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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徐珞只当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是态度散漫地向前踱着步子。
七拐八拐的两人不知不觉间便从繁华的集市里拐进了一条略显冷清的胡同,青灰色的砖墙上到处都有砖壁脱落的痕迹,露出姜黄色的土来,一阵风吹过那些干了的沙土穿过墙上的蜘蛛网,挥挥洒洒地飘在了地上。
脚下的石砖路,说是路也不是路,翘起的石块在泥土里怪枝横生,一眼望过去整个路面都是凹凸不平的,书玉踩上去感觉脚底一硬,生生歪了一歪,险些栽倒地上。
刚一站稳,她便压着心中的火气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咱来这种破落的地方做什么?”上次来这里寻人,没寻到,反而被这脚下的石头绊了两下,现下想起来还很是生气,怎的今日小姐亲自来这里?
“出来解解闷儿,总憋在镇国公府里,是要闷死人的。”
“可是小姐,今日可是您跟少爷入宗祠的日子啊,您这样跑出来,不晓得夫人要怎样着急呢!”
小姐在听风轩里憋了一月有余,也没见哪天想着跑出来散心,偏偏是今天这么重要日子,小姐非要出来,是嫌他们这些下人命长了不是?
“我虽也是今天的主角,但今日镇国公府里里外外都忙得很,才没有时间理我。只要我在吉时之前回去就是了。”
徐珞甩甩手示意书玉住嘴,书玉见她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就不再开口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小姐喜欢趁乱作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怕是把喉咙说干了她也不会听的,还是乖乖跟着吧,兴许她一个高兴,事情办的爽快,她早早就打算回去了呢。
徐珞的目光落在巷子最深处的一角,一双晶莹狭长的眸子直直瞧着一个方向,挺翘的睫毛久久才扑簌一闪,樱桃小口轻轻抿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司棠,这月余的日子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照临渊阁的规矩,她早该回禀的,即便是镇国公府被布下天罗地网,也不该消息全无,上次派书玉来寻,却得知书玉并未见到她的人影。
彼时徐珞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只是司棠的本事与手段她是清楚的,也不多做担心,然而又过了些时日仍是不见司棠来报,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袭上心头。
司棠,别是折了吧?
想到这,徐珞的脚步不由快了三分,书玉跟在后头竟有些跟不上,急忙提了步子追上去,待到徐珞在一户破旧的古槐门前停下,不等小姐示意,她便转过身上前敲门。
纤细的手指落在铜环上扣了扣,待响了三五遍之后,仍是没有人开门,书玉不由得有些迟疑,她回身看了徐珞一眼,徐珞的眼睛仍是落在那门缝处。
这门是关着却未落锁,显然家里是有人的,可若是有人,又为何不来开门?听不到吗?不应该啊,自己敲了这么半天,就是个耳朵不灵光的也该听到声响了。
书玉摸不透主人家什么意思,神情不悦地把脸凑到裂了缝的木门前,从外来看,里面的门栓也没有挂上。
“真是奇怪!”外门未落锁,里面又没插,这样看来家里是有人的,敲了这么半天不开门,这是在耍人吗?
书玉嘟囔完这一句,便伸手去推门,徐珞也看出了这院子的古怪,见书玉伸出了手开口就要阻止她,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别开…”门字还在嘴里,书玉已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跨过门槛,脚一落地,便感到脖子上一凉,一抹刺眼的光亮晃过眼,书玉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整个人凉透了似的僵在那里,书玉感觉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属于自己了。
刚在心里问候完阎罗王,便听见“哐啷”的落地声,脚边一震。
死里逃生的书玉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还在头上时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眼角的余光出现了一把剑,正落在脚边,只差分毫就插进她的脚上了,书玉吓得忙从原地跳开,抬头间瞧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娃,一手握剑,一手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成年男子,水嫩的衣衫环过那人的前襟,落在后背上,飘渺的裙裾沉在与之不相符的泥洼之中。
小姐怎会抱着一个男人?
“你受伤了?”徐珞眉头紧凑,低沉地问道,眼角撇过那人身前几道明显的血印上,目中一痛。
“阁主恕罪,司棠无能。”那男子咽哑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压抑,看得出他是在克制伤口带来的疼痛。
“无碍,”徐珞打量了一眼身后无人,“先进去再说。”说罢扶着司棠就往院内走去。
书玉得了小姐的示意,忙把伸在门槛外的另一只脚收了进来,伸着脖子瞧了瞧四下无人,便把门掩上了。
推开半掩着的厅门,房屋内的陈设虽简陋,看上去却样样齐整,徐珞有几分力气,但人小,力气再大也使不上些许,司棠借着徐珞手中的力气,撑着走到了那顶青灰帐子里。
徐珞待到她躺下后,打量了一眼她的伤势,便去解她的衣襟,才将外衫展开,书玉这丫头红着脸就上前了,“小姐,这男女授受不亲,您…”还是不要解开的好。
剩下的话书玉吞了一半,明眼人都能听出她是什么意思,更何况聪明绝顶的自家小姐。
“那你是要我见死不救?”徐珞眉毛一挑,颇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经徐珞一问,书玉不再开口阻拦,想到既然小姐亲自寻上门,二人看起来又是相熟的,想来应是与临渊阁有关的人罢。
徐珞将衣衫层层解开,露出内里白皙柔嫩的肌肤,几道结了痂的伤疤赫赫然趴在那娇嫩的皮肤上,刀口深的两处却仍是淌着血,染红了外面的衣襟,难怪方才她的衣衫会挂着红,这伤想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徐珞眼底露出一抹懊恼的情绪,“伤得这样重,怎的不请个大夫来看。”
“阁主不必担心,临渊阁的伤药我随身备了些,足可以应付这伤,”司棠嘴角牵起一抹故作轻松的笑,触及徐珞眼底的关切,又笑道:“若叫大夫瞧见我这一身的伤,怕是以为我被仇家报复,或是什么亡命之徒,天子脚下出了这样重的伤,少不得要去官府里走一趟。”
徐珞闻言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故作坚强的司棠,默不出声,她承认司棠说的不无道理。他们根基尚且不稳,虽然她深知司棠不会出卖临渊阁,但一个身份不明却伤势严重的人必然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若是这样,于他们可谓是大不利,司棠的担心她也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