”
“小依?”钟扬亲昵地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很好听的名字。”
小女孩显然对这个临时的名字很不以为然,但见钟扬言语之间的认可,倒是没有反驳。
钟扬对蓝樱说道,“小依的病有点棘手啊,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就在这里,小依可以暂时到隔壁玩一会儿,你觉得怎么样?”
蓝樱稍稍迟疑,不过还是同意了,居力带着小女孩去了隔壁房间。
钟扬先示意蓝樱坐下,给她倒了水,尽可能地营造一些轻松的氛围,反而令蓝樱有些不安起来,竟忍不住抢先问道,“钟医生,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那倒不至于,”钟扬用的是明显的宽慰语气,而且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该怎么办?”蓝樱的情绪完全被钟扬调动起来。
但是此时,钟扬已经慢慢证实了原先的猜测,蓝樱没有表现出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关切,或者说她真正关心的不是小女孩,而是担心因此可能产生某些后果。
钟扬从心底感到不快,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前不久去过一趟京城,遇见了一个病人,是先天的某些特殊原因导致她身体情况很糟糕,即便是在京城也鲜有名医可以确诊,就算确诊也难以施术,碰巧我正好了解相关的病理,勉强可以进行治疗,但是进程很缓慢。这个病人,你之前见过,她叫开心,小丫头的情况与她非常相似,当然,严格意义上这不算是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你是说,丫头的病是内因而不是外因?”蓝樱的问题还是脱离不开责任。
钟扬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这种情况主因肯定在她自身,就像开心那样,在受到一些事情的刺激或者遭遇到一些挫折、意外之后,就会有一个爆发出来的过程,诱因迟早会出现的,我们的态度是正视它,想办法克服它。”
蓝樱有些茫然,她认真地考虑过钟扬的话,她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连忙问钟扬,“那你有没有治疗的方案?需要我怎么配合?我现在的心理压力很大,而且我也不瞒你说,我的经济情况不堪重负,要不然在长宜的时候,我也不会承受良心上的不安而离开。”
“我会给她提供最好的住院治疗环境,先尝试一个疗程,大概需要维持10天左右,我允许你参加每一次治疗,”钟扬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桌面,笑着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再给你安排一间房住下,我跟小姑娘算是极有缘的,我只想先把她的情况改善,其它你不用顾虑。”
蓝樱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我需要跟丫头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再来,可以吗?”
钟扬一眼看穿她的试探,他很平静地说道,“是该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会采取尽量温和保守的方法,全力确保她的安全。”
蓝樱带着小女孩走了。
开心在钟扬办公室的隔间走出,“还真没看出来,你有做演员的天分,这次表演,我给你打90分。”
钟扬会心一笑,“我也是无奈之举,收放取舍的分寸感必须把握好,其实她早就怀疑是我做了手脚,只是她找不到任何把柄,现在我又把你留在小姑娘身上的玄阴力收回,而且制造了部分背部经络的混乱,就算现在她有本事请到内家高手,也很难找出破绽了。”
“这点我绝对相信你,”开心有些顾虑地说道,“我现在还真担心,背后有张家人的影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澜姨也许会比较为难,而且我最怕张家人会借坡下驴回避正面交锋……小依就交给我吧,我跟她沟通更方便。”
“小依?”钟扬微微皱眉,“你难道猜不出来?这个名字分明就是蓝樱胡乱起的呀。”
开心笑了,“可是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叫着也顺口,这重要吗?”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蓝樱才带着小依来找钟扬,钟扬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情,马上让杨崎落实病房。
国医馆以中医主打,而且几位名医都将主要精力放在出诊上,即便有急症病人,多半是经诊断处理之后,转送大医院收治,一般不需要提供病房。
但是秦雅和邵雪卿显然考虑更周全,不但装修了病房,而且标准很高,还建议钟扬根据需要适时招募护理人员,因此病房的环境非常棒,开心还特意为小依增添了一些温馨的装饰以及孩子喜欢的玩具,小依很满意,蓝樱也对这份体贴表示感谢。
钟扬问蓝樱,是否需要陪小依一起住下,她却婉言拒绝了。
蓝樱的说法很简单,她留在国医馆里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而且她有她的工作,住在医院很不方便,只要小依的情况有所好转,她就知足了。
钟扬听明白了,她在表明一种态度,便不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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