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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流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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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候,雷斯特夫人找来个轮椅要送我去皇帝餐厅,说这正是激起王子怜悯心的好时机,王子肯定会非常温柔。我拒绝了,在自己房间里吃的晚饭,连之后的娱乐也没有参加,第二天依旧呆在自己房里。

    “你在躲避王子。”总管训斥说,“殿下非常恼火。”

    所以这几天王子对我不闻不问。其他女孩,哪怕平时关系不好,也都礼节性的来看望过,艾落蒂和埃拉更是天天往我屋里跑。

    艾落蒂很着急:“你这伤的真不是时候。王子昨天和西尔维亚单独约会了,今天邀请了狄蜜特万一起骑马……你要是再不好起来,我们就会大大落后别人!”

    我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不想听艾落蒂的牢骚。

    她粗暴的掀开被子,叉着腰一副悍妇姿态,质问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我故意在王子面前提到你受伤,以为他会心疼一下来看望你,但是王子反应非常冷淡。”然后她使劲拽我,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今天是休息日,王子一整天都留在宫里,你必须给我起来,下午皇家动影还要来采访呢!”

    “我不去,就是不去。你喜欢王子就去追好啦。”我推开艾落蒂,重新把头蒙起来。

    “你装什么死?”艾落蒂气坏了,竟然伙同雷斯特夫人一起折腾我,让我在床上再躺不下去,然后雷斯特夫人迅速给我打扮一番,和可可架起我直奔花园。

    海因里希已经架设好了机器,正在等待王子和候选妃们来临,见到我马上关切的问:“你的脚怎么了?伤得严重吗?”非常担忧的奔过来,拉出一把椅子让我赶快坐下。这把椅子在王子的座位旁边,正对动影机镜头,是个绝佳位置。我刚想说不坐这个位置,被可可暴力的一把塞进椅子里:“你能不能争点气呀?”她埋怨说。

    远处传来笑声,王子在众美环绕中乐呵呵走过来,他穿着笔挺的黑色骑马装,脚上皮靴锃亮,英气华丽,左手挎着屋大维亚?凯撒,右手挎着贝蒂?海华斯,得意洋洋、众星捧月,一双灰眸顾盼神采。贝蒂?海华斯一脸过度兴奋的样儿,显然她重新受宠了。

    总管看了我一眼,抢先王子一步飞奔过来,以绝不容辩驳的口气:“李女士,请你换个座位。”驱赶我坐到远离王子的斜对面。这下,人人都知道我被王子厌恶了,偷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我沉默坐在一群欢乐的莺莺燕燕中分外难受。

    艾落蒂这时候真挺够义气的,没去围着王子坐,陪在我身边,她的旁边坐着李钰。她们两人的位置很不好,动影机放在两人后面,只能拍摄到她们后脑勺,当然,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这个位置正对着英俊潇洒的王子殿下和妖气纵横的海华斯小姐,很养眼。

    艾落蒂向李钰斜瞟一眼,侧过头对我低声道:“这人每次都离王子远远的,从来不往王子身边凑,而且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她这么害怕王子,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被淘汰。”说着,满脸期待。

    我向李钰看过去。可不是嘛,她整张脸骇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象死人脸一样惨白,坐在那里全身一个劲儿发抖,停都停不下来。不至于吓成这样吧?我觉得她的反应实在有些夸张。王子的脸猛一看是有点吓人,但他平时都戴着面具呀。

    王子正与海华斯小姐调笑,两人的身体靠得极近乎,似乎海尔斯小姐讲了个笑话,引得王子不停地乐,很有几分潇洒无度。我看着他,真的不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吓人,事实上,在面具银冷的色泽下,模样还挺酷的呢。

    我想起首次觐见王子前,李钰也是现在这般惊吓过度的模样,那时她还不知道王子的半边脸毁容了。这让我更觉得奇怪了,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又好奇看向李钰,她的目光正向我这边扫来,但是两眼茫茫然没有焦距,眼瞳涌现一股死灰,然后她又回头看了眼动影机,忽然嘴唇硬硬一抿,象似下定决心,猛地扭头,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子。王子这时直起身,向李钰看过来,对她露出温柔笑容。李钰突然站起。

    顿时,一股冰冷的预感从我头顶瓢泼降下。我也猛地站起来。李钰沉沉上前两步,我飞快冲上去想要拦住她,脚下一软,我那不争气的脚踝把我绊倒在地。我趴在地上伸手使劲抓,只抓住了李钰的裙角,光滑的布料从我手心滑出。我惊恐抬头,看见王子正愣愣看着我,我冲他大叫:“躲开!”那一瞬间,事后我一生都忘不了,我望着他,他望着我,时间好象停滞了,我的胸口剧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爬起拼命向前扑出。

    “自由亚述万岁!”一道火舌从李钰举起的手中射出。

    王子仍在望着我,带着奇异的表情,仿佛他的目光穿透我的身体,穿过悠久的过去,聚集于我的灵魂里。

    砰——!一朵血花从他肩膀飞溅出来。

    莱茵哈特一个箭步冲出来遮挡在王子身前。海华斯小姐眼睛一翻昏倒过去。凯撒小姐吓得一个跟头从椅子里向后翻倒。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个卫兵冲上来一把将李钰按在地上,李钰一边大笑一边哭。我跑上去,捂住王子的肩膀,血汩汩顺着我的手指缝流淌。萨碧娜?塞尚站在一边望着王子的肩膀呜呜大哭,西尔维亚小姐冲上去挥起拳头把李钰往死里打。埃拉还站在原地,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茫茫然呆若木鸡。现场到处乱作一团,只有动影机还在不紧不慢的沙沙转动,向全国各地直播。

    “殿下,您需要离开这里立即就医。”总管焦急道,搀扶起王子向宫殿里走,走出几步忽然回头,不耐烦的冲我吼:“李女士怎么还不跟上来?王子需要护士。”我连忙几步跟上去。

    “只不过是火\药\枪。”王子温和向我说。幸亏李钰用的不是钻石枪,否则王子的这条命已经没了。现在他这是在安慰我吗?

    “疼得厉害吗?”我柔声问,握住他的手掌。

    “还好。”他说,气息稳定,看来伤得不重,或者这种伤对他司空见惯,竟然还轻松对我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说他看出我以身犯险想要救他,虽然没有做到,但是他仍然感激。

    “您的生命更重要。”我客套说。

    他摇头,还想说什么,这时总管气呼呼埋怨起来:“早跟你说了,千金之躯,不值得冒这个险,偏不听,非要给那死女人一个机会。而且,那女人动作那么迟钝,你明明能躲开,你在发什么愣?”总管的口气相当不客气,完全没有仆人的谦卑,反倒象个上了年纪爱唠叨的妈妈,但王子却一点也不恼,反而颇内疚的向总管露出歉意的表情,只有相互间绝对信任的亲人之间才会有这种表情。

    总管话里的意思震得我心脏一颤。他们竟然事先已经知道李钰要行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王子一皱眉:“亚述现在已经是个火药桶了,这个时候国会还贸然通过提高税率的议案,亚述一旦乱起来,帝国东部怕是会群起响应,整体糜烂。那时,我必定被皇帝派去镇压暴乱,不得脱身,我不想一辈子只是个将军,为奥尔巴赫家把血流干。”他的脸孔刚硬,坚定道:“我有更重要的事做!所以,我必须让亚述人把怒火爆发出来,然后安抚,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信任我,明白到只要有我奥古斯塔?冯?奥尔巴赫在,亚述的未来是光明的!”

    我想起那句诗:只有经过地狱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奥古斯塔?冯?奥尔巴赫究竟想要建造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那也没必要坐着不动挨这一枪!”总管吼道,表情狰狞,随时准备冲回去把李钰枪杀。

    但是我知道王子不是躲不开,他当时看着我,被我的举动分了神。我颤抖的闭上眼睛,我险些害死他,如果李钰不那么慌张,枪法更准确一点……如果不是我那该死的脚踝,我本来可以追上李钰,把她挡下来。

    今日温泉宫的值班医生已经等在王子的房间里,他三十多岁年纪,面孔陌生,一看见王子满身血迹,吓得身体一颤,差点没昏倒,一副自己要大难临头的样子,战战兢兢走过来给王子检查,检查后发现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大血管和神经,不由嘘出一口气,报告说:“殿下,您需要一个小手术,把子弹取出来就好了。”我和总管闻言也嘘出一口气。

    接着,我忙碌起来,给医生穿上手术服,洗手,消毒……

    王子道:“不要给我麻醉,我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做。”这句话让医生再度紧张,他不安的看向王子的脸,拿着手术刀的手颤抖起来。

    鲜血从切开的伤口冒出来。我伸手轻轻擦去王子额头上的汗珠。他必然疼极了,可是他依旧笔挺坐着。医生道:“殿下,请放松,子弹入肉有点深,您肩膀上的肌肉把子弹夹得太紧了,我夹不出来。”王子点头。”请您更放松一些。”医生再次央求。王子猛然一吸气,口中忍不住嘶一声,紧紧咬住牙齿,大滴汗珠从他脸上跌落。总管怒气冲冲骂医生:“废物!怎么做事的?”医生吓得举着镊子再不敢动。

    我捧住王子的脸,摘下面具,把他脸上的汗水擦干,认真说:“奥尔,你必须、必须放松下来。”他不满的对自己嘲笑一声:“我已经尽力放松了。”我看向医生,他冲我摇摇头,这样不行,没法继续手术。这就是不使用麻药手术的后果了,人体对疼痛的本能反应很难用意识控制,他根本放松不了。

    我擦着他不断流出的汗,手指拂过他脸上的伤疤,忽然,一股冲动汹涌涌出,我吻了他。他的身体一震,惊讶看着我,我们的脸距离对方如此近,一切都是朦胧的。我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自己混乱的心跳,然后,他衔住我的嘴唇,开始回吻我。

    叮——,子弹落入我手中的盘子中。我飞快直起身,捂着嘴唇,转身面向墙壁,躲开王子的注视。医生熟练清理好伤口,迅速缝合,我将王子肌肤上残留的血迹擦拭干净,手术顺利完成。

    王子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总管紧随身后,剩下我一个人和一堆染血的医用棉球留在冷冷清清的大房间里。我正茫然站着,总管推开大门返回,拿走了王子那件已经被血浸透的外套。王子要在动影里向亚述人民怀柔呢,血衣更能博得同情,做戏要做足。

    “莱茵哈特大人,”我张口叫住他,诚挚道:”谢谢你。”事发前,他故意把我从王子旁边的座位上赶走,其实是为了保护我,怕我被误伤。

    总管看着我,嘴角难得的漾起一丝真挚的笑容,眼睛明亮:“不客气。”他接着却说:“李女士,你很会利用时机。”他笑了笑,有几分嘲讽,迅速离去。

    动影里,受伤的王子面色苍白,一身血迹却更彰显出他的英勇。他温和的审讯了李钰,对她的动机表示理解,然后赦免了她,允许她毫发无伤的回到父母身边。镜头前的王子,大度雍容,已有一代明君的气度。他说:“亚述目前的困境我已经了解,不会坐视不理,请亚述人民耐心

    拭目以待。”他说话时有种令人由衷信服的稳重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去期待他未来的作为。这之后,亚述的局势果然安顿下来,而且成为了王子的忠心支持者,迫不及待王子早日登基为帝。这一场煽情的苦肉戏大获成功。

    我收拾好所有手术用具和垃圾,拖着沉重的双腿返回自己房间。扭伤的脚这时再度疼痛起来,我扑倒在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伊利亚特满身鲜血倒在我怀里的一幕,然后是奥尔血花飞溅的肩膀,渐渐与伊利亚特重合在一起。我害怕失去他。

    因为王子的伤势,晚餐改在女宾餐厅,王子不参加,之后的娱乐活动也取消,所以我干脆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可可给我端来饭菜,但是我没有任何食欲,盯着手心里带血的子弹,有种眩晕般的软弱。“可可,把这个放进首饰柜里面。”我说。

    可可愣了一下,接过来收好。这时,敲门声响,可可去开门,然后她发出一声惊呼。我立刻抬头去看,王子站在门口。可可连忙让在一边,屈膝行礼。王子背着手走进来:“晚上好,女士。”我赶快从榻上站起来行礼,可可急忙给我把已经压皱的裙子整理好,迅速退出房间,从外面关上门。

    关门的声音一下子吓到了我,我意识到此时房间里竟然只有我和王子两个人,雷斯特夫人、可可都不在,更不会有人这时候闯进来,这让我陷入慌乱。

    “听说你的脚扭伤了,现在怎么样?”王子问道,象慰问病中的朋友一样。

    “不是今天扭到的。”我说,马上发现自己答非所问,“已经好多了。嗯——您的肩膀怎样?”

    “感觉也已经好多了。”

    气氛有点客套僵硬。我们呆站了一会儿。

    王子径直走到我旁边,在沙发上坐下来。“坐吧。”他命令。我小心坐在沙发另一端,与他间隔一人的距离。他用军人的坐姿挺直背坐在沙发里,两手严谨的放在大腿上,皱着眉毛,似乎在心里仔细选择措辞,让我忽然回忆起让坐在我们家沙发上,面对我母亲局促不安的求婚时的样子。

    王子开口,象家主人一样细心问了些面对客人的问题:“在这里住得惯不惯?”“仆人服侍得是否周到?”“还缺少什么?”……我知道他肯定心里有难以启齿的话。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他无奈长叹一口气,道:“我还有要紧事要处理,不能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辛迪,让我们诚实的面对彼此。”他直视我的双眼,仿佛一直望到灵魂里面,肯定说:“女士,我爱你!而你也爱我!”

    我马上慌了,扭头躲闪开他的眼睛,双手开始颤抖,语无伦次:“我、我不爱……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王子站起身,径直走到我在绘画课上画的那两幅涂鸦前,专注看了一阵,当他开口时,宁静中带着一丝风暴前的迷乱:“莱茵哈特为什么坚持要把这两幅画挂起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没有几个人能够正视我脸上的伤疤,如果你不爱我怎么可能把我脸上每一处疤痕清楚记住并画出来?如果你没有对我一见钟情,怎么可能画出你初见我的第一眼印象?如果你不爱我,怎么可能今天为了救我拼上性命、义无反顾?”他向我转过身来,更加肯定的陈述:“你爱我!”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慌乱的向后逃,脚下一绊摔倒下去。他飞速上前,两手紧紧抱住我的腰。我的眼泪忽然软弱的冒出来,身体仿佛站在悬崖边,危险,摇摇欲坠。我难堪哽咽:“殿下,我在雪法利尔将军保护之下,你发过誓。”

    “是的,我发过誓。所以,我是个违背誓言、好色无耻的流氓混蛋!”他的声音象大提琴一样深沉,带着轻微的颤抖,“而我现在已经不想在乎我是否混蛋。我把你选进宫,因为我不想让你被阿什利?威尔斯娶走,不想让你被任何男人娶走。我想要你的眼睛每天只看着我,每天心里只念着我,让你有一天能够明白我们之间不是友谊,从来没有过友情,我们深爱彼此,从我们相遇的第一眼开始。”

    然后,他俯下头亲吻我,热烈、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