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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
庄圣贤临走时的话语反复在于跃耳畔回响,也许从这一刻起这对师徒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虽然彼此之间依旧存在利益的纠葛,但这种纠葛却并不影响师徒之情,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让他们可以更加对等地交流。
普通的师徒不会像他们一样彼此逗趣,也不会像他们一样彼此计较,自然也不会如他们这般更像是朋友。
————
于跃的心情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复杂状态,这是他以往都不曾有过的复杂心情,这种心情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洞府才渐渐平息下来。
回想起庄圣贤的话,于跃也开始对乐律修炼起了兴趣。
当然,想要修炼乐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你得找一件合适自己的乐器。
所谓合适其实有很多种解释,但于跃认为最为重要的就是自己喜欢。
对于适合自己的乐器,其实于跃早已经心里有数,那便是古琴。
实际上,于跃对于乐律也是非常擅长的,尤其是古琴。追溯到从前,他在古琴上的造诣应该也算是大师级别了。只是那时候于跃并不知道乐律是可以用来修炼的,只是将其作为自己的爱好而已。
时至今日,于跃才知道弹奏古琴原来也是一种修炼,不仅可以陶冶情操,还能取人性命。
慎重考虑之下,于跃决定还是以古琴作为自己乐律修炼的乐器。一来,古琴是他比较擅长的;二来,庄圣贤也是以古琴作为乐律修炼的乐器,他这做徒弟的用古琴为乐器也符合庄圣贤的乐律之道,也许修炼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
既然决定用古琴作为乐器,那就必须找一架古琴才行,想来想去于跃发现也只能再去一趟兑换殿了。
兑换殿这里的东西也算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了,除了丹药几乎什么东西都能兑换到。
古琴这东西兑换殿自然也是有的,只是都算不上上品,也就勉强可以用而已。
于跃对于古琴可是非常挑剔的,但是找不到中意的,也就只有退而求其次,找一个暂时能用的了。
实际上,即便真的有能让于跃中意的古琴,他也未必买得起。
于跃所选的一架古琴也算不错了,这架古琴一看就知道已经有些年月了,但是音色却还是很正,这就很难得了,这也是于跃选择这架古琴的原因。
————
“乐乃大道,吾在此道浸淫三十余载终有所悟,今留下此乐律孤本,以期后世有人能与我同行。”
手中有了琴,于跃便翻开了庄圣贤留给他的乐律修炼的小册子。才一打开赫然发现了一行字,让于跃没想到的是,这居然记载这庄圣贤乐律真传的孤本。
什么是孤本,就是根本不会有第二本。但是现在庄圣贤还活着,怎么会没有第二本呢?于跃的心莫名的一紧。
到此时他才明白,庄圣贤并不是不想收徒弟,实在是没有他看得上眼的人。所以才在有生之年立下真传孤本,想的是后世有人得到,能够继承他在音律修炼上的领悟。
“这个老家伙还嘴硬,看来他还是蛮重视我这个徒弟的嘛!”于跃微微一笑,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庄圣贤那所谓孤本上所记载的看似寻常的话语,却让于跃的心里产生了惊涛,此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地坐在篝火旁抚琴独奏,旁边没有一个人,只有跳跃的火苗和缓缓飘落的白雪。此情此景,是悲凉、是孤独更是内心深处潜藏的失落。
铮……
受到孤本开头那句话的影响,于跃手指不自主地从琴弦上轻轻划过。古琴的琴弦随着于跃的拨弄轻轻颤动,发出了一声轻吟。
“嗯?这古琴似乎有情绪的波动?”手指轻抚过琴弦之后,于跃微微一愣。因为他感觉琴弦上似乎传来一股兴奋的波动,似乎是在为于跃重新重视乐律修炼而感到兴奋。
“看来你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以后我便每日练琴!”于跃看着古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知音。
古琴对于跃的轻抚似有回应,让于跃有些意外,不过他却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双手轻叩琴弦继续弹奏起来。
于跃所弹奏的曲子正是高山流水,之前庄圣贤也弹奏过。这首曲子于跃完全是信手拈来,一切都是那样轻松自若。手指所及,琴音悠扬,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
不过,这一次弹奏,却让于跃有了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像他以前所知晓高山流水。
此时于跃弹奏的高山流水,仿佛是进入一种全新的意境。
铮铮……
于跃的琴音时急时缓,这与他之前的琴音也有了很大的区别,甚至与庄圣贤所弹奏的高山流水也不一样。
渐渐的,于跃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他的手指不再为了弹奏而弹奏,而是完全跟随着自己的感觉弹奏。随着那悠扬的琴声,于跃感觉自己的面前似乎真的出现了一座高山。这座高山巍峨挺立,就好像一个挺直了脊梁的男人。
所谓高山,就是要挺直脊梁矗立天地之间。于跃的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意志,一个不屈不挠,百折不弯的意志。
铮铮……
琴音流转,从空旷变得细密。此时于跃的眼前风景变迁,一缕山泉从巍峨的高山中涌出,沿着山崖石壁向下流动,经过悠长的岁月,这一缕山泉所流经的地方变成了一条小溪,原本的石壁地面变成了可以供山泉流动的沟渠。沟渠下面还有不少碎石,这些碎石已经被不停流过的山泉磨平了棱角,变成了表面非常光滑的鹅卵石。
“水滴石穿,以柔克刚,只要坚持不懈纵然水流柔弱也能将坚硬的山石磨圆,这应该是毅力恒心吧!”于跃的心头在度出现了明悟。
以前他的心在琴音之外,所体会的是琴音传递的形,却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琴音所传递的意。但是这一次,于跃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的心已经融入到琴音中,所以再奏高山流水时,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特殊的状态。此时,他就是高山、他就是流水。
在这种特殊的状态中,于跃突破了以往琴音形的种种限制,触及到了琴音的意。音形之下隐藏着的音义,也许这才是这曲高山流水要表达的东西。
铮铮……
琴音再次变换,小溪水悠悠流淌,流入了池泽之中,形成了新的形态。此刻的流水,不再是悠悠流淌的涓涓流水,而是变成了一潭明镜。
池泽的形态也并非流水长久的形态,它还在流动,从池泽中流出,流向了一条小河。
流入小河之后,流水的形态又变了,变成了有风浪的水流。这有风浪的水流又汇聚到江河之中,波涛翻滚、汹涌澎湃,直到最后流入大海之中。
铮……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于跃从那奇妙的状态中重新回归,不过双目中已经没有了迷茫。
“如果说高山流水中的高山是让人挺起脊梁做人,那么流水就是人生,人生总会经历很多事情,很多坎坷,就像流水会流过很长的路程,最终流入大海一样。可是大海就是终点了吗?流入大海之后又是什么呢?”短短的一曲高山流水,让于跃感觉好像活了一辈子,也让他看清了许多东西。
人活一世要有目标,高山的目标是挺起脊梁,就算天再高也不怕。流水也有目标,它的目标是流入大海,哪怕路再远也要坚持。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修行之路。
于跃的身上隐约出现了一股锐气,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可能并不太平,路上难免有荆棘,有无数狼虫虎豹的阻拦。而他要做的就是必须坚持下去,像高山那样挺起脊梁,像流水那样坚持不懈地向前,再向前。
一曲过后,于跃渐渐从那种特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别看这一曲高山流水并不算长,但是带给于跃的感悟却太多了,而这中感悟对他以后的修炼是有很大的助益的。
唰唰……
于跃开始整理古琴,先用布将其包好,然后背在了身上。此刻的于跃暗下决心,以后日子琴不离身,这是他选择的路,也是他的觉悟。
接下来得几天,于跃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白天他继续到驯兽峰去兜售丹药,这是他赚取资源最好的方法。当然,于跃也知道,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所以他也在疯狂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当当……
这一天,于跃正准备去驯兽峰兜售丹药,却听到了熟悉的钟声。这样的钟声在九仙宗外门每个月都会响一次,而只要这钟声响起,九仙宗外门弟子便都会激动起来,因为这意味着宗门布丹的日子到了。
一想到布丹,于跃便来了精神。自他成为九仙宗外门弟子以来,这种布丹已经有过许多次了,但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却只有一次。究其原因,无非是以往布丹的时候他都在闭关修炼,正处在关键时刻,所以像这样的布丹也就只能放弃了。
当然,那几次布丹于跃虽然没有到场,但他却并不后悔。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便手中拿到最好的丹药也要担惊受怕。倒不如像现在这般,放弃几次机会,专心提升修为,实力提升了,拿到手的丹药才不会被别人抢走。
以前的宗门布丹,错过了也就错过了,于跃也不觉得惋惜。可是即将开始的这次布丹,于跃却并不打算再错过了。
现在他身份也有了,实力也不算弱了,就算拿到了有价值的丹药,应该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被追进九连山还险些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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