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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嘴里的碎玻璃
七点多酒店服务员送来衣服和早餐。
桑晚将衣服换上，时间还算充足，加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她干脆坐下来将那份早餐一点点解决掉。
公司离这边不算远，她直接步行过去。
刚到公司，前台不大和善的叫她名字，“那个谁，桑晚，过来把你东西拿走！”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信息流通速度太快。
桑晚不好奇为什么一向和善的前台对她这个态度，也懒得解释，过去拆开前台用脚踢出来的巨大包括。
是一个行李箱。
她打开箱子看了眼，里面是她的衣服还有昨天落在病房的包包。
是她父母寄来的。
桑晚没什么表情的将箱子关上，觉得这样挺好，省下了她再跑一趟的功夫。
她拖着箱子进办公室。
一路上窃窃私语的声音没有断过，讨论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情，桑晚耳朵要听出老茧，全都不予理会。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往常会和她结伴去食堂午餐的人今天全都对她避之不及，桑晚也没过去，直接用桌上座机打电话叫了外卖。
新一个月的工资已经到账，趁着等午餐的这会时间，她上网浏览器租房信息。
很快，去吃午餐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晚姐……”有个声音小小的在她边上喊她。
桑晚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是前些时候刚来的一个实习生，“有什么事？”
“您、您的午餐，我刚从外面回来，外卖就、交给我了。”
小姑娘性格内向，看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桑晚没当回事，伸手接过，“谢谢你。”
“不、不用，您慢、慢慢吃。”
桑晚低头将食物打开。
她这会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浏览的这些住房信息好些还蛮合适的房子，但全部需要押一付三，对于现在没任何存款的她来说，刚到手六千块不到的工资根本不够支付。
她继续看着电脑，一边吃东西。
“嘶——”
吃几口，突然舌头一阵刺疼，嘴里霎时血腥味弥漫。
饭里有东西……
她扯了张纸巾将食物吐出来，被血染红的米粒间是一块菱角尖锐的碎玻璃！
桑晚立刻用筷子在剩下的食物中翻找了下，结果还找出七八块这样的碎玻璃，商家再怎么粗心也不会将这么多碎玻璃落在饭中，唯一的解释是……
她想到刚刚那个实习生递食物给她时闪躲的眼神。
“小张，这些碎玻璃你怎么解释？”忍无可忍，桑晚到底还是爆发，刚刚如果她不小心将这碎玻璃咽下，那么割破的就会是她的喉咙食道……
“什、什么碎玻璃，晚姐我听不懂你、你说什么？”小张怯弱的往她这个方向看一眼，声音小小的，生怕桑晚会冲上去打她一样。
“桑晚你想干什么？”办公室里很快有人为小张出头，“怎么？你想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再杀一次人？”
“就是，万人骑的臭婊子！”
“李姐快别说了，人家昨天刚被几个黑社会带走教训，指不定床上怎么把那几个男人伺候舒坦了，不然怎么会好端端来上班？这要到时候找人打你怎么办？”
“哦，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些怕了。”两人阴阳怪气一唱一和，李姐看向桑晚，“桑晚，对不起啊，我们都是些小平民，惹不起你的黑社会情哥哥呢！”
舌头上伤口似乎有些深，一直在流血，口腔里血腥味愈发浓重起来，桑晚静静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低头往垃圾桶里吐了一口血水，冷笑着抬头，“李姐，你儿子是在海城小学二年二班吧？”
“桑晚，你什么意思？”李姐神情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没什么意思。”桑晚索性将桌上剩下的食物都扫进垃圾桶，“就是提醒你留点口德，我听说这几年海城的黑社会猖狂得很。”
“你……”李姐还想说什么，但很快被人拉住，冲她摇头。
桑晚从来不喜欢主动挑起事端，但不代表她惧怕事端。
“还有，我给在座各位提个醒，在事情真相到来之前先按耐按耐你们的正义感，不要到最后发现自己为一对狗男女出头，恶心的晚上睡不着觉！”话音落下，她关掉电脑显示屏跨步出去。
午饭吃成那样，桑晚早没了食欲。
离开办公室，她走几步去了鲜少有人的楼梯间，一个人安静静坐着，靠着扶手睡了会。
————
下午，刚上班一会，前台在办公室门口喊，“桑晚，有人找。”
桑晚放下才刚理出一点头绪的设计稿，皱眉起身。
在等她的是白川。
“桑小姐，先生叫我接您过去。”白川恭恭敬敬传达那人的意思。
这时候接她过去？
桑晚下意识拒绝，“可我还在上班……”
“桑小姐，如果您不想先生亲自过来的话，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桑晚想到林慕琛亲自过来的那个场景，莫名觉得玄幻感十足，还是别了吧，“你等我下，我进去请个假。”
她转身时，瞧见前台那小姑娘眼底全是八卦的光芒，她知道很快她光荣的黑历史上很快又会增加一条……
该死的林慕琛！
“三天两头请假，桑晚我看你干脆还是别干了吧！”经理一听她要请假脸色瞬间难看到不行。
毕竟她前面请了一周的假，这才刚上班……
如果可以这假桑晚也不想请，“经理，我把下午的工作带回去做，所以麻烦您再通融通融。”
“桑晚，你觉得这是我通融通融就可以的事情？”经理停下手里的工作，“对于最近的一些传闻，公司对你很失望，原本还想考察你一段时间，既然你是这个工作态度，你明天也别来了，先回家等电话，一周后如果没有等到，你就另谋高就吧。”
“……”
叫她等电话……
其实说白了就是她被辞退了。
桑晚不是三岁小孩，明白一周后她根本不可能等到任何电话。
但无论如何这份工作她不能丢，“经理，您听我说，最近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是有人设计陷……”
“够了桑晚！”经理打断她后面解释的话，“请你立刻离开我办公室，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桑晚原地站了会，在经理看病毒一样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白川等到一手抱着纸盒一手拖着行李箱的桑晚。
“桑小姐，这是……”他察觉气氛不大对。
桑晚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和难受，难道要告诉他，因为林慕琛叫她请假，害她直接没了工作？
他是林慕琛助理，不会站她这边。
“没什么，走吧。”
“好。”她不说，白川也不好多问。
————
车子离开桑晚他们公司，开往城市的另一端。
将近一个小时，车子才停在城郊一处贵气逼人的私人会所。
“桑小姐，这里晚上有个重要的庆功宴，先生原本的女伴出了状况，所以叫我带您过来，造型师已经在等您了。”车上下来，白川一边领着她往里走，一边向她介绍带她过来的原因。
带她出席庆功宴……
林慕琛疯了么？
他是不知道她最近有多声名狼藉，就不怕丢了他的脸？
“你确定他说是叫你找我？”桑晚下意识确认一遍，事实上，她也并不想参加什么见鬼的庆功宴。
“桑小姐您说笑了。”说话时，白川已经领着她进电梯，“先生身边只有您一个人叫桑晚。”
“……”桑晚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很快，桑晚被带到一间休息室，白川替她开门后没有跟进去，“庆功宴开始前先生会过来找您。”
“好。”桑晚点点头，自己进去。
————
选衣服，做头发，化妆，四个人围着桑晚，神情严肃的像是在做一项改变全人类未来的科学实验。
两小时后，桑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是换了层皮。
华丽的衣服鞋子，淡雅而不失灵动的妆容，就连头发丝儿弯曲的弧度都像是特别设计过的，整个人说是流光溢彩也不过分。
她想，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有些女孩子要拼了命的傍大款了。
只是价值连城的衣服项链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桑晚苦笑着摇摇头，见状，边上设计师一脸难安，“桑小姐，如果您不太满意这个造型，我们可以再做修改，到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没有，我很满意。”桑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身走两步在沙发上坐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两天发生太多的事情，现在她连工作也失去了，实在难以强颜欢笑。
因为经理说，如果不是她又请假，公司原本是要对她在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的……
她怕她到时候会忍不住冲那人发脾气，所以必须在他到来之前将情绪全部调整好。
房门关上，房间中瞬间死寂一片。
桑晚看着正对沙发的全身镜，白色裙摆柔软堆砌在脚边，这令她看上去像个待嫁的新娘一样。
她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衣服，视线不敢上移。
因为她太想哭了，可是又怕花了脸上的妆……
桑晚好长时间都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直到不远处门打开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才一下回过神来，扯起一个得体的笑容抬头看过去。
但进来的不是林慕琛，而是白川，“桑小姐，先生已经快到了，我带您去宴会厅与他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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