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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清朗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 是有一件事来着。咱们班里的几个同学打算国庆放假的时候组织去附近爬山,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去?”
听到是爬山, 顾清朗有些意兴阑珊。正打算拒绝时, 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扭头看向苏棠, 询问道:“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爬山啊……
苏棠有些意动:“听起来蛮不错的。只是……咱们班有谁已经报名了啊?”
“截止到现在,有我、梁嘉敏、周嘉凯、胡倩和钱雅莉。”纪东来一个一个地列举道。
听到名单, 苏棠皱眉, 有些退缩,“和大部分同学都不是很熟, 要不我还是先不去了吧?”
纪东来劝道:“没事,你才刚转来没多久,不熟很正常, 正好可以趁着爬山的机会和大家联络一下感情……”
纪东来劝得十分真情实意有理有据, 苏棠不好说直言告诉他理由, 只好七扯八扯地找借口,再坚定不过地推拒邀请。
开玩笑,名单上的陌生人和仇人占了绝大部分,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简直是嫌人生过得太过平顺而自寻烦恼好吗?
她努力地瞎编着理由:“那个, 都是不太熟的同学, 出去玩不尽兴……”
“这不是有我和顾清朗嘛。”纪东来大大咧咧地说道。
苏棠无力吐槽:“但你们都是男生啊……”她索性豁出去了,“而且你们又不能和我一起去女卫生间, 到时候我上卫生间都没有一个搭伴的人。”
纪东来被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耻行为震撼到了, 瞠目结舌, 无言以对。
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顾清朗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林静!”
坐在前排的林静闻声转头看了过来,满眼都是不明所以的问号。其他人不好明目张胆地扭头围观,只好将双耳高高竖起,一句话不肯漏过。
“国庆要不要一起去爬山?”顾清朗淡淡问道。
林静指了指自己,一时简直受宠若惊到难以置信:“你是在问我?”
“对,就是你。”顾清朗有些不耐烦,还是重复了一遍,“要不要去爬山?”
“好好好!”林静欣喜若狂地答应了。虽然才抱怨过顾清朗桃花太旺殃及池鱼,但看在颜值的份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顾清朗看向苏棠,微微笑:“好了,现在你去卫生间有伴了。”
苏棠无语凝噎: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一起去爬山吧。”他不容置疑地说道。
“……喳。”
竖着耳朵的围观同学似乎才反应过来。
有人忐忑地向纪东来询问,是否可以加入爬山活动中。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几个机灵些的人直接找纪东来报名爬山,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前来报名。纪东来附近突然变成一块风水宝地,人人都要挤进去插上一脚。
顾清朗的爱慕者们先行,接着女生拉闺蜜,男生喊哥们,最后不明所以的人也参加了进来。在从众性的驱动下,原本只是一个小型的爬山活动,最后硬生生扩展成了班级活动。
看着爬山名单不断加长,苏棠很是叹为观止。
下午的时候,秋老虎终于开始显示它的威力,阳光直直地从头顶泼下来,豪迈地将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炎热的樊笼中。
广播中传出的朗读有气无力,干巴巴的平铺直叙,不似上午汹涌澎湃地大肆挥洒情感。在这热得让人怀疑季节的秋日中,仿佛是窗外扰人清梦的蝉鸣。
实在是太热了。
即使场上选手们还在奋勇拼搏,但台下的观众已经失去了时时刻刻都为眼前的比赛鼓掌喝彩加油的兴致,只有本班的选手在附近比赛时才强打精神呐喊助威。
几个偷偷摸摸将手机带入学校的学生,以各种奇诡的姿势躲避班主任和德育老师的视线,时不时就要抬头四处巡视一圈,像极了小心翼翼从窝里爬出来放风的狐獴。
自律些的学生则是把作业带过来,趁着这段时间把假期作业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而大多数学生将大脑与眼睛同时放空,百无聊赖地对待着结束。
苏棠蔫蔫的耷拉在座椅上,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继续为班级的加分大业添砖加瓦,稿纸和笔被胡乱地丢在一旁。
顾清朗去参加男子一百米赛跑的复赛了,临走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外套丢给了苏棠,仿佛两人已经熟捻到只要一个眼神,便无需千言万语的交待。
被他人暧昧又了然的目光包围,苏棠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全场宣告一遍: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没有你们以为的那种事,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可惜,就算她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她。
苏棠抱着顾清朗的外套,像是抱着一块烫手山芋。她想把衣服放到座位上,但雪白的外套与脏兮兮的座椅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她只得认命地继续抱着外套。
唉,顾清朗什么时候比赛结束啊……
不像是寒冬,气味与嗅觉一齐被冻结。此刻太阳热力十足,一切气味都蒸腾,活活泼泼地四散而飞,挤挤攘攘地汇聚在空气中,顺着每一次呼吸进入鼻腔,在每一个嗅觉传感器上打转,最终顺着神经传入大脑。
尽管人类已经很久不依靠嗅觉而生存,嗅觉被忽视,被忘记,被丢在一旁。但有些事情是刻在基因中的,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比如说,我们通过嗅觉而思考。
苏棠的鼻端传来极为好闻又极为熟悉的气息,熟悉到她几乎已经习以为常,熟悉到她已经不会对这个气息做出反应,熟悉到她要特地想了想才能够记起这到底是什么。
她双眼放空,下意识地寻找着这气息的来源,鼻子离衣服越来越近,几乎要埋进衣服中。
突然有声音响起:
“好闻吗?”
顾清朗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站在苏棠的面前,眼中掩不住的笑意。
大约复赛的比拼更为激烈,他有些喘,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很不平顺的模样。加上高温暴晒的缘故,轮廓分明的侧脸有汗水滑下。
苏棠噌地一下坐正,将脸板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嘴角还忍不住在微微抽搐。她伸手,以端□□包的姿势将外套物归原主。
顾清朗接过来,顺手将外套甩在肩上,坐回原位。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将体内不安的躁动都浇灭。
看着苏棠鹌鹑般缩在座位上的惶惶然模样,顾清朗有些好笑,故意迫近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刚刚,你在做什么?”
苏棠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挨得近,加上才比赛完,清微淡远的气息更加浓厚,如同潮水般铺头盖面淹没了她,将她牢牢笼罩,寸步不离。这气息清冽而干净,像是冬日的第一场雪,冰凉而悠远。
他的声音顺着耳道淌入,如丝般顺滑清醇,像是一只柔软的羽毛若有若无地划过心尖。说话间吐出的热气扑在她的鬓侧,细碎的头发轻轻飘动。
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苏棠猛地向后退去,将距离强行拉大。她捂着耳朵,警觉地看着顾清朗,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刚才在看比赛。”
“是吗?”顾清朗懒洋洋地笑着,似乎并不真的在乎答案,他拿起水瓶又灌了一口水。
“是的!不然还能干嘛啊。”苏棠振振有词。
“那,为什么你的鼻子离我的外套那么近呢?”顾清朗似乎是在发自内心地疑惑着。不待苏棠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说谎的是小狗。”
苏棠扭头,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心虚,无耻地睁眼说瞎话:“没有的事,你看错了。”
“呵。”顾清朗笑了一声,狭长的眼尾斜睨着她,眼中波光流转,“果然是小狗。”
苏棠捧着破碎的良心:小狗就小狗,汪汪汪汪汪。
大约是对她的无耻早有预料,顾清朗慢悠悠说道:“下次别闻衣服了,我比衣服好闻。”
“……你走开。”
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苏棠蔫蔫地跟着顾清朗回到教室。时间尚早,教室里不过寥寥几人,不是在勤奋看书,就是在据案大嚼。
在背诵声与咀嚼声齐飞的背景音中,苏棠坐到座位上,连汗都顾不得擦,筋疲力尽地要往桌子上倒。在她与桌面亲密接触的前一秒,顾清朗的声音响起:
“你的语文作业呢?”
在砸向桌面的过程中,苏棠稍微侧了一点头,将身旁的男生收入眼底:干净清爽,毫无倦意,轻松惬意的就像压根没有跑过步。
长相好学习好家世好,现在连运动都好,到底有什么是他不擅长的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苏棠心中的小人怨念对手指,碎碎念一百遍。
见她不回答,眼神飘忽像是在走神,顾清朗屈指敲了敲桌面,拉回她的注意力,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语文作业。”
苏棠慢吞吞爬起来,扯出沉重的书包,将语文作业从一堆杂七杂八的书中翻出来,一边递过去,一边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要语文作业做什么?”
“当然是抄。”顾清朗以教育小朋友的口吻耐心说道,非常的理直气壮。
苏棠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一中校草三次元江直树居然说自己要抄作业,而且要抄的还是语文作业?!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顾清朗,仿佛对面是霍金在大跳钢管舞,忍不住说道:“那个,刚开学,语文作业不太难吧……”
岂止是不难,简直是非常简单好吗!最简单的填空选择,只要从语文课本上照抄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
“没必要写。”顾清朗低头抄写着作业,下笔如飞,“唰唰”几笔搞定一页,又迅速翻到下一页,非常的惜字如金,“浪费时间。”
对方答得太过义正言辞,苏棠很是叹为观止,从没见过抄作业抄得如此理所当然之人。话说如今校草都走叛逆风、不需要呵护形象了吗?还是因为大家是同桌,与其逐渐暴露真实面目不如一次性解决?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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