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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自窗棂缝隙内滚出了一个泥封的药丸来,小七伸手去接住了,捻去了泥封转身便塞入了齐念的口中。
“来,咽下去。”他一面喂她服了药,一面回头向屋内放声骂道:“老乌龟王八蛋!你以为人人都能像我这般任你摆布啊,你今日这么坑害念儿,小心秦姑知道了找你拼命!”
老郎中似是被他骂起了怒,在屋内也咧咧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专门就吃里扒外,人家都没吭声儿呢你急什么急,今日若是能成了,她便是你师妹了,人家现在正指不定多高兴呢!”
“啊呸!谁是你徒弟?谁要做你徒弟啊!”小七与他相依为命数十载,自然是知道他执拗的性子,也不再与他犟嘴了,只拉着齐念道:“咱们走,咱不理这个老乌龟!”
身后老郎中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齐念只觉得这父子二人的相处颇为有趣,不由笑问道:“你与他真是父子么?我看着可真不像。”
“谁与他是父子了,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小七似是在赌气,却又讶然道:“你竟都不关心自己已经中毒了?”
“老郎中还指望着我给他时常送些秦姑做的饭食呢,怎么可能要取我的性命。”齐念边走边翻看刚刚顺手自廊下取回的医书,淡然道:“自然,我也必定不会教他失望。”
前世在爹爹去世后的第二年,不过及笄她就被毫无忌惮的周氏给卖进了青楼。
那段如同地狱一般的噩梦简直不堪回首,但也正是那三年,令她领悟了多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一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小女子蜕变成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头牌花魁。
而在她十八岁时候,就在她自以为脱离了苦海却是又跳入了万丈深渊的那年,忽得听闻城外的这座小村庄突遭灾祸,全村人都被屠杀殆尽,血溅遍地,满目疮痍。歹人丧心病狂的行凶之后,竟一把大火将整个村庄烧了个干净,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因着这么多条人命在一夜之间无故惨死,当今圣上龙颜大怒,连发三道旨意责令地方府尹一定要抓获凶徒绳之以法,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此事在当时闹的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故而当时尚为青楼女子的她也曾在形形色色来往不绝的恩客口中听闻了个七七八八,倒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如今想来,这座普普通通的小村庄为何会在五年后历经灭顶之灾,有很大的可能会与老郎中父子有关。
毕竟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毒医圣手如何会甘心在这小山村中隐居避世一住便是数十载,很是值得深究。
华念深觉,今日她若是能通过老郎中的入门考验,他日一定能窥得其中隐秘一二。
说不定,这便是她日后攸关生死的筹码。
“盲哑蛇原为南昭国深山丛林之产物,貌若无害,花色斑斓,身量细小。唯有一特色可分辨,其首尾极其相似,面无眼口之状,故而又称为首尾蛇。”齐念抓着小七的衣袖跟随着他行走,双眼却从未离过手中的医书,口中念念有词道:“其之剧毒,以麻痹伤口为起,逐渐毒液蔓延全身,不过片刻之间即可使一健壮成人死于悄无声息之中……”
“你别光顾着读书,也该看看脚下。”小七打断了她的话,满面烦躁的替她折了快戳到她脸上从旁斜逸的树枝,又踢了踢脚下山间的乱石,“小心别跌一跤。”
齐念的目光自书中拉扯出来,却只见与他同走了大半个时辰,已然深入后山之中了。她抬头望了望头顶遮天蔽日的树冠枝叶,不由得惊叹道:“以往只觉后山高大葱郁,竟不曾想这般生气勃勃,一眼看过去真是遍地都是有用之材。”
“那是当然,药庐中大多的药材都是采摘于此,这座无名之山竟如此富饶,也是我们这些年发现的一大惊喜。”小七终究只是个半大小子不知收敛心性,此时正面带得意之色道:“幸而附近村民多以种地为生甚少步入深山之中,不然便是再多的好东西,终有一日也该采空了。”
“这大约得归功于老郎中吧。”齐念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随手扯了根长在一棵参天大树根部的齿叶草放在鼻翼边闻了闻,沉吟道:“这种草名为幻惑,顾名思义,便是它的味道能迷惑人心致幻所用。且这幻惑草生命力极强,自沙地里随意种植一棵,不过月余便能长遍整片沙漠,遇其它植物便乖乖依附上去,不夺取养分不与之争锋。这便是北漠国用来治沙之良方,只是这诸多好处之外最显而易见的坏处,便是它本身致幻的气味,是而北漠国人也不敢滥用。这座无名之山竟能长出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漠国之物,也是挺稀奇的。”
她言语之中最后一句话的涵义,任谁都能听出来。
先是南昭国的盲哑蛇,再是北漠国的幻惑草,再说老郎中只是一介山野村夫,谁都不会相信吧。
幻惑草在山脚种植逐渐蔓延至漫山遍野,却是遇河即止,不会牵连太广,但只要这座山无人能上得来,老郎中这经年药库便能完好的一直保存着,他们父子便总能混上一口饭吃。
又往山上行进了半个时辰,齐念虽还能迈得开步伐,速度却慢了许多。便是她心性再怎么成熟,也不能改变现在才不过十岁幼女的柔弱身子。
“这样可不行,只怕我们还未到山顶你便要蛇毒发作了。”小七略显焦虑,抬头看去却只见山路延绵,尽头无望。
齐念老实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无妨,不如我来背你吧。”小七举袖抹了抹额角的汗滴,试图隐藏着他那已然烧红起来的双颊。
齐念一愣,双眼不由得上下打量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在前世,她与小七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朋友,两家小院挨的近,往来也很方便。只是那时她很乖,听秦姑的话也不怎么愿意出门,小七便总是上她家小院来与她玩耍,时常带些小花小鸟小兔子什么的送与她,也什么话都说与她听。
虽小七大了她约摸五岁,但总是很愿意对她好,偶尔征得秦姑的同意领她出门玩会儿,也是处处保护着她,关心她。
所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齐念都很熟悉这种感觉,并且莫名的很是依赖。
秦姑虽在这山野乡村住了许多年,但她是最依法守礼之人,打小就教导齐念各种礼仪周全,虽十分疼爱齐念,却在这方面从未懈怠过。只因当年旧主生产齐念之时遭遇难产,若不是老郎中路过她家门口闻知此事,令当时年仅五岁的小七送来一服好药,齐念也不能安然出生,直至长到现在这般大。只是可惜的是,那服药若是能早个一时半刻送来,说不定她们母女都能平安度过难关,不至秦夫人香消玉殒。
秦姑懂得感恩,所以这么多年来不仅对老郎中父子俩诸多关照,更对小七如同自家子侄一般爱护疼惜,是而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却从来也不会阻拦齐念与小七的情谊随年纪渐长。
前世小七于齐念而言,是陪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的记忆,虽在后来经历诸多苦难岁月长久之后渐渐淡忘了,但这份曾经纯洁无邪的情谊,在她重生之后似是翻了一番,更多添了几分信赖。
这也算是她见惯了人世间的冷暖苦难,心中还遗留的那一点真情吧。
小七虽只是个惫懒少年,身量虽高却瘦削的很,仿佛吃下去的东西全长个子不曾长肉似的,但他的臂膀对于小胳膊小腿的齐念来说,还是十分结实有力的。
他背着她一路向山上而去,竟似毫不费力般的脚下生风,连大气也不曾喘一口。
齐念安心的趴在他的背上继续翻看着医书,这可比自己边走边看舒服多了。她偶尔也抬头看看四周景象,路遇什么显眼的药草便诵读一翻其名与药效,聊已打发时间。小七显然是受教于老郎中多年也熟识各种药草,时而应声时而也指些她不认识的与她看,就这般在茂密的山林中穿梭行走,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眼见着日头西斜,二人才好不容易攀上山顶。顶峰果然又是另一番美丽风景,往下望过去眼界即广,不说山下的小村庄,就连几十里外的集市小镇都能隐约看见。修林茂盛郁郁葱葱,风轻云淡天高地阔,颇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架势。
“没想到这大山之颠,竟是这般美不胜收的风景。”齐念示意小七将她放下,活络筋骨伸了个懒腰,赞叹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呢,真舒服啊。”
小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那双眼眸真是天上有地下无之绝色,此时目光却不似少年所有,“念儿,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