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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就是从来学不会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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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珺翻了个白眼,小命都不保了,还有心情调戏自己。

    林长天呵呵的笑了,忽然不知触及到哪里的旧伤,疼的龇牙咧嘴,楚若珺乐了,幸灾乐祸。

    “受伤了?”

    “嗯。”

    楚若珺不笑了,神色认真的说道:“在哪,我看看。”

    林长天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这里。”

    下一秒,他的上半身就暴露在空气里,楚若珺打量着他胸口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肩头的伤疤触目惊心。

    林长天被她吓了一跳,急忙拽进自己的衣服,气呼呼地道:“你就算贪图本少帅的美色,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尚云柔也不知是被楚若珺的动作吓到了,还是第一次看见非礼的场景,亦或是看到了林长天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心下一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若珺伸手去碰他的肩头,微微颤抖,“谁伤的?”

    林长天抬了抬眼睛,云淡风轻的笑着吐出两个字:“韩放。”

    楚若珺淡淡的“哦”了一声,“想不到韩放的一箭威力竟然这么大,还好我没中箭,哈哈哈,林长天,你真是太倒霉了,承认武功不如我了吧。”

    “小娘子,你这句话太伤为夫的心,我中箭,是单打独斗,不像你有人帮。”

    “那你就是人缘不如我。”楚若珺悠然的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难道是爬回去的?”

    林长天被气了个半死,“就你人缘好啊,当然有人救我啊!”

    “林辉吗?自家人不能作数。”

    林长天脸色一寒,“弘筹啊。”

    楚若珺忍不住笑了:“半斤对八两,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单打独斗。”

    尚云柔眨了眨眼睛,仿佛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他一眼,又很快收敛,眸子里写满了疑惑,金人竟然没有落井下石,竟然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伸出援手,而林长天一回来,皇上就将他关入天牢,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她分辨不清。

    她蹲坐在一边,抿了抿唇,将林长天和楚若珺两个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他们称得上是亲密无间的。

    而且楚若珺一出现,他整个人便散发出光芒,照耀得整个牢房都熠熠生辉。

    尚云柔浅浅一笑,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哎,你带的是我喜欢的东西啊。”楚若珺哈哈大笑,从身上的背囊里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然后笑嘻嘻的道:“我怕你一个人在牢里无聊。”

    林长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嫌弃的看了楚若珺一眼,却轻笑道“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楚若珺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不要?”

    “我堂堂少帅,摆弄这些小东西算怎么回事。”林长天上一句还很认真,下一句含着几分宠溺:“虽然傻不拉几的,但为夫体谅小娘子的一片心意,还是勉强收下了。”

    楚若珺撇了撇嘴,忽然道:“九荒怎么死的。”

    林长天端着一只木雕的小鹿放在掌心,抬头看了楚若珺一眼,道:“夏华偷袭我,他为我挡了。”

    “夏华是谁?”楚若珺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

    “姜国女将军。”林长天淡然道。

    楚若珺听罢没有再问,因为姜国女将军被俘,丢了一只胳膊,被姜人用两千两白银赎了回去,这件事传的天下皆知。

    她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冷淡问道:“你就打算在这里关一辈子了?还是等到哪天皇帝心情好了大赦天下,心情不好了找个由头杀你?”

    林长天自嘲道:“我本想着回皇城后辞官,去江南寻你,和你一起走镖,没想到还未开口,先被打入天牢了,不管皇帝如何,我只求无愧于心便好。”

    楚若珺的心情一时杂乱无比,他们在去姜国之前都打算好了未来,就算提前知道下一步,并为此有所准备,也不能改写生命里任何轨迹,该发生的事情依旧发生了。

    她觉得心中有一口气憋得她越来越难受,凭什么?

    凭什么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轻易要一颗人头,若说他像弘筹一样,有着雷霆之势,所向睥睨的力量也就罢了,但是沈立呢,拖累了陈国十万大军,现在又要折损战功赫赫的主将,这般内斗消耗,岂不是再拿江山社稷开玩笑,用不了多少年恐怕江山易主,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楚若珺越想越来气,皇上的所作所为,简直像是敌人派来的内奸。

    她心里不爽,面上也表现的十分阴沉。

    林长天见她如此一副神色,也猜到她心里再想什么,一定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在心里暗骂皇上。

    他看着楚若珺,眼里有几分温柔:“若珺,别生气,若我出不去的,你就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吧。”

    嫁人她这一生波折,遇到过最想嫁的男人,嫁不得,遇到最适合嫁的男人,还是嫁不得。

    楚若珺的眼中弥漫出一丝伤感,道:“好啊。”

    然后她忽然靠近林长天的脸颊,贴着他的耳侧说道:“你曾经问过我,若我是你会怎么办。”

    记忆很快浮现在脑海,那时楚若珺因为和弘筹私下饮酒被罚,他去看她的时候和她说分开,那时的她没有回答。

    林长天虽然预料到她会做什么,要么反,要么叛变,可是听她主动提起,心脏忍不住提地高高的,紧张而期待。

    “我会好好的活着。”楚若珺说罢,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定会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楚若珺的声音很轻,“你无愧于你的本心,我也要无愧于我的本心,你忠心耿耿是你的选择,我借兵叛变也是我的选择,我们的本心本就不同,无愧就好。”

    林长天怔了怔,眼底墨色翻涌,“若珺你这样做,太难太苦了。”

    楚若珺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是暖的,他这般担忧自己受苦受难的话,曾经父亲也说过,他们都是心疼她的。

    但是她固执的异常,认定的事情就算闯破了头鲜血淋漓也不回头。

    楚若珺从他身前站起来,“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的。”

    林长天的脸沉浸在阴影里,一时之间分辨不明。

    楚若珺有些伤感,此时还是背上行囊,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无法护我哥哥的周全。”

    林长天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让她们听到了一句:“可是你哥哥一定不想在危机的关头看见你出现。”

    楚若珺忍住心里翻滚的情绪低下头,道:“这些我管不着,但是你要好好的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说完,楚若珺头也不回的走了,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那一刻他的眼神,那么深,那么动容

    她走了之后,林长天脸上的表情立刻没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靠在墙壁上沉默。

    在他良久的沉默里,尚云柔也轻轻离去,徒留满地的小玩意,还有那奇怪搭配。

    他眼中忽然精光一闪,自己被关的这些时日里,连父母都不曾被允许进来探视,楚若珺是怎么进来的?

    她用什么和皇上做了交换,或者是威胁皇上?

    还是有太后娘娘的帮忙?

    如此招摇,明目张胆,不像是太后暗中安排了人,悄悄的见上一面,其中绝对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林长天紧皱着眉,这一个问题困扰了他良久,迟迟解不开。

    尚云柔从牢中出去,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有自己的信念,虽然两个人互相并不认同,却都为自己的信念坚持着,丝毫不动摇。

    她很钦佩这种坚持,因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像他们这样。

    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

    要功名利禄,还是随心所欲的自由?

    尚云柔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从她写诗迎合皇上的喜好,揣摩皇帝的心思的时候,或许就已经迷失了。

    那是有气节的文人墨客忍不住叹息,叹息长平城第一才女的才华为皇室服务,沾染了朝廷的浮沉,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干净纯粹。

    用不了多久,才华不过是虚有图名,她已经失去了高风亮节的机会,真正的她是皇室的走狗。

    “尚小姐?”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尚云柔抬了抬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楚若珺直视着她,低沉的说道:“别劝我死心,别妄想让我放弃,我什么都会,不会的还可以学,就是从来学不会成全。”

    尚云柔怔了怔,心中一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楚若珺,眼中有戾气,身上有杀气。

    这才是真正的她。

    楚若珺继续道:“皇上是铁定了我不会做妾,只要林长天娶了你我便无可奈何。”

    尚云柔咬了咬唇,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楚若珺忽然笑了,笑容阴狠而冰冷,像是一把镶满宝石的锋利匕首,美丽却伤人。

    “但是皇上应该没想到,我可以杀了你。”

    此言一落,尚云柔的身体情不自禁地一抖。

    尚云柔心里害怕极了,手指紧紧捏着衣角,轻轻颤抖。

    楚若珺笑了一声,“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怎么可能傻到在这种地方动手,你不妨想想嫁给林长天以后的日子,绝对不是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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