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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师尊，这个……弟子实在也没有答案。不过，若是弟子而言，弟子倒挺愿意相信小师弟的，毕竟那小子虽说调皮了点，可是若是事情他没有把握的话，小师弟是绝对不会大放厥词的。而且自认识小师弟以来，弟子还真没见过小师弟想做的事情会失败过……又或者说，小师弟若是认准了一个目标，哪怕是所有人都站出来反对，想必他也肯定会坚持已见，继续做下去吧……”
“这倒还真是，那小子，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着服输，勇气是挺可嘉的，可就是……唉，老衲过去，倒也不觉得怎样，可是现在，却觉得心里边不踏实，或许是因为此事太大了，大得都已经超出了老衲的掌控之外了都。”
“但是你也说得很对，事易时移，在始皇帝之前，怕是谁也没有想到过，天下真能一统，华夏终能一体。而今，我大唐历此大难，幸而得免，但是，却也是伤筋动骨，而这个时候，或许还真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师尊所言极是，说实话，其实看到小师弟的这些文章的最初，弟子我可是既惊又喜，如今权衡考虑之后，倒也觉得，或者他的这些办法，未尝不是一种可以改变过去的好办法。”
“唯一所要担心的问题是，那些陈腐老旧之力，说不定才是小师弟和女皇陛下推进变革的最大障碍。”
梦惑方丈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却落在了足前一株刚刚破土而出的稚嫩幼苗之上，心有所感地吟育了起来：“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
“……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发源。此老年与少年性格不同之大略也。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听得师尊所诵，鉴音眉头不禁一扬。“这，这莫非是小师弟的《中国少年说》……”
梦惑方丈抚着长须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小子当年送给那些贫苦少年的那篇文章……当年，老衲还曾经骂那小子混蛋，这么好的文章，何不拿来扬名，却只用来送给那些孩子……看来，名声之物，对于少君而言，不过云烟罢了，若要留名，那还不如直接留名于青史之上，哈哈，好骄傲的臭小子。”
看到梦惑方丈的脸色由阴转晴，鉴音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大气，笑了起来。“是啊，小师弟就是那样，每每做事，做人，都总是能出人意表之外。”
而梦惑方丈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盈盈地转过了身，就朝着山下走去，看到了这一幕，鉴音不禁低唤了两声师尊，却未能唤住梦惑方丈。
只听到师尊梦惑方丈轻松惬意的声音随着风吹入耳。“为师也是老人，可是，为师却还有些不太服老，前所未有过的时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看着师尊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师兄鉴音的嘴角渐渐地扬了起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小师弟啊，希望这一次你是，不对，是希望你这一次，仍旧是对的。师兄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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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子拉罕连滚带爬的冲进了那位于牛车之上的金帐，看到了端坐在金帐之内的莫离可汗后，眼圈一红，径直拜倒于地，然后就那么拿着膝盖走路，径直走到了莫离可汗的跟前，满含热泪地看着莫离可汗，声音透着哽咽。“儿臣拜见父汗，这么些日子不见，父汗您又瘦了……”
对于拉罕的举动，一票契胡重臣都默默地在内心给这位超级马屁精点了个赞，而在帐内诸人之中，唯有大王子哈桑双目之中，尽是涛天的怒火，恶狠狠地盯着九王子拉罕。
而此刻，原本内心里边有很多的疑问与责问的莫离可汗，也被拉罕这“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所感动。轻叹了一口气，面露慈容拍了拍拉罕的肩膀。“起来吧，我的小鹰，你能这么挂念父汗，证明父汗没白疼你。”
拉罕却没有站起来，而是一脸羞愧地朝着莫离可汗道：“父汗，儿臣十分担心您，您可是才刚刚大病初愈，而今，又为了我契胡的国势，亲征唐境，想不到那些唐人居然会如此卑鄙无耻，居然用了掩人耳目的手段，让我们错误了判断了那些唐人的兵力部署……”
“不错，那些南蛮一向就老奸巨滑，此番，我契胡虽稍受挫，但是至少陛下能携八万子弟安然而归，已是极大的幸事……”而跟随着拉罕一同到来的那些大臣们也纷纷的表达了对大唐帝国的痛恨，以及对于莫离可汗的忠心耿耿，这倒是让莫离可汗稍感慰藉。
“大王子，现在你一定要冷静下来，现如今，可汗的脾气可不太好，重要的是，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是您的弟弟出手害你……”契古一直死死的拉住哈桑，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总算是让哈桑强忍住了怒火。
“放心吧，总有一天，我哈桑一定会让这个该死的家伙见识到我的弯刀的锋利程度，嗯，弟弟……有这样一个弟弟，真他娘的令人恶心，天狼神怎么不把他给收了去。”哈桑恶狠狠地低吼道。
拉罕不愧拍得一手好马屁，至少归程途中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莫离可汗脸上的冷冽，终于渐渐的被那慈祥而又温和的笑意所取代，而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心惊胆战的诸多契胡文武重臣也不禁暗松了一口大气。
泥玛，虽然九王子拉罕没啥子本事，心胸狭窄了点，但好歹也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不用让自己等人再继续承受莫离可汗那恐怖的低气压。
当牛马终于又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之后，莫离可汗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契胡草原的中心：金帐王庭所在。
裹着厚实皮裘的莫离可汗在帘帐被掀开的那一刹那，迎着凛冽如刀的寒风，不由得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过了好久，这才适应下来，看着那将整片天地，还有灯火明明不定的金帐王庭都被那些纷飞卷扬的雪花所覆盖。
莫离可汗不由得长长地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却换来了一阵剧烈的呛咳，拉罕不由得赶紧上前搀扶住莫离可汗，大声的喝斥着那些金帐禁卫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迎接伟大的莫离可汗进入那代表着草原最高意志的金色巨大营帐。
高大明亮的金帐之内，暖意如春，一入大帐之内，就让莫离可汗有一种仿佛回到了家的感觉，呃，说得也是，这里本就是他的家。
进入了大帐之内后，将身上那厚实得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皮裘扔给了禁卫之后，莫离可汗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温暖而不冰凉得像是要把嗓子连同胃都给冻僵的空气。
莫离可汗对于那些聚集而来的大臣们叽叽歪歪了一番勉励之言。“……今日天色已晚，诸卿也连日一直赶路，也都已经困乏了，今日就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再议国事。”
诸位文武大臣纷纷暗松了一口大气，至少今天晚上能够睡个好觉了，泥玛，艰难困苦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回自己的帐篷里边抱着自家的黄脸婆又或者是身娇体软的漂亮小妾好好的困上一觉了。
而看到诸多臣子皆尽散去之后，看到脸色阴沉的哈桑还留在大帐之内，莫离可汗下意识地朝着表情无辜的九王子拉罕看了一眼，内心深处谓然一叹，自己一定不能上当受骗。
是的，指不定这就是段少君那个王八蛋的计策，想要离间自己与儿子之间的亲情，更想要让自己的儿子们出现分裂，自己已然是命不久已，绝对不能让这些孩子们再这样的时候再不团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