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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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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郭穹应该没有发现我在顶楼之中。”

    古羽心中暗暗嘀咕,无法确定郭穹有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所以他只能赌郭穹没有发现,要不然他说再多的借口也没用。

    实际上,他没有其他选择,也就只能这么赌。

    踏入十分熟悉的藏经阁,关门之后,古羽便见到郭穹坐在藏经阁大厅中间那把向苍天常坐的椅子上,双眸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

    古羽适时表现出普通外门弟子应有的胆怯,踌躇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走上前。然后又犹豫了一会儿,显露出一副似乎不敢确定此人是否郭穹的表情,才略带颤音地行礼道:“弟子古羽见过师叔祖。”

    古羽可不敢露出一丝一毫认识郭穹的神情,那是绝对招人怀疑的。同时他也不敢因为郭穹此刻闭着眼睛就不注意这些细节,想要瞒过郭穹,就必须做好各种细节,不可有丝毫疏忽。

    行礼好,古羽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一下郭穹,与前些天噬魂虫视野见过的状况相比,郭穹模样没什么变化,就是神情变化大了一点。

    前些天,郭穹意气风发,全身散发出高人一等的自信气息,但现在却丝毫不见这些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消沉之色,要不是早知他是玄灵宗的师叔祖,说不定会把他视为普通老人。此外,郭穹最大的变化就是脸色很白。

    这种白,像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白,又像是精神消耗过大、过于疲累带来的白。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古羽不敢在心里细想原因,担心想太多了说不定会在脸上表现出破绽来。

    郭穹睁开眼睛,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盯着古羽看。

    顿时古羽感到头皮发麻,身体不由自主表现出一丝颤抖不安来。

    其实如果古羽凝神控制自身的话,是可以做到不受影响、依然保持冷静的,但那样就会受到怀疑。还不如表现出害怕神情,反而再正常不过。

    一个普通的低辈外门弟子,见到宗门太上长老,哪怕是心中没有鬼,也是会害怕的。如果不害怕,那才值得怀疑。

    “说说你跟向苍天的事。”郭穹突然说话,语气冰冷之极,没有称呼向苍天为师兄,而是直接称呼名字,看来他心中对向苍天的怨恨达到极致,以致于不愿意在后辈弟子面前做戏。

    古羽愣了一下,这是真的发愣,不是假装的。因为郭穹这一句话太笼统了,一时间让古羽无从说起。

    其实在古羽头脑中,已经做好面对重重盘问的准备,就算再刁难的问题,古羽也觉得自己可以应对。殊不料郭穹一个问题没有问,让古羽自己说,这么一来,古羽就有可能自己露出破绽来。

    头脑高速运转了一下,古羽很快得出应对的方式,那就是实话实说,除了最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其他事全部不要说假话。

    “两个多月前,我来藏经阁领取秘笈,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向师叔祖……”

    古羽缓缓从头讲述与向苍天相识的经历,在他控制之下,刚开始时说话略带一丝紧张颤抖,但随着说话越来越多,说话变得流畅平稳。

    “我最后一次见到向师叔祖时,已经晋级凝气境……”

    最后古羽重点讲述自己编造的那天晚上见面情况,之前他已经在宗门管事面前讲述过一次,所以再次讲述非常自然,以致于让古羽都有一种错觉,那天晚上就是这么发生的,

    就这样,古羽嘴巴不停地讲,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最后讲到没有内容,他才停了下来,用一种忐忑不安的眼神望着郭穹。

    古羽表现得太好了,完全是一个无辜、胆小的年轻弟子应有的表情,尤其是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变化,非常自然,又非常合理,没有一点破绽。

    古羽在心中暗暗赞一下自己,这个表现,如果在前世,完全有能力当选最佳男主角。

    然而就在此刻,一直平静坐着、仿佛事不关己的郭穹,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大喝:“你在撒谎!”

    刹那间,大喝声化作无形声浪,仿佛大海波浪一般涌向古羽,将其彻底包覆住,不断冲击古羽的心神。

    古羽身体不由地为之一震,头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一刻,古羽灵魂强大的能力得到充分体现,浮现念头的下一瞬间,头脑以超越普通人数十倍的速度运转起来,马上得到一个结论:“应该不是我露出破绽,郭穹是在诈我?”

    接下来古羽要做的不是说话,而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反应才不会露出破绽,他高速思索出来的头脑一瞬间给出一个最佳答案:这一刻千万不能冷静,也千万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惊慌失措,只要中等程度的惊慌即可。

    于是,身体猛震一下的古羽,露出惊慌害怕之色,这种表情不像是被揭穿谎话而露出的惊慌,更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大喝声吓到的样子。

    所以,此刻紧盯着古羽看的郭穹,不可能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弟子说得句句属实,不敢欺骗师叔祖。”古羽用微微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他可不敢询问是哪里说谎,那会不打自招的,最合理的方式就是辩解。

    郭穹冷哼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古羽看。

    既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由此可看出郭穹刚刚的确是在诈古羽。

    幸好古羽头脑转得快,猜测到郭穹的目的,要不然一定会被郭穹抓住破绽的。不过现在还不能有丝毫放松,危机还远远没有达到解除的地步。

    对此,古羽没有丝毫办法,唯有见招拆招,这一刻被郭穹杀人般的目光盯着,适度表现出害怕颤抖即可。当然,他内心深处也不能说不害怕,被随手可以拍死自己的大高手盯着,他不可能还能保持冷静,所以他必须控制着自己表现出来的害怕颤抖不是心虚的那种,而是胆小。

    片刻后,郭穹突然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古羽顿了顿,将目光转移到郭穹的眼睛上。他不得不按照郭穹说的来做,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管他明明知道这么做肯定有问题,也必须要做。因为如果不照着做,他就马上露出破绽了。

    然而,当古羽目光一接触到郭穹的眼睛的一刹那,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