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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武馆里面,规矩很大。
入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想要叛出门,一定不是人。母星时代,又或者说是古典时代,武道的传承是依托于旧时代道德观念的。如今,随着道德观念的变化,这种关系的温情被保留下来,戾气却少了太多。
就像是岳子清这样的,身为五行门的武者,却能够到风雷门的分支武馆学武。如果在旧时代,第一个逃不开的就是‘偷师’的声名。
考虑到这些,沈叔乐还是比较谨慎地问了一句:“顾师傅,我等会应该如何称呼柳如风大佬?”
顾道生和沈叔乐一起向太权武馆的演武室走去,轻轻一笑,顾道生说道:“像是我,老李,还有田磊,都是称呼他为柳师傅的。或许,你就直接称之为老柳师傅就行了。按照辈分,他算是你师祖。此外呢,这也是为了和小柳师傅区分开。”
沈叔乐点点头,老柳师傅,这么称呼也不错的。
等等,小柳师傅是……?
“还有位小柳师傅?”沈叔乐想了想:“是柳如风大佬的儿子?”
顾道生点点头:“柳师傅在风雷门那边名声不错,小柳师傅就被‘保送’去了天顶星的风雷总门那边。所以,你就称呼他老柳师傅,绝对没错的。”
沈叔乐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我还有一位‘小师叔’?”
顾道生略带诙谐说道:“是的,你还有一位小师叔,怎么样听起来有点身在古典武道的韵味吧?”
…………
略有忐忑,沈叔乐他们到了室内。
刚刚一进入练功室内,就听见一道冷嘲热讽之声。
“李成诚,你没吃饭?出拳这么无力!还有田磊,你的风行雷步没什么进步,让你体会体会‘静势’,你连个屁都没领会出来!”
声音带有些许衰老,然而中气十足。
仔细看过去,一道笔直的身影就站在那边,身着玄青色的太权武馆练功服。
发须纯黑,不见老年特征,只是气质多有沧桑。
李成诚和田磊两个人正在对打,柳如风给他们当教习,指点拳脚中的错漏。
这就是柳如风大佬?
“柳师傅,人到了。”顾道生说道。“刚从医院带回来。”
柳如风拍拍手,平时粗犷的李成诚和比较欢脱的田磊都如获大赦。
“没点长进,你们的武道训练要加三成。”柳如风皱着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之后,他才把目光投向沈叔乐身上。
“我是昨天得知了,顾道生给太权武馆找了两个好坯子回来。岳子清那小姑娘我已经见过了,有他父兄祖父当年的风采,很不错。”柳如风上下看了几眼,点点头。
“可以可以,你虽然是半路出家的,然而已经有了境界和气度,是个很不错的坯子。”柳如风点头称赞。“看上去,正在冲击血汞境界。”
沈叔乐点点头。
大佬就是大佬,一眼看穿!
“你的境界我就不管了,有李成诚他们负责照看。等你到了血汞,气剑,甚至雷音之后,再有我接手就是。”柳如风看了看看沈叔乐,想了想,接着说道:“只是,当前你有这么几件事情要去做。”
沈叔乐有些拘谨说道:“老柳师傅,你说。”
柳如风挑了挑眉,转向顾道生:“碎嘴子,你都说出去了?”
顾道生笑了笑,说道:“为了避免以后的尴尬,我还是把实情都说出去了。小柳师弟现在天顶星总门的事情,也一并说了。柳师傅,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柳如风冷哼一声。
顾道生传音:“阿乐,以后在柳师傅面前尽量少提小柳师傅的事情。”
沈叔乐奇怪:“为什么?他们之间关系不好?”
顾道生语气古怪:“小柳师弟现在已经是绝顶高手,比之老柳师傅还要技高一筹。”
张大了嘴巴,沈叔乐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
绝顶高手?小师叔?
那不是比幽冥鬼圣向天海还要技高一筹?
顾道生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难怪,老柳师傅提到小柳师傅的时候会这么不自在。抛开了亲情关系,仅仅以武道而言,身为武道前辈却被后生追上,还真有些不甘心。
柳如风交待了一些话,向外走去,他现在是在管理局的‘特聘武道家’,在这段时间中多数时间要在管理局中待命的。
“阿乐。”这个时候,岳子清走了进来。
在武馆之中,岳子清一般都是穿着一套合体的练功服,依然是彩虹一般的单马尾。
“老柳师傅,顾师傅,田师傅,还有陈师傅。”轻巧地打了个招呼,岳子清走了过来。
她转过头来,有些歉意说道:“抱歉了,阿乐,前几天又发生了爆炸,警局那边要去戒严,没时间去医院看望你。”
“没关系的,我皮糙肉厚的,死不了。”沈叔乐换好了练功服。“今天恐怕我只能修炼下内府了,身体才好,医生说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岳子清点点头:“我知道的,那我今天就自己练习拳脚。”
忽然,她笑着说道:“前几天我和阿兰姐她们见过面了,阿兰姐邀请我去参加之后的聚会,说是为了庆祝我们调任交警部的使命顺利完成的。”
“顺利完成了吗?”沈叔乐有些错愕,“普瑞西星盟的外长,不是还没来吗?”
“你啊,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因为现在的形势,普瑞西的外长已经取消了来访计划。我们在交警部的‘任期’到今天就算是结束了。”岳子清正在舒展身体。
取消了吗?
沈叔乐点点头,这应该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阿乐姐人很好,沁芳也很可爱的。”岳子清补充说道,看来是对于这对母女印象颇好。
沈叔乐伸了个懒腰,笑道:“阿兰姐热心肠,为人自然没话说。只是,沈沁芳你要小心一点,时间久了,她的鬼心眼就会露出来。”
岳子清瞥了他一眼。
“你是嘴下真不留人,说话难听。我可以想象,你平时在阿兰姐和沁芳跟前的时候,是怎么埋汰我的了。”
沈叔乐双手抬起,做投降状。
“天地良心,我可是没有多有诽谤的。”
…………
“子清,有人找你。”练武的时候,李成诚走了进来,通知说道。“看样子也是武道中人,他自承是五行门的人。”
岳子清有些惊讶,对于五行门,她还是有些逆反的。
否则,她也不会跨越星球,来到北权星独自生活。
“谁?他有说明具体身份吗?”岳子清把内功收敛,问道。
“很有精神的一个年轻人,很潇洒,看上去是气剑高手。”顾道生说道。
岳子清点点头,向外走出。
太权武馆会客厅里面,已经有一个年青武者坐在里面。
年轻人是便衣装束,眉目平静,看上去很柔和。
岳子清还在门外,看见这个人,忽然一喜。
“兄长,你怎么来了?”岳子清迎过去,惊喜交加。“是来看我的吗?”
来的人是岳子清的兄长,岳清!
那年轻武者点点头:“有这么一层意思,家里面父亲不大好出面,母亲也抽不开身。而祖父不喜欢远行,数来数去,只有委任我这个大闲人来找你了。”
岳子清笑了笑,给岳清上了茶水。
“好的,那既然兄长来了,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会尽地主之谊。刚好我原本的调任提前结束,周末补轮休,我们兄妹出去看看周边的风景。开销嘛,我来负责。”
岳清点点头。
“游玩的事情,都可以的。只是我来到这边,还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一下……”岳清平和一笑,眼中多有情绪。
岳子清语气忽然有些变冷:“兄长这个态度,我是知道的,往往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岳清尴尬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现在已经算好了很多,在十五六岁最叛逆的时候,甚至可以一言不合就独自外出,一个人到了北权星生活。
家里面,除了老爷子之外,岳子清很少卖其他人的面子;和自己,父亲的关系都十分僵硬。
这一次的差使,其实我是拒绝的啊!
仔细梳理了一下思路,岳清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付岳子清首要之处就是不要一下把话说的太死,让她完全晋入拒绝模式。要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接近于谈判的底线,仔细地躲开岳子清的逻辑雷区!
“最近,北权星的治安似乎不大好。”岳清舒缓舒缓心情,小心地说道:“家里面都挺担心的,想让你回荧明星去。”
荧明星就是五行门总门所在,宗门之中有一位大宗师,三位宗师,还有其他高手若干。这样雄厚的武道根基,明显是固若金汤。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让你来了。”岳子清冷笑。
“子清,不要这么抵触嘛,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岳清从小就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直到现在依然如此。“身为武者的尊严,身为警察的尊严,我相信你是有的。所以,我和家里商量过了,准备了一套折中的方案。”
折中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