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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家族的人一个又一个倒在血泊之中,父亲终于是觉察到了什么。在又一次归途的时候,他带着最强壮的仆人慢一步跟在车队后面,却不想看到了……”
十五年前,艾莉的父亲就死于那一年的归途。纵使看清了那黑雾的真面目,可为了救一那个仆人,终是死了。
之后那个仆人为了报恩,在接下来一年的归途中,为了保护艾莉的母亲最终也被黑雾吞噬。
“那个仆人的女儿是不是罗西贝尔?”见艾莉停顿下来,诺安像是想起了什么,提到了罗西贝尔。
对于诺安提到罗西贝尔,艾莉并不意外,也没有丝毫隐瞒坚定的点了点头。一瞬间,隐藏在诺安心里许久的想不通终于是通透了。
一个就算将要葬生牲口,眼里依旧全都是主人的女仆,一个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想着主人的女仆……
或许是之前看多了狗血套路剧,他一开始是不相信会有如此单纯忠厚的女仆的,可现在终于是想通了,相信了。
死去的仆人依旧带着愧疚,最终将自己的愧疚传给了女儿,所以罗西贝尔才如此心甘情愿的眼里全都是主人。只是,这样的忠心是不是就是爱德华之影所需要的呢?
想到这里,诺安看向灯下的艾莉,问道:“罗西贝尔她…”不过他刚说出罗西贝尔的名字的时候,一边的门响了,艾莉一愣,仔细数了敲门声的节奏后,才松了口气站起去开门。
漆黑的门外,罗西贝尔穿着一身白衣,背上扛着一具小小的被泥土沾满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西贝尔恭敬的朝艾莉行了一礼后,视线首先就落在了他这里。虽然依旧是冷的,可诺安发现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了。
众人帮忙将罗西贝尔身上的小尸体放下来,按照艾莉的提示抬到了里间的洗浴房。而后,几人再次回到了小桌上。
三人虽然坐在桌子上,可视线还是落在里间。罗西贝尔没有出来,她正遵从于艾莉的指示,开始给艾莉的弟弟艾文洗漱。
艾莉看出了三人的疑问,叹息一声继续讲述。
原来按照庆祝日的风俗,无论是逝去的亡人,还是仍旧健在的活人,都需要参加庆祝日。庆祝日的头一晚,无论是生人还是死人,都需要进行洗礼。
当然了,死人和活人的洗礼是不一样的。
活人用水就好了,而死人因为在这之前一直埋在土下,所以在用水清理之前需要用葬林里的泥土进行洗礼。所以,罗西贝尔之所以带着满身泥土的艾文回来,就是因为去了葬林给小艾文洗礼了。
听艾莉说完,伊川和伊牙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过诺安却依旧处于疑惑之中。
记忆里,罗西贝尔带着小艾尔去那个叫做葬林的小树林用泥土洗礼,可途中忽然出现一群打着火把的人。再然后一切都急速的开始变化起来。
所以说,那些突然出现的火把和那些人,应该就是关键的。那这一次,那些火把和那些偏激的人还会出现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外面忽然热闹起来。接着有无数的人推开房门走出小巷到了街上。
四人一愣,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隐隐约约只听到盗尸者,小偷之类的词语。这下,诺安才放下心来。
还好,该出现的还是出现了,不过这一次被当做盗尸者的人不是他,还好还好。
屋子外喧闹非凡,屋子里却是寂静如丝,虽然伊川和伊牙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也被这气氛所感染,同样陷入了沉默。
好久以后,罗西贝尔从里间出来,朝艾莉行了一礼恭敬道:“小姐,已经好了。”
“你们跟我进去看看吧!”艾莉嘴角勾了勾,带着几人去到了里间。
小艾文安静的躺在棺木里面,全身上下整洁的如同不染尘埃的天使一般。他穿着合身的燕尾服,领间露出一个大的白色花巾。远远看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等走到近处,还是能发现和活人有区别的。
他的脸色太过惨白,纵使头发是金色的,却依旧惨白的如同白纸一般。而柔嫩的小唇上更是有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红色。
白和红形成了强烈对比,最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不真实。
见众人略微震惊的神色,艾莉并不奇怪。给一旁候着的罗西贝尔使了眼色,道:“明天的庆祝日你们也要参加,所以也需要装扮一下。”
接下来按照顺序,先是伊川被折腾了一遍,效果果然明显,脸惨白的吓人,嘴巴红的辣眼睛。然后是伊牙,最后到了诺安。
罗西贝尔将他按在座位上,现实对着镜子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拿起一边的工具开始动手起来。
一时间气氛安静的像是凝固起来,这个屋子都只能听见罗西贝尔摆动工具的声音。
“知道么?我原本以为你会追上来的。”好久以后,罗西贝尔停了动作幽幽道。
诺安万万没想到,罗西贝尔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刚才的事情。
如果没有死过,他肯定会追上去的。
见他不说话,罗西贝尔看着镜子里当然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手上的动作继续。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人。不过很遗憾,你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了。”罗西贝尔幽幽说道,像是在对诺安说,又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诺安想要追问罗西贝尔话里的意思,却不想一抬头就对上镜子里罗西贝尔那双冷寂的眼睛,而视线往下,罗西贝尔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刮胡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汗,冷汗,从脖子和刀接触的地方急速的蔓延……很快,他的双眉也被冷汗打湿滑落到手背上。
眼前的罗西贝尔,果真就是爱德华之影?
这样的结果,让他不甘心。可那把刀就像是印有爱德华之影一样真实的提醒着他。
他极力的抬起视线,看着镜子里罗西贝尔的眼睛。
沉寂冷凌,这是那双眼睛里能看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