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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溪不知道关遇要带她去哪里,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关遇更是不可能主动开口。
这个时间点道路上有些堵车,从住处走了好一会儿才有疏通的迹象。
骆闻溪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出门,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关遇等到红灯前才说话,“陆庄。”
骆闻溪摸了摸额头,心里了然,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里她不陌生,只是跟着关遇一起走。
关遇订了包厢,骆闻溪跟着进去之前看见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几个人。
她有点眼熟,尤其是那个男人。
关遇发现她的眼神,也随着看过去。
开门前不经意的说:“你认识他?”
“陆家的二公子。”
骆闻溪想起来了,连带着他身边那个女人都认出来。
这京州谁不知道的陆家那点事。
“离他们远点。”
骆闻溪转过身,看着关遇把门关上,“我怎么可能会接触到他们?”
关遇听得出她什么意思,怪他关着她接触不到别人。
“我只是让你看清人,远离他们。”
“我要是看得清,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骆闻溪莫名的生气,给自己倒杯茶一口气喝掉也不想再看他。
这时候关遇倒是好说话,连语气都没怎么变,“我和他之间有麻烦,他也难免不会盯上你。”
为情为义,偏向哪方都说不清楚。
“你知道他,之前的事情也肯定清楚。陆呈川该做的的确是查清楚跟梁喜禾有关的案子,但他为了这事连和那女人的感情都不顾,也难免会‘正直’的为了案子牵扯到无关的人。”
关遇看着菜单,连头都没抬,“分不清公私的人可怕,分的太过于清楚有时候也未必是个好事。你懂吗?”
骆闻溪没说话。
关遇知道的事情显然比她知道的深,只是在想他说的话。
看的太通透的人太过于理性,关遇自己是这样,骆闻溪又怎么不知道。
气氛就突然僵硬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明天是个热闹的日子,这个地方还是像往日一样。
隔绝了美好吉祥的气氛,只剩下冰冷陌生的纸醉金迷。
骆闻溪的心情也因此并未好上半分,她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两人不说话时倒也察觉不出什么。
从陆庄出来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雪。
夹杂着凛冬的的寒风,得了空直往脖颈里钻。
骆闻溪打了个冷颤,看着就在手边的关遇,温吞的开口,“我想去买点东西。”
关遇瞧着她被风吹起的头发,和有些泛白的唇色,好说话的应了。
……
……
骆闻溪揉着发凉的脸颊,被商场里的暖气氲的眼睛发蒙。
商场里的人现在还不算太多,骆闻溪去推了辆推车,把包放进去。
“去买点菜。”
骆闻溪说话的声音小,关遇还是听见了。
无声的瞧了她一眼,指了个方向,“在那边。”
两个人走在一起,又是在逛商场这种活动,但是两人之间环绕着的气氛却很诡异。
几乎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
就是一个在看蔬菜一个在沉默的跟着。
骆闻溪买的东西有点多,关遇也会时不时的补充,所以到最后买了不少的东西。
等着结账的空隙,骆闻溪清点东西,数了两遍。
关遇注意到她的举动,插了句,“怎么了?”
“好像忘记买东西了。”骆闻溪从那些东西上移开目光,“我们家每年过年都要吃汤圆……”
骆闻溪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下来,也意识到话里的问题。
趁关遇没有说话的间隙,越过他,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就小步跑开。
十分钟后。
结完账的关遇还没有看见骆闻溪的身影,他刚准备打电话,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转而拨通了助理的号码。
周围吵杂,关遇的的声音却还是清晰深刻的传进助理的耳里——
“立刻派人过来。”
他说了具体的地址,最后还交代:“联系一下商场的管理,准备调监控。”
助理赶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关遇的脸色不好看。
在商场这种地方,想来他也不会一个人过来。
“先生,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这时已经距离骆闻溪离开将近二十分钟了。
监控也在一点点的调,关遇语气阴沉,“去找人,找骆闻溪。”
骆闻溪趁机逃走了。
这是关遇一开始没等到她的第一个念头,到现在基本上是确定了。
助理知道他与骆闻溪的关系不一般,也不敢怠慢,立刻下去通知。
这时候负责监控的员工突然喊他:“关先生,您看这个是不是骆小姐?”
他指的是骆闻溪刚从他身边离开没多久的时候。
画面里骆闻溪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洗手间,关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看到人出来。
关遇又叫他倒回去重新看了两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骆闻溪的身影进去大概十分钟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身形佝偻的的女人慢吞吞的从里面出来。
关遇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屏幕中这个女人迎面差一点被一个小孩撞到。
她俯身的一瞬间,关遇看到她后颈上的纹身。
他再熟悉不过。
立刻打电话给助理:“不用找了。”
……
……
骆闻溪离开商场之后就看到了早来等候的季青越。
季青越一看到她还微怔,等她上了车发动了车子才抽空:“有没有被关遇发现?”
骆闻溪将编起来的头发松开,拉下镜子,自己被镜子里的人恍了神:“应该没有,不过快了。”
她跟关遇出来的时候带了化妆包,趁着在厕所的时间化了个显老的妆,又从一位阿姨那里买了她的外套。
如果关遇长时间没有等到人肯定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要尽量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
季青越已经查好了路况,从小路走,尽快送她走。
为了以防万一,骆闻溪叫他帮忙买了一张通往临省小地方的火车票,再伺机而动。
骆闻溪以为关遇从发觉到找她的这段时间,怎么也够她离开这里,哪里想到他们刚赶到火车站就看见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
骆闻溪几乎是立刻就暗叹糟糕,右眼皮不停的跳。
她低下头,转身面对着季青越:“季先生,我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这个忙,真的谢谢。我要先走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会记得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我能顺利走掉的话。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有些话,此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季青越听她这个语气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只得出声安慰:“没关系,别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你离开京州之后自己小心点,有机会我会去看望你的。”
“没有机会了。”
季青越甚至都不用费心思去想这是谁的声音,从骆闻溪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太快了,关遇的办事效果。
季青越想过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被关遇知道而已,而不是现在连走都来不及就被抓个正着。
骆闻溪屏气,无声的与关遇对视。
十几秒后,骆闻溪先后退,“到了这个地步,我什么都不用说了吧?关遇,让我走。”
关遇只问:“这么久你都是装的,对么?”
“是,没有人会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关遇突然什么也不问了,只是点点头。
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
骆闻溪没听见,但想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然他也犯不着大张旗鼓的做这些。
这短短的时间内,骆闻溪想到什么。
小声的和季青越要了手机,在关遇看过来的眼神里转身就跑。
季青越虽然惊讶,但还是选择拖住他们。
火车站的人很多,骆闻溪换的衣服又是最普通的颜色,混进去一时间也无法认出。
关遇懒得去和季青越纠缠,甩开他,就吩咐手下去找。
骆闻溪一刻也不敢停歇,跑到一处等车的人群边,借助着柱子和人群蹲下来。
用季青越的手机报了警。
她说有人要绑架她,她刚刚才找到机会跑出来。
并且语气冷静头脑清晰的把关遇和其他几个人的体貌特征都描述了一遍。
直到挂了电话,她的心脏还跳的很快。
深呼吸两下,骆闻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不打算现在出去。
警察很快就会来,如果可以,她就混在这些人群之中。
身边人群慢慢开始走动的时候,骆闻溪准备跟他们一起走。
不知道事情怎么样,骆闻溪惴惴不安,一个没注意脚下被别人的行李绊到。
行李的主人扶了她一下,她正准备道谢,就见这人指了指她身后,边说:“小心点,是不是你男朋友过来了?”
骆闻溪下意识的转头,正正好迎上关遇漠然的目光。
这一瞬间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骆闻溪不肯往前走动一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很快就有几个警察走过来,带着关遇的其中两个手下。
骆闻溪站在那里,吵杂之中听见警察询问关遇信息。
关遇配合他们问完就朝她走过来,他甚至带着点笑意,在她面前微微俯下身:“我跟他们走,你也走不掉。”
……
……
骆闻溪的的确确没有走掉,不过却从那幢别墅搬了出来。
大年三十的这天凌晨,她和关遇从警局出来,扑面的寒气让人头脑爽利一些。
骆闻溪当时说:“我不会跟你回去。”
结果是关遇一言不发的直接走开。
终于结束了那段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气的日子,骆闻溪也不敢放松警惕。
她开始投简历找工作,等通知的时候季青越约她见面。
“我有个朋友开了家酒店,他那里有职位应该挺适合你的。我也问过他,他说让你去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在他那边工作。”
季青越没说让她直接过去,按照骆闻溪的性子,那样反而像是同情所为。
骆闻溪不想让季青越帮太多,也没有直接拒绝,只说等通知下来看看再说。
通知是有了消息,只不过都被拒绝。
一家两家还好,她投的所有简历全部都被拒绝了。
她隐隐感觉哪里有问题,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季青越又打电话问了一遍。
骆闻溪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她刚去的第一天,酒店就出了点事,只不过和她无关,她也没有太在意。
到第二天晚上她临下班的时候大厅传来争吵声,她听了一点,和她负责的没有关系。原本只打算等下出去的时候看看,季青越的朋友却突然过来找她。
“骆小姐,我想问一下,你和青越是……?”
骆闻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他:“我和季先生是朋友,怎么了吗?”
“没什么,”他的目光闪了闪,“我只是问一下。没事了,你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骆闻溪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结果第二天早上出门前就接到季青越的电话,说在楼下等她。
骆闻溪当即就有个预感,出事了。
两个人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坐下,季青越一开始没有说什么,等她吃完饭,要说起话时神情显得有些许为难。0
骆闻溪想到昨晚他朋友问的那个问题,觉得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本来这种事情我不该找你,只不过波及到其他人总归不好,而且这件事我也无法解决。”
季青越接着说:“酒店这两天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就直接和你说,是关遇做的。”
骆闻溪也没有太过惊讶,她正要说点什么,季青越的手机突然响了。
像是工作上的事,说了几句话,交谈似乎不太愉快。
快速的交谈了一会儿,季青越挂电话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骆闻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忙?”
“嗯,是临时有点。”季青越收回手机,“不过还不急,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
“是我的原因,我不知道他会做这些。”骆闻溪在心里舒了口气,“我会找他说的。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其实……”
季青越刚说了两个字,就见骆闻溪的视线看向外面。
他停下来,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外面停了辆车。
车窗缓缓降下,后座上的人正是关遇。
说实在的季青越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这两个究竟是怎么一说,这么久以来也多多少少听到一点其中的事情,但他总觉得,自己见到的,并不是那些三言两语能说的那么简单。
“你们是不是该聊聊?”季青越摸了摸鼻子,“我在这里等你。”
骆闻溪歉意的说了句抱歉,离了座。
街道上没有什么人,风一吹起个落叶忽然就显得更萧条清冷了起来。
她径直走到他的车旁,把吹乱的头发顺好,白净的脸冷着——
“你是找我,还是跟踪我?”
关遇往他们坐的座位扫去一眼,意思显而易见。
“他都和你说了?”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
关遇轻哼一声,“这种程度就让你生气了。”
骆闻溪一口气就憋在心口上了,“关遇,你做这种事情不觉得无聊吗?先不说你做这些有什么理由,你拿他们下什么手?你是流氓?”
“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关遇说完,稍稍挑眉,“你不想住在那里可以,但是我说过你跑不掉。你以为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是让你自由了?”
天气很冷,骆闻溪此刻却觉得身体更冷。
在关遇说完这些话之后,从脚底升起的寒意。
她现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不可思议,“关遇。”
她喊他的名字,甚至感觉连牙关的打颤的。
“你不觉得莫名其妙吗?你把我当做你的阶下囚?”
关遇伸出一只手,准确又快速的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
骆闻溪被迫弯下腰,手腕被箍的发疼。
“你想要个理由?”
骆闻溪都不太能冷静下来思考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问道:“难道我不可以吗?”
关遇莫名的弯下嘴角,“可以。”
他说完松开手,打开了车门,把骆闻溪拉进车里。
对司机道:“先下去,对季青越说不要等了。”
骆闻溪一听这话头皮就有点炸,“你要做什么?”
“嗯?”关遇转过头,“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