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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蛋!那个蠢货!那个……”
“果然是新时代的五好少年,连骂人的词都不会说……”
公正之剑的驻地大厅内,几个人正陪着刚刚回来的尘雨残月怄气。这个驻地的位置虽然不如江湖那样,位于议会大厅的附近,但还是处在一个塔尼亚的繁华地段——尼森大道的街道旁。众所周知,这片区域是自称塔尼亚的贵族们经常活跃的地方,所以这也彰显了公正之剑在公国中的支持倾向。
不过,今天的经历似乎对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事业造成了一些挫折——他们引以为傲的公国大腿,贵族派的高官,似乎被别人给比了下去。
“不就是仗着那个费里斯通的面子吗?”尘雨残月的胳膊都要甩下来了:“要不是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疯子,我早就抓住那个女孩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东西了。打输了这种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啊?”坐在一旁的一个人笑着说道:“你就当没打过不就完了?”
“我气的不是这个!我气的是那个人!”尘雨残月的整张脸仿佛都皱到了一起:“太嚣张了!太狂妄了!你看他走的时候的那个眼神,简直就是在……”
“挑衅!”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之前你调查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和那些小人一般见识。”另一边的桌子上,一个正在写着什么的人,目不斜视地说道:“有没有必要先不说,要是阴沟里翻了船……哼哼。”
他将笔往桌子上一丢:“就是你所遇到的这种情况了……哈!”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新晋选手,从来只会欺负别人的尘雨残月,也吃了这样的亏。”
“哎呀我的会长大人,你要为我们这些下属出出气啊!”终于听到了想听的人说了话,尘雨残月急忙跑到了那人身边:“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跳梁小丑,在我们的头上跳吗?”
“是你自己,不是我们。”格雷厄森捏着眉头说道:“老老实实的看场子你们不干,非得跟上去看,看也就罢了,非得帮着人家抓,这样的事情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还凑个什么劲……”
“现在好了,抓也没抓着,人也没打过,技不如人,就想到找关系……”格雷厄森的眼睛朝对方一瞟:“公正之剑的创立理念,也不是让你们这样拿来用的。”
“呃……”
事情似乎被会长抬到了一个高度,尘雨残月也暂时说不出话来,倒是一开始在安慰他的那个人,继续保持着笑容说道:“好了会长,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毕竟还没学会骂人……是吧?”
格雷厄森斜着眼睛看着这边,然后叫过了旁边的一名手下,将手上的文件交给了对方,又嘱咐了几句之后,才再次从原位上站了起来:“可有些事情做出来……是要比辱骂还要伤人的。”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
金色铠甲的男子拍着对方的肩膀,话音也变得有些语重心长:“现在多亏了你,我们已经被牵扯进来了。在这个联盟杯即将开战的现在……”
“简直就是蠢到了家啊。”
“呃……会长。”
“不用担心,我不是在怨你,意气用事嘛,谁没有犯过呢?”会长又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转过了身:“我只是稍微地……提点你一下。”
“女孩莫名其妙的跑掉了,你没有怀疑,这个还可以理解,可板栗被打败,还被打成了那副模样,你想也没想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就动用了行会资源,去找人家麻烦……这就有些不对了。”
“可是当时我们不也是很确定……”
“即使你能够很确定,入侵者就是他们几个,你也应该考虑各种因素的。”格雷厄森一字一句地说道:“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塔斯克家中的人,要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要么……就是胸有成竹。”
“现在,人家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们是后者。”他看着尘雨残月的眼睛:“还是被你给逼出来的。”
“唔……是这样吗?”尘雨残月摸着脑袋嘀咕道:“可资料上显示的,不就是几个新人玩家吗?冒险团都没成立多久……”
“你看,这就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格雷厄森沉声说道:“也是你作出这一系列选择的最大原因——”
“你根本就没把那几个人放在眼里。”
大厅在格雷厄森的停顿中沉默了一瞬,然后再次回响起了他严厉的声音:“公正之剑这四个字,依然不是我们轻易小看每个对手的理由!你以为你是谁?是御天之盾?还是断天之刃?你什么时候有了……可以随便解决一个人的错觉?”
“抱着你这样心态的选手,怎么登的上联盟杯的顶端?”
来去匆匆的公正之剑玩家,依然不断地出入于这个大厅的内外,不过每个人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许多。之前帮着安慰的那人也不再说话,尘雨残月的下巴也抵到了胸口上,只有属于人的喘息声,依然沉闷而又无可阻挡地传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具体的细节,板栗已经讲给我听了,我会抽空走一趟,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格雷厄森呼出一口气,背着双手走到了门口:“你……还是老老实实修身养性,然后准备比赛吧。”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由我亲自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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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蓝岛咖啡店,客厅角落中的一个小桌旁,段青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那些资料,耳边则不时响起帕米尔的解释声:“我们这边……早就有心想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可惜你突然消失了踪影,直到现在才出现在塔尼亚城中。”
“呃,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是刚刚赶回来的。”段青稍微抬头,然后再次把目光放回到那些文字上:“这些东西……”
“公国的官员,都会有这样的东西。”帕米尔耸了耸肩:“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也就是说,拉玛那个家伙……真的勾结了复辟者?”
“那是我们自己的推测。”
帕米尔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对着段青笑了笑:“而且是他死去之后,我们根据现有的一些端倪反推出来的。”
“死后?”段青敏锐地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拉玛镇长倒台了。”帕米尔简单地介绍道:“包括城卫队长帕奇在内的许多人,在镇民们反对的浪潮中纷纷辞职了,很多民众都站出来指控他们的各种罪行,其中还包含一些有名的人士。”
“风花镇热闹了好一阵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平息。”
“这还真是……”想起那日风舞广场的场面,段青不由自主地扯起了嘴角:“有够热闹的。”
“为此,我们想向你确认一些事情。”帕米尔说道:“你们……究竟掌握了他什么样的罪证?”
“我不知道。”
段青想了一阵,然后摊着双手:“梦竹也不知道,笑红尘也不知道……我们愚者冒险团的人,都不知道。”
“那……”
“知道的人,死在了我们的面前。”段青拿起自己手上的那份资料,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地方:“就是他,亚斯奇·阿尔伯特,资料中被注明了是山贼首领的人,拉斯卡的往日好友,以前……应该叫做罗宾。”
“他应该是早就看出了风花镇镇长的问题,然后强行被打成了山贼,在蓝山村的矿洞里藏了起来。”段青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一点回忆着自己的记忆和推断:“那些证据都是他收集的,然后在临死前把线索告诉了我们。”
“这就是……风花镇山顶那一战的真相?”
“真相倒谈不上,仅仅是发展到了那一步罢了。”段青放下了手中的纸,将自己的身子往后一靠:“当然……”
“如果当时拉玛得手了,现在应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看来,那些东西确实是决定性的。”议长点了点头:“可惜现在无法拿到了。”
“应该还有吧。”
段青的手在空中转了几下:“我记得那个木偶最后被大魔法师拿走了,你可以问他要……”
“土法师金,现在不知去向。”帕米尔摇头说道:“自从他处决了拉斯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了。我们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会让金做出那样的事情。”
看着段青的眼神,议长有些了然地继续说道:“后来……克里斯汀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提出了协助公国的请求。”
“当时我们还没有得到风花镇镇长的死讯,现在看来……她,或者说是法师议会,是为了给金的所作所为作出的补偿吧。”
“就他们?为了一个杀掉的人?”过了一阵,段青才反应过来帕米尔这句话的意思:“那帮大魔法师的实力,都能骑到所有人的脸上了吧?他们有必要……”
“法师议会不得干预世俗事物。”
帕米尔打断了段青的话,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不仅是法师议会的创始人,大法师斯科拉底所留下的箴言,也是魔法时代结束以后,历代法师心中所信奉的信条。”
“因为……他们的强大实力?”
“是的,但不仅因为这些。”帕米尔双手握拳,撑到了自己的胸前:“魔法帝国时代的经历,似乎给所有的法师们上了一课,所以……后来残存下来的人,对整个自由世界充满了极高的敬意,他们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平稳的运行,不管是从元素的角度来说,还是……”
“从人的角度来说。”
“所以他们讲究脱离世俗?”段青摇着头说道:“我看到的情况,似乎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由于有人在作祟。”帕米尔的声音放低了:“例如复辟者。”
“更强的实力,意味着更重的责任。”段青摇头叹息道:“果然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唔,你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帕米尔回应道:“在过去的几百年时间中,法师议会的人逐渐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然后开始暗中制止他们,同时也是在阻止魔法帝国时代的重演。不过……直到现在,类似的事情还是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不断地发生。”
他的双手一分,做出了一个对立的动作:“这两边的人……一直在争斗。”
“嗯,从我们看到的情况来看……”想起了翡翠之塔前方的战斗,段青有些感慨地说道:“确实是很难缠的角色。”
“你见过他们?”
“那个老头叫什么康维特吧,唔,还是叫康维纳来着……”段青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然后挥手说道:“算了,不管他……”
“看来,翡翠之塔的那件事情,也确实与你们有关。”帕米尔有些了然地再次点头:“你们……应该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吧?”
“呃,你是指克莉丝汀她们?”
“是的。”帕米尔说道:“不管是友情也好,责任也好,她们似乎……都很愿意帮你们的忙呢。”
“然后就有了法尔斯要塞的事情?”段青有些无奈地说道:“拜托,这个和我们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要把什么破坏秩序的事情算到我们头上啊。”
“我当然不会算到你们头上。”
说完了这句话,公国议会的议长缓慢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大厅对面的门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相反,我很希望……你们能够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啊?”
这一次,段青则是真正的惊讶了:“我们?冒险者?”
“公国的现状,你应该听过一些了。”
望着逐渐变得昏黄的街道景象,帕米尔的面色似乎也变得有些忧郁:“明面上的威胁,暗地里的威胁,都已经架到了我们的头上。你们今天遇到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一个起点,一个开端,一个预兆而已。”
望着门外的他,站立的姿态笔挺而又端正,就像是一根伫立良久的古树,沉静而悠长。
“很快……”他缓慢地说道。
“这里就会有更大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