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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李硕来到平水村后,这个村子的风水,仿佛一夜之间就冒了很多青烟。
无论是国公大臣,还是小公爷,小皇子似乎都特别喜欢来李家拜访。村民们从一开始震惊无比,到后来直接麻木了。
以至于,许敬宗有时候上门的时候,那些村民看他的表情都有些嫌弃。
这让他开始无限的怀疑人生,如今的五品官这么不值钱吗?几个乡野匹夫也开始嫌弃了?
今天许敬宗又来了,冒着风雪,顶着寒风哆哆嗦嗦的骑在马上。幸好天气不好,那些嫌弃的他的人都没出门。要不然,他不敢保证他还能心平气和的走进李家。
进了李家的前堂,许敬宗深刻的感受到了有钱的好处。百十来个平方的前厅,竟然生起六个炭炉,每一个都烧的红彤彤,整个屋子犹如春天般温暖。
李硕慵懒的靠在卧榻上,手中拿着一本春秋,正在消磨着时光。
恭敬一礼,许敬宗道:“下官许敬宗见过大人。”
李硕微笑着摆摆手,示意许敬宗随意:“外面这么大的风雪,许大人怎么来了?又出事了?”
许敬宗是个很务实的中年人,只要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从来不麻烦李硕,甚至有时候李硕闹不明白的一些繁文礼节,也都是他帮着李硕缕清楚,对李硕来说,这个下属确实够称职的。
“下官也不想这个时候造访大人,怎奈事出紧急啊。”许敬宗搓着僵硬的脸颊,苦笑了声继续道:
“今日早班十分,长孙府的管家来了,说是请大人前去赴宴,下官怕耽误了大人的事情,这不就冒着风雪来禀报给您。”
很会说话的一个人,李硕听着舒服,许敬宗说的坦然。不仅将事情办好了,还顺带着表一下自己的劳苦。
“是长孙无忌邀我赴宴?你没听错吧?”李硕有些愣住。
自己刚刚把他的小弟弄出了火药坊,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不是应该拿把青龙偃月刀冲到李家将他斩成五段吗?还有心思请自己喝酒?
“这种事情下官岂会马虎,确实是长孙大人邀您过府赴宴。”许敬宗笑了笑,对于李硕的质疑很是委屈。
“什么时候?”
“五天后,初八。”
李硕有些蒙圈,心中直打鼓。这不会是鸿门宴吧?别自己刚进门,长孙无忌泰便招呼了五百刀斧手,将自己斩于门下了……
见李硕愁眉不展,许敬宗慢悠悠的开口道:“大人是在思量去或不去?”
这不是有现成的智囊吗?李硕一展愁眉,笑道:“那依刘大人看,我该不该去?”
“若是让下官看来,大人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去。”对于李硕的询问,许敬宗很有成就感,神秘一笑。
李硕暗暗叹了口气,他多么希望此时将许敬宗扒光了衣服扔进曲江池,让他捞两个王八上来。
为何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把人家胃口吊起来才行……万恶的优越感……
只见李硕再次慵懒的躺回卧榻中,随意问道:“许大人刚才来的时候,外面可还下雪?”
“还在下……大人怎么了?”许敬宗一头雾水。
“那我们去打雪仗吧!你年纪大,得让着我……就脱了袍子吧。”李硕兴奋的跳起来,拉着许敬宗的胳膊就往外跑。
刚刚的冷意都还未消除,许敬宗打了个哆嗦道:“打……打雪仗。大人不是还有要是商讨吗?”
“可是许大人不想说啊,想来是屋里太闷人了,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走走走……”李硕小脸萌萌哒,一脸天真的拉着许敬宗。
“大人莫闹,下官这就说。”许敬宗无奈苦笑。
正了正被李硕拉皱的衣袖,许敬宗微微一笑:“入如今整个朝堂上下都知道大人您已经投靠了太子殿下,长孙大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邀您赴宴,想来是想要替魏王殿下招揽您了。”
“若是大人铁了心要辅佐太子的话,那去不去都可。这虽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大人别忘了,咱们火药坊已经停工半月由余了,若是大人一口回绝了长孙大人,那便是直接撕破脸皮,没有一点获选的余地了”
李硕沉思了许可后:“可我与长孙无忌已经暗自交锋了几次,李义府也被咱俩弄走了,还有当日东宫宴会上,更是让他折损了两员言官,他怎么想到招揽我?”
什么叫‘被咱俩弄走了’。分明是你弄走的好不好。现在怕人家报复,就像拿我背锅?许敬宗很伤心,自己怎么会跟了这么一个无良的上司?
“自古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不择手段。若是长孙无忌能够招揽到大人,那无疑是将太子再次推进深渊。和皇位比起来,区区一个李义府和两个言官又算得了什么?”
听许敬宗这么一讲,李硕释然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朝堂上的人有什么不同了。
之所以他每次都濒临险境,就是因为他没有一颗‘不择手段’的心。他这样的人,注定不是混迹朝堂的料。
“你接着说……”李硕埋头不语。
许敬宗正色道:“所以这宴会大人必须要去,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让满朝的文武都知道,大人去了长孙府赴宴。”
“这样一来,太子就会产生危机感,更会对大人持之以诚心,断不敢怠慢大人。再有……说句冒犯的话,以大人如今的实力,能被长孙府邀宴,在百官们看来,就是一次地位的象征,此次过后,不论是谁,都不敢再轻看大人。”
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游戏,长孙无忌的段位王者,而李硕只是个青铜狗,能和王者打游戏,就算输了,也是很有面子的……虽然李硕很不想承认,可事实还真就这么回事儿。
“多谢许大人,若日后李某得志,定不忘许大人。”李硕拱拱手,正色道。
“大人言重了,为大人效力,在下万死不辞!”许敬宗急忙站起身,很恭敬的回了一礼,眼中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