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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五峰大厦十楼。
当!
戚不二挡住汪崇章的长刀,这一下势大力沉,他吃不住劲,后退了几步。
“这么快就不行了?”
汪崇章大步上前,面露不满。
戚不二闷不吭声,忽然一刀斜扫过去。
汪崇章仰头躲开,挥刀砍向戚不二小腹。
戚不二后跃躲开。
汪崇章继续上前,招式大开大阖,连砍带劈,戚不二连连抵挡,步步后退,十分狼狈。
“啧,这样就没意思了。”
汪崇章摇了摇头,表情失望。
“看来我的期待又落空了。”
话音刚落,寒光暴涨,戚不二瞬间砍出三刀,汪崇章避过一刀,挡开一刀,最后一刀却没闪开,小腹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
“哦?”汪崇章讶然,“这不是你撂倒高剑飞那小子的招数么?”
“是。”
戚不二略一点头,这三刀让他占得一点上风,他立刻欺身上前,连连抢攻,把汪崇章逼退几步。
“高剑飞那小子菜得很,”汪崇章摇了摇头,“你随便露一手都够他喝一壶的,用这么精妙的招数去收拾他实在暴殄天物。”
戚不二继续强攻。
“不过,这招式对我可不太管用!”
汪崇章说着,一下止住了退势,原地跟戚不二较上了劲儿。
两人连过十几招,戚不二再次瞬出三刀,这回汪崇章反应很快,往后一跃。
后跃的同时,他的长刀横扫,刀锋直逼戚不二喉咙,后者立刻仰头,堪堪避开。
“同样的招式不能用第二次,这可是常识。”
汪崇章表情严肃,说话是教诲的语气。
“不然在厮杀中被对手抓住破绽,可是会死的!”
他一刀向戚不二搠去。
戚不二连出三刀后,需要缓一两秒钟,汪崇章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戚不二立刻挥刀打开他的刀刃,当的一声,自己的刀反倒荡了回来,汪崇章这一下,委实是势大力沉。
要看刀尖就在眼前,戚不二反应极快,侧身一避。
孰料汪崇章反应极快,双手一翻,刀刃由竖变横,刀势同时发生变化,削向戚不二胸口。
戚不二赶紧竖刀格挡,当的一声,他一连往后退了几步。
汪崇章的长刀跗骨之蛆一般跟了上来。
戚不二无奈之下,只能后退,接下来又一退再退。
终于,他抓到一丝破绽,一刀扫向汪崇章下盘。
汪崇章再次跳了起来,挥刀砍向戚不二的脑袋。
戚不二却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侧身一避,一刀刺向汪崇章小腹。
汪崇章露出意外表情,人在空中无法转体,只能收到格挡,但戚不二这一下用力极大,竟擦过的他的刀锋刺到了西装里。
汪崇章见这招不成,立刻挥刀横扫,戚不二见他刀势凌厉,只得避其锋芒,刀尖就从汪崇章的西服中抽了出来。
汪崇章落回地上,小腹位置渗出一点鲜血,在黑西服的遮掩下并不明显。戚不二这一下只刺破了皮肤,就被他挥刀逼退,没有入肉。
汪崇章低头看了伤口一眼,咧了咧嘴。
“你伤了我。”汪崇章的语气轻描淡写。
“只是一点皮肉伤。”戚不二淡然道。
汪崇章问道:“你的刀有名字么?能伤我的,应该记住。”
戚不二点头道:“绝景。”
他下意识看向挨着刀柄的刀刃,上面刻着一行方正小字:绝景予戚不二于戊寅年十一月十五冬至。
“绝景!好,好名字!”汪崇章抚掌赞叹,接着他话锋一转,“这把绝景,是跟着你长起来的吧?”
戚不二点头:“是。”
汪崇章又道:“我听说你们福州戚家对刀很重视,不管是打造和磨炼都很考究。”
“是。”戚不二又点头。
汪崇章又道:“我还听说,每当一个孩子出生,你们戚家都会为其打造一把刀,基本要伴随一生的。”
“是。”
汪崇章再道:“听说是用胎毛灰做炭一起打造,再用胎血开刃?”
“是。”
戚不二凝视着绝景,眼中闪过光彩。
“所以它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哈哈哈!”汪崇章大笑,随即重重点头,“我能理解!你这绝景可是一生的伴侣!”
戚不二看看他手中的长刀。
汪崇章注意到他的目光,晃了晃长刀,笑道:“我这把也是专门打造的,不过没你们戚家那么多讲究。”
戚不二凝视长刀,刀刃上的缺口很刺眼。
“……名字叫破刃,我自己起的。”汪崇章悠悠道。
“破刃?”戚不二挑眉。
“没错,破刃,我当时也没怎么多想。”汪崇章点点头,“我一直用它砍人,没怎么保养,你看这几个缺口,都是砍人的时候迸的。”他指给戚不二看。
戚不二沉声道:“你不爱惜它。”
“刀跟人一样,都需要狠一点。”汪崇章笑容灿烂。
戚不二皱眉。
“若是你一直这样下去,它会在破他人之刃前先破掉。”
“哈哈哈,这个本来就说不准呢!”汪崇章横刀自视,“到底它是破别人之刃,还是本身就是一把破刀,这连我都说不清……我能跟你不一样,刀对我来说只是砍人的工具,废了再换一把就是,如果哪天它自己破了,也算是命吧。”
戚不二见他如此暴殄天物,不禁摇头。
“反正,它自破的日子,不是现在。”
汪崇章话音刚落,戚不二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危险的信号,他立刻往后一跃。
下个瞬间,汪崇章的破刃刺来,正中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刺的是胸口。
“哎呀,没想到你还能躲开。”
汪崇章露出惊讶神情。
“你偷袭。”戚不二淡漠地看着他,心底毫无庆幸的感觉。
“咱们是在厮杀,不是切磋,你搞清楚两者的区别。”汪崇章不以为然,破刃倏然刺向他的喉咙。
戚不二挥刀打开,没有后退,而是大步迎了上去。
两人再次战作一团。
戚不二很快落入下风。
“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技不如我。”
汪崇章轻叹一声,攻势却并没有因此缓慢。
“……你只是久经战阵罢了。”
戚不二的语气不卑不亢。
“确实是这样,而你却是太不经战阵了。”
汪崇章挥刀看去,绝景与破刃激烈碰撞,针锋相对。
“不过,倒是个好对手。”
戚不二一惊,只见汪崇章眼神再次狂热起来,赶忙收刀护住周身。
果然破刃的刀光接踵而来,势如怒涛。
“要不要给你个锻炼的机会,你要是能成为高手,那我们可就是宿敌了,想想都刺激。”
汪崇章露出思考的表情。
戚不二见状,立刻一刀此去,却被轻易躲开。
“但是,兄长的命令是杀了你。”
汪崇章的表情为难起来。
“老实说,我是不在乎什么父亲的仇恨……但这是兄长的命令啊,真麻烦,唉。”他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为难。”
就在这时,戚不二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汪崇章也听到了,眉头微皱。
他转头一看,就见身后拐角忽然冲出一群黑西服青年,个个持刀执刃。
“你们怎么来了?”汪崇章眉头皱紧,“你们的任务不是留在楼上保护兄长么?”
众青年看到汪崇章,立刻停下脚步,一人拱手道:“老不死的走狗反水,跟四家部族勾结,楼下局势紧张,我等是要下去支援。”
戚不二注意到,这些青年看汪崇章的眼神都很微妙,似乎有些恐惧。
汪崇章眉头越皱越紧,他是知道叔伯被救走,他们的手下反水了,大声问道:“你们下去了,楼上的点子怎么办?”
那青年道:“楼上的点子已经回去了。”
“回去?”
“是。”那青年道,“点子从对面大厦搭了条绳子过来,把孙哥的弟兄打退了,我们上去的时候没看到他们的人影,想必是回去了,我们砍断了绳子,所以才能安心下来。”
汪崇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沉声道:“也就是说,你没亲眼看到他们回去?”
那青年摇了摇头:“没有。”
“别人呢?”汪崇章又问。
那青年道:“孙哥的弟兄都被打昏了,也没看见。”
汪崇章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戚不二并没看见,但他看见那些青年后退了一步。
“你们一下去,楼上就空了,万一那些点子没走,你们的举动就是把少家主置于死地。”
汪崇章语气冰冷。
青年们又退了一步。
“禀阁下,”那青年颤颤巍巍地抱了抱拳,“我们已经四处搜过了,没看到他们,肯定是回去了!”
汪崇章冷冷地看着他:“哦?你那么肯定?”
汪崇章的注视好像有如实质,似刀似剑,那青年心底涌起一股恐惧,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身首异处,赶紧低下头,避开目光。
“属,属下不敢肯定。”
汪崇章又看了他两眼才收回目光。
“……算了,我上去看看。”
听了这话,戚不二微微一愣,那些青年也是一呆。
汪崇章转过头来看着戚不二,嘴角上挑。
“看来这次没法决出个胜负来。”
他转而对众青年道:“你们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