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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之凝眉冷着面与同样面色汪琼露四目相对,燥热的空气霎时变得死寂幽冷,无一人再开口,而那姑娘的脸色始终挂着愤怒。
“姑娘所说的镇国公,是哪个镇国公?”徐珞盈盈一步上前问到。
“还能有哪个,不就是一等公候徐家的镇国公!仗着护国有功,便纵容家眷在外横行。”
“据我所知,那镇国公一府皆是忠烈之辈,为上兢兢业业,待下治理有方,在朝在军深得人心,依姑娘所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徐珞此话一出,那名叫玉玲的姑娘更是气愤,一双手在袖子里隐隐发抖。
“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丰平城里看看,我父亲满身的伤痕算不得什么说辞,可丰平城里的百姓总不会说谎来诳你们。”玉玲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恼火至极。
徐庆之上前把徐珞揽回,推到汪琼露的怀里,回过身来安抚那姑娘道“玉玲姑娘,我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造成什么误会,若真有此事我们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见大人出面,玉玲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竟对着恩人家的小姐发了火,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没有凭空捏造,父亲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人质疑,她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她瞧了瞧那正被母亲呵护的娇小人儿,不由心生委屈。
人家天生小姐的命,生在富贵人家,有父亲母亲的疼爱,有享不尽的富贵,而自己从小丧母,跟着父亲奔走卖艺,吃过的苦比走过的路长,处处受人欺压,还要把受的委屈埋在心里,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可她唯一的依靠父亲也倒了,将来的生计都是问题,还要被人质疑。
可怜她心中顿感悲凉。
“对啊,玉玲姑娘,你若是真受了委屈,我们老爷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一旁的仆从们也如是应道,这人实在是可恶,竟然打着他们镇国公府的名号害人,败坏自家老爷名声,岂能轻易饶过他?定要把他捉出来教训一番!
玉玲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说,不由抬起头来重新打量这一行人。
为首的男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气宇轩昂伟岸卓绝浑然一身正气,麦色的虽寡言少语却在待其妻儿细微的动作中尽显温柔,旁边的夫人为人宽和,一眼便给人一种养尊处优的富贵太太,还有那两个不卑不亢的小儿,她在他们这个年岁时尤是唯唯诺诺等不得台面的,而他们只肖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看出自己与他们的差距。
其他的人虽是仆从,却衣衫齐整,固然比不得几位主子的衣衫华丽,倒也整洁得不打一丝补丁,想来是富贵人家,玉玲瞧了瞧自己身上捉襟见肘的样子,两只脚不由并了并,略显局促。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多谢各位贵人好意,那刘家不是好惹的,你们还是不要沾惹这种是非了,好在父亲已经性命无忧,我们只当是吃了个亏。”
官宦人家哪是你有几个钱就能惹得起的,玉玲思量着这一家子再富贵也贵不过那京城的镇国公,他们救了父亲的性命已实数天大的恩情,断不能再因为替自己打抱不平而得罪了人,还是就此作罢吧。
“姑娘,别的事或许我们家老爷帮不上什么忙,可若是镇国公府的事,他还是能管上一管,你且把经过详细说一遍与我们听一听。”
李二山看这姑娘吞吞吐吐的样子,越发的捉急,这事关系着他们镇国公府的名声,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管的,只是看这姑娘仍有什么顾虑,可他现在也不敢说眼巴前儿这位就是镇国公,那姑娘正对镇国公府有着敌意,说了还不把姑娘吓跑了呀。
玉玲看大家全是一副关切的样子,也不好再隐瞒,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玉玲老家在十里城下的侨乡里,他们一这乡子的人都是靠卖艺为生,前些年因为家乡发了水灾,几乎把整个村子给淹了,村民们没有了落脚的屋舍便都出来了,靠着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玉玲父女就是在那场水灾里出走的人家之一。
各地辗转卖艺了两三年,风餐露宿地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攒够了重建屋舍的钱,途径这富饶的丰平城,看这里很是繁华,玉玲的父亲便准备在这里讨些零散银钱,方便今后的生计。
起两天先场子很冷,几乎没有人在看,后来玉玲父亲拿出了看家的绝活引得路人一阵叫好,人气才渐渐旺了起来,也稍稍有了些收成。玉玲父亲见看得人一天比一天多,决定再留两天。
谁知第四天玉玲照常在铜锣里放上几个压锣钱,正准备收看客们的打赏时,不知从哪来的一伙人,把玉玲推搡在地,压锣的银钱撒了满地,正在表演的玉玲父亲也被人从高蹬上踹了下来。
玉玲上去跟他们理论,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会,扬起鞭子就要打人,这时玉玲父亲扑了过来,拦住那扬鞭人,没想到那人力气足,直接把玉玲父亲甩了个跟头,紧接着鞭子就如密密麻麻的雨点般落了下来。
见父亲被人鞭打,玉玲怒不可遏地欲要上前阻拦,却被另一伙人拦下,不由分说地把她腰间那串钥匙夺了过去,把那装着他们父女全部家当的箱子打开,玉玲眼睁睁看着里面的细软被掠夺一空,却无力反抗,父亲欲爬过去阻拦,可那条鞭子抽的更是狠了。
玉玲心急如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周围的人,可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来帮他们,她亲眼瞧着那些人面露不忍,却也只停留在伸着手指叹息耳语指责,而她那近在眼前的父亲身上已经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了。
“钱我们不要了,求你们不要再打我父亲了,钱你们拿走吧!”玉玲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一声,那些人才渐有收手的势头。玉玲挣开束缚她的那个人直直扑到父亲身边。
那人拿了钱不止,还把他们卖艺的家伙统统砸了个粉碎,临到走了还在他们面前啐了一口吐沫“不知深浅的东西!就凭你们还想在丰平城里拿赏钱走?呸!老不死的!贱蹄子!”
受此大辱,玉玲恨得咬牙切齿,可奈何父亲紧紧攥着她那欲要捏碎的拳头,直到那一伙人消失在眼前才松懈了。
玉玲看着自家父亲伤得如此重,苦苦哀求着周围的人施救,可场面仍像他们挨打时的模样,毫不在乎她是不是已然泪满盈眶,正在玉玲绝望之时,一位好心的老者告诉她“姑娘,不是大家不肯帮忙,只是若是这刘太守若是知道了我们私下帮助了你们,我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啊。”
“要怪就怪你们运气差闯错了地盘,这丰平太守就指着自家养的那些闲杂艺人给他敛财,那些人说是有绝活的艺人却尚不及你们手艺的十中之一,如今你们的出现挡了他的财路,他如何能罢休?你们还是快快出城看大夫吧,这城里没有一个大夫敢给你们医治的。”
说到这玉玲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众人也是气愤难当“怎么可能就没有人医治呢?”
茶馆的店家听完,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愿,是不敢,听说从前有个卖艺的遭到刘太守的毒打,被人送至医馆,大夫照料了还没有一天,就被刘太守的人砸了店,伙计也被打伤了几个,打这以后,但凡是刘太守收拾的人,没有一个医馆肯医,只能逃到城外才敢看大夫。”
这也就不难理解店家见到他们一伙人时胆战心惊的模样了,想必是把他们当成刘太守的人了。
“好生猖狂的一个太守!父亲可真要好好会会他去。”徐珞听完露出一副精诡的笑容。
“自然。”徐庆之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可汪琼露从他袖间紧握的拳里看到了他的怒不可遏,一场暴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