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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想了下那个场景哆嗦了一下，这乡下就这么点大，流言传的也快，恐怕穿着还没半刻钟老屋的人就要上门来了，还要低调些的好，于是就指着里面那个深紫的道：“那就那个紫色吧，娘你也能穿得。”
“行行行，听你的。”吴翠兰笑着点头，把东西都分配好了和柳明武抱着进屋放着了。
晚上一家人准备睡的时候刘氏和柳老爷子带着柳明正来了，柳清有些讶异，看着三人熟门熟路的进了堂屋坐下，脸上满是亲切的笑意，那笑容生生的让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清儿，站在干什么，快坐三叔这边来。”
柳清看着柳明正朝她热情的招手，有些郁闷，这好像是我家吧，怎么搞得我才像客人。吴翠兰和柳明武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扯着柳清在椅子上坐下来。
“爹，娘，你们这么晚来了？”柳明武不自在的喝了一口水，看着他们笑眯眯的模样有些别扭的笑了笑。
“有点事想问问你就来了。”柳老爷子和蔼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关爱之意毫不掩饰，接着又道：“小宝去哪儿了？”
“小宝睡着了，他今天野了一天了，就睡了。”吴翠兰有些拘谨的开口。
“睡了啊，没事没事。”柳老爷子不在意的摆摆手，脸上还是一派的关爱之色。
柳清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们虚情假意的模样，就起身出去再院子里站着了一会，等心里的怪异感消去不少了就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又端了一碟子点心来。回来的时候柳老爷子正拉着柳明武的手拉家常。
把东西放在桌上，给他们每人添了一杯热水后坐在吴翠兰的身旁，感觉她有些紧绷的身子就抱着她的胳膊说了一会话，等她不再那么紧张后就捏了一块点心小口的吃起来，味道不错，应该是酒楼里卖的那些。
刘氏看着桌子的点心眼里闪过一抹喜意，看来传闻是真的了，这老二家的真的遇上贵人了，想不到自小最不受她喜爱的儿子还能有这等福气。
“老二啊，你现在出息了，咱们老柳家也算是出头了，你现在过得好了，你三弟也用功，日后爹也有脸面去见你爷爷了。”柳老爷子欣慰的握着他的手，眼眶湿润。
“爹，您别这么说，三弟他只要好好用功，迟早能高中的！”柳明武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你三弟还早呢，考了这么些年还只是个童生，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他做官老爷的时候。”柳老爷子感叹了一句，又道：“你这个做哥哥的现在出息了，咱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你可要帮帮你二弟啊！”
“爹，儿子该帮的肯定会帮。”柳明武愣了愣，轻轻的点了点头。
柳明正在边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强忍着露出了一个笑脸来“谢谢二哥！”这句话说的很艰难，说完心底浓浓的屈辱感瞬间就将他淹没了去，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了，有些扭曲了起来。
柳清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摇摇头不再去看。若柳明正日后还是这个德行，就算是高中了也只会是朝廷的蛀虫，而不能真正的为老百姓着想。何况柳明正考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一个小小的童生，要想做官最少也要考一个举人，秀才已经这么难了，何况是举人呢！
柳老爷子又语重心长的拉着柳明武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说了这么多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柳清看了看院子里皎洁的月光，想着也快进入主题了吧！
这个念头刚落下，就听到柳老爷子那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老二，今天来的那些是不是县老爷让来的？那些个二混子是县老爷来让道歉的吧！”没等他回答就下了定论，看来是都打听清楚了。
“嗯。”柳明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有些忐忑的点了点头，生怕老爷子又来骂他。
“好好好。”柳老爷子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一脸说了三个好字，语气欣慰的道：“那你是怎么认识的县老爷？”
“儿子不认识那县老爷啊，那可是咱们景安县的父母官，哪里能认识我这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柳明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柳老爷子一愣，随即有些不高兴了，脸一板“都这个时候你还不跟爹说实话，我可听说那带头人是县老爷家的亲戚，还口口生生换他姑丈呢，你要不认识那县老爷人能巴巴的从县城跑过来跟你赔礼道歉？”
“那是”柳明武刚准备说出林彦的名字，就被柳清的咳嗽声打断了。
“呛着了。”柳清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又低声咳了两声，不着痕迹的冲柳明武摇了摇头。
柳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又说道：“你可是不愿跟爹说实话？”这话一说出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串着，怕在多说几句就维持不下去这父慈子孝的场景。
“不是，不是。”柳明武连连摇头，有些为难，刚刚女儿那样子就是不想他说出的样子，可是柳老爷子又一个劲的逼问，他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柳清看看自家老爹那为难的样子不道德的笑了，不让他爹说也是不想再多些麻烦事，老屋的这些人又是有一点好处就扒着不放的类型，她还不想为自家找麻烦。再说了林彦跟他们家也不是很熟，人都已经回京城了，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还不屑于借别人的势来长自己的威风。
在柳老爷子再三逼问，柳明武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样子直接激怒了柳老爷子，气的他砸了手边的被子，里面的水溅了一地。
在这种情形下柳清还想着这个茶杯可是花了五个铜板买来的，就这么砸了也是不好要人赔的。看了看柳老爷子手边的茶壶，柳清直接拿了过来，就怕他怒起来连这个也摔了。
柳老爷子瞪着眼睛，看着柳清伸手拿走了茶壶，那毫不掩饰的模样简直气的他心口疼，颤巍巍的手指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想砸东西却摸了个空，杯子早被他砸了，那碟子点心放在刘氏那边也够不着，只好气呼呼的坐着喘了口气。
“爹，你别气了，二哥不愿意说咱们不问了就是，反正人家现在青砖瓦房住着，钱也大把大把的数着，那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哪里肯让咱们沾了他的光！”柳明正不屑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柳明武，一派清高的样子“我就不信我没了你帮忙还考不中了！”
“老二，咱们家养你这么大，好歹也要讲些情分，别跟那没良心的王八羔子一样，你三弟出了头还能亏待了你这个亲哥哥不成？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就搭把手的事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你看看你们过的什么日子，咱们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就能忍心？”刘氏气极，过去戳着他的胸口骂道。
吴翠兰咬着唇站起身来，看着刘氏略微垂了眼脸“娘，你别怪他，咱们若是能帮的上忙肯定帮，可那县老爷咱们是真的不认识，咱们整日的就在镇子里摆摊子，又没去过县城，哪里能去结识县老爷。”
“你闭嘴，你也是个花花肠子多的，说不得就是你总在老二耳边吹枕边风，害的他现在落得个不孝的名声。”刘氏气不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以前柳明武多听她的话啊，说什么都是好，不像现在什么都要反着来。
“够了，别吵了。”柳老爷子怒吼一声，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强忍者掌心的剧痛怒道：“吵吵什么？老二，你打小就是最听话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亲弟弟都不愿伸手把，就一句话的事，难道还要我这个做爹的求你不成？”
柳清看着老爹惨白这一张脸吐出一口气，看着发火的柳老爷子道：“爷爷，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县老爷我们见都没见过，他那侄儿子来赔礼道歉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就算我们认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一说不上话；二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求人办事；三那人情谁来还？还的起吗？”
听着柳清那一叠声的话，屋子里安静的只剩喘气的声音了。许久，柳老爷子不甘心的嘶哑着嗓子道：“明正高中了还能少的了他的好处不成？”
“高中？秀才还是举人？这些好像都不能帮到县老爷什么吧？至于那再往上的，三叔考的上吗？”柳清毫不客气的道，看着每说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的柳老爷子无奈的笑了笑。
“你怎么就知道我考不上了？”柳明正捏紧拳头，内心的屈辱感使得他说了出来。
柳清什么也没说，但是那眼里的闪现惊讶就像是在嘲笑着他的异想天开，不自量力一样。这种感觉很憋屈，特别说这话的还是他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