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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愚木脑袋,太顽固不化了!”邱潇气呼呼地说。“他既然愿意愚忠,那我们就让他丧国!看他可有去处?他不是来作说客的吗?那我们就给他来个避而不见。把他拖到南蛮城破,小皇帝被擒为止!”
“那小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他?省了多少麻烦?”一个将士说。
“我们跟中原是国与国的战争,能不伤及无辜,尽量少生杀戮。他只是个中原弃民,杀之又有何用?”邱潇说。
“阿瓦说得对。我们跟中原的恩怨,是国仇家恨,与中原百姓无关,中原也有你我的恩人,自当相惜。”耶木真也说。
“多谢父王体谅!”邱箫忙俯首谢道。
“中原狗皇帝还真是精明,找个弃臣来作说客?成了更好,杀了他也无关痛痒,反而让其他国邦说我们有悖道义。……真是可恨!”一个将军一拳钉在桌上说。
“所以我们更不能杀了他。”耶木真说。
“真主和少主都以仁为怀,慈善待人;如此英明贤主、必定兴国安邦!”
众将士一齐抚胸禀礼道。
“好了,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明天就按阿瓦的意思做吧!”……
第二天一早,上官飞就来到耶木真的帐篷,亲兵守卫拦住他:“大王不在帐中。”
“哦?去哪里了?……那我进帐内等他就是。”上官飞想了想说。
“大王今日可能去了两军阵前,你等也没用,还是请回吧!”亲兵客气地说。
“那你们王子呢?”
“王子可能狩猎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归。”
“哦……”上官飞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躲着自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人家不见,又有什么办法?上官飞只得回房。
小宝一见他回来,就拉着他说:“上官飞叔叔,我们骑马去吧!大草原好好玩!”
“好!叔叔今天就陪你骑马去!”上官飞跟着小宝来到马场,有侍从给他们牵过来一匹马,上官飞跨上马背,然后拉上小宝,带着他遛马去了。
邱潇远远看着,笑了笑,然后叫过亲兵:“去传将军们来大帐议事,你们十步一个暗哨,一见他回来,马上通报!”
“嗨!”
上官飞哪有心思游览草原风光,跑着跑着忽然停下,把小宝也抱下马来。
“上官叔叔,为什么不走啦?”小宝不高兴地问。
“小宝,想不想让娘高兴?”上官飞拉过他问。
“想。”
“那你帮叔叔一个忙。”
“什么忙?”
“会哭吗?”
“……”小宝糊涂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心说:哭当然会哭啦!可无缘无故的,怎么哭得出来嘛?
“那好,你现在回去,见到人就哭,就说我摔下山崖了,让人来救我。”
“这里都是平原,没有大山哎?”小宝望着他诧异道。
“那不是!……小山也能摔死人。”上官飞一指前面的山丘说。
“叔叔在骗人?”小宝笑话他说。
“叔叔是在救人,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上官飞摸摸他的小脑袋又说,“那叔叔不骗人,你现在往回走,不许回头,等我数到一百下,你才准回头。……”
“叔叔要搞什么?”小宝好奇地问。
“不是想让娘高兴吗?听话!”上官飞拉下脸唬道。
“噢。”小宝听话地转头就走。
“一……,二……,三……,四……,”上官飞拉长声音,边数边把马牵上山丘,然后飞快地从马搭子里抽出斩马刀,猛地砍向那马,趁着马疼得“嗷”地一纵之际,又奋力一推,将它推下山去。自己也赶紧躲了起来。
小宝听着他数数,忽然听到“嗷”的一声叫,赶忙回过头来,却不见了上官飞和马。他赶紧跑回来找,发现山丘上有血迹,再往下看,他吓坏了:尽是坠落的痕迹。“叔叔真的掉下山崖了?……上官叔叔!……”
他吓哭了,赶紧跑回去叫人。
邱潇、耶木真正在跟将士们研究怎么攻城,就听小宝哭喊着跑回来。他怕又是上官飞的诡计,也就没有出来,而是叫守卫去拦住他。
守卫出来,拦下他问:“怎么啦?”
“上官叔叔……叔叔他……掉下悬崖了!……你快去救他!”小宝拉住他的手,抽抽噎噎地哭着说。
“哦?在哪里?”
“在那边!”小宝拽着他就往回跑。
见他们走远,邱潇忍不住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禀小王爷,小宝说,您那个朋友跌下悬崖了。”守兵答道。
“哧!听他瞎说?这里哪来的悬崖?有山也没有五岳一半高呢!”邱潇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可是,也能摔死人……”那守卫小声说道。
“啊?……那还不快去看看?”邱潇紧张道。
“阿瓦,让他们去就行了,我们还要议事。别担心,我看你那个朋友没那么短命。”耶木真出来说道。邱潇又回来帐中,继续讨论。
先前去的那个守卫忽然慌慌张张闯进来禀道:“少主,不好了!您那朋友真的掉下山崖去了!地上都是擦破的血迹,好像是马失前蹄,被带了下去……”
“啊?……那还不赶快去救人?”邱潇吓坏了!耶木真也吓坏了:毕竟是个使臣,出了事就算不用对南蛮皇帝交代,可让友邦怎么看?……于是赶忙带着众人来到出事的地方。
小宝扁着小嘴,哭得这个惨:“潇叔叔,……你跑到哪里去了?……上官叔叔他……,我要我上官叔叔!……”
“小宝别哭,都是潇叔叔不好,不该躲着他。”邱潇把他抱在怀里,内疚地说。耶木真也赶紧下令:
“你们,快去山下找人,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不用找了!”上官飞从不远远的沙堆里冒出头来,而后跃出沙堆,抖了抖身上的沙尘,又甩一甩头发上的沙粒,然后看着邱潇笑道:“想见你们一面、可真了容易不啊?……”
原来,上官飞骑马来到这里,看到大漠的风沙,陡然想到一个计策。于是骗小宝哭回去报信,自己则躲在不远处的沙堆里,看到有人过来,这才用袍袖挡住脸,将头缩进松软的沙堆。现在听邱箫他们那么说,赶忙从沙堆里出来。
“上官飞!……我杀了你!”邱潇现在是什么心情?——是又喜又气,又急又恼。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涌上心头,转化成了怒火,他“噌”地抽出宝剑,架住他的脖子。
小宝看见上官飞也是又喜又急,刚要扑过去撒娇,却见邱潇拿剑要杀他,又赶紧过来拉住邱潇:“不要杀我上官叔叔!”
“把他抱走!我不想再见到他!”邱潇一见,更加恼火。
“不嘛!我不要走!我要跟上官叔叔在一起!”小宝在那士兵怀里又打又踢。
“小宝听话,跟他们回去,你潇叔叔跟我闹着玩呢!”
上官飞哄他说。
小宝这才安静地被那士兵抱走。
“谁跟你闹着玩?上官飞,我可待你如上宾?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玩弄我的感情?……本来还不想杀你,现在非杀了你不可!”
邱潇怒气冲天。
“多谢邱兄关爱!”上官飞咧嘴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死,要不然谁陪你斗气啊?……要说玩弄你的感情,我可不敢苟同,你律部大堂可也害过我一回?咱俩算是两清了!”
“你……,来人!把他绑了!等我收拾完南蛮皇帝,再回来收拾你!”邱潇气恨恨地说。
“慢着!如果你们不想知道真相,就先杀了我,再去找皇上!”上官飞用力甩开士兵,厉声说道。
“真相?什么真相?”耶木真忙问。
“如果是有人不想你们两国交好,故意设陷离间,你们也不想知道吗?”上官飞反问。
“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事端?……那也是你们皇上用人不慎、护患养奸!让我们死了那么多的人?这笔帐怎能算清?”邱潇想想还是气愤难抑。
“你们是死伤惨重,可我国也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还搭上了皇妃娘娘。我听皇上说,原先皇上也有所察觉,所以派人来追你们回去协助调查,谁知你们把送信的都给杀了,先皇这才动了天怒。……”
“这都是他的狡辩之词!想让我回去协助调查、还在丛林中伏击?可怜的落娃王妃,为救我和孩子,把命断送在了那里。我若不是点昏阿瓦,跳下悬崖,我们父子也早就命丧你们南蛮荒野了!……”耶木真悲愤地说。
“那你们就更不该犯我们中原,当年若不是我们中原百姓相救,哪有你们父子的今天?……”上官飞又向着邱潇说:“天宇真人对你的良苦用心,你也应该明了,他是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更不想你造太多杀戮,所以才不告诉你身世,他宁愿自废武功,宁愿下半生背着药罐。……可见他爱你之心,何次于你亲身爹娘?……你虽生在契丹,却是喝着我中原的水长大,你怎么忍心看着跟你一起长大的、一起玩耍过的、五岳山下的平民,遭受你们的士兵们的涂炭?”上官飞激动的责问。
“我……”邱潇被说得松开了手来。
“上官飞!知道你能言善辩。少在这里蛊惑我家少主?我这就把你宰了,看你还怎么狡舌?”一个将士跳过来就要动手。
“住手!”耶木真忙喝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放了他!”他又对着上官飞怒道:“回去告诉你们小皇上,不日我就会亲率大军杀上潼关,拿下他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