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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听罢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握住雨霖的素手,她的柔荑修长,温婉细腻,白皙如雪,元夕也发现自己刚才是那么自然地就牵了她的手,忙放开手中的温润柔荑,连声抱歉,一时间气氛又再度陷入尴尬中。
不够元夕很快整理心情,今天确实有些事要和雨霖说,元夕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轻声道:“中秋佳节月团圆,每逢佳节倍思亲,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过人若团圆,又何必管它阴晴圆缺呢?雨霖师姐,你有三年没回过家了吧,想家么?”
雨霖一怔,她突然双眸通红,她想家,很想,只是身负家族冀望,她必须忍住自己的思乡之情,数日前元夕的一曲《但愿人长久》她当时就已经哭得眼带梨花,现在没想到元夕再度提起这事,她的思乡之情就如同泄洪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元夕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梦中的故乡算不算是他曾经的家,但是元夕现在很幸福,他的家人朋友都在身边,元夕没有什么遗憾的,他拍了拍雨霖的香肩,对她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压抑自己很不好,不是再过不久雨霖你就要回家乡了么。”
雨霖大哭宣泄过后,接过元夕刚递来的丝巾,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痕,随即声音有些沙哑道:“抱,抱歉,我在这大好日子却是偷偷在一边哭泣,元夕你不要说出去好么?”
“傻瓜,这是人之常情,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说起来还是我的错,让雨霖师姐你哭了。”元夕微微摇头道,随即又向刚平复心情的雨霖道:“雨霖师姐,再过不久你就要前往你的家乡南瞻州朱雀圣城,如果,到时候你不想去圣院,我可以向院长汇报,让你平平安安的在家人身边,你看如何?”
若不是没有经历过那场误会,此时雨霖早就因为元夕这番话愤然离去,之前的雨霖会认为元夕这是瞧不起她,让她逃脱应尽的义务与责任,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不过雨霖知道,元夕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她能感受得到,她正视元夕的星眸道:“不,雨霖不会逃避,我的使命就是守护这华夏大地,守护我们的家园和家人,如果殿下你私底下帮雨霖摆脱这荣耀使命的话,雨霖以后都不会理殿下的了!”
雨霖这番说话算是客气至极,她心中的坚持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元夕的激励下,更胜此前,所以她才会这般义正言辞地对元夕说话,她也害怕元夕真的那么关心她,就擅自将自己陷于不义之地,这是她不想看见的。
元夕也醒悟过来,忙解释道:“对不起,夕只顾对雨霖师姐的担心,但是丝毫没有看不起雨霖你心中的那份坚持,反而夕对雨霖师姐更是敬佩万分,请雨霖师姐原来夕的无理,夕知错了。”
雨霖看着面前少年竟然对自己鞠躬行礼,忙摆手道:“使不得,殿下如何能对雨霖行此大礼,雨霖原谅殿下你就是啦。”
元夕听罢微微摇头道:“既然雨霖师姐始终看重这身份礼数,那夕唯有失礼了。”
元夕说罢一把扯掉朱雀冠,并激发贴身的逆鳞甲,星光幻化为一道月白色长袍,少年长发失去了玉冠束缚,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飘起,一股出尘之意竟然从刚刚那华服少年身上散发。
雨霖一时间看呆了,怎么人的气质能够在瞬间如此变幻,刚刚尊贵的皇子瞬间就成了出尘少年,雨霖顿时仿佛置身于那天的辰顶之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他还是他,只是我对他的感觉变了……
“雨霖师姐,其实今天找你出来,除了刚才那件事外,夕还向道圣师父要了一颗玄清玉佩,这就转赠予雨霖你,这是夕的一点心意,雨霖师姐绝对不能推辞!”
元夕说罢将此前身上佩戴的玉佩解下,不由分说地就为系在了雨霖柳腰间的粉色腰带上,不等雨霖摆手推辞,元夕微微笑道:“货已出门,恕不退换!而且这玉佩和雨霖师姐很般配,就这样了,你要是不收,那就把它扔了,虽然这玉佩仅能抵挡圣阶以下的攻击,但也是我很辛苦才从道圣师父手中抢过来!”
“可是,真的很贵重啊……”雨霖还想要说什么,可元夕的霸道皇子气息露出,竟然说出要是你不要就把它给扔了这话,雨霖还真是舍不得就这样扔了,这是元夕第一次送信物给她,只是太过珍贵,雨霖要是知道这世上仅有的护身圣器玄清玉佩只有道圣这样的超凡圣者才能炼制的话,恐怕她会更是大吃一惊吧。
夜空中那轮皓月月光清冷洒在大地上,少年的声音轻轻传到身边的少女道:“雨霖师姐,你还记得月前夕雨楼的事情么?”
雨霖脸色一红道:“哪,哪件事呀?”
元夕看着身边羞涩的雨霖,嘴角一扬道:“当然是夕雨楼的由来呢,也就是雨霖师姐你所说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我的夕,你的雨,结合在一起成为夕雨楼!这个月来夕一直冥思苦想,终于在数天前回忆整理出来了,今天也献给你,作为未来离别的礼物!”
雨霖一怔,元夕竟然又为她作了一首歌!这一曲是元夕这个月来,凭借着一点一滴的思绪,每一个歌词,每一个音节,每一段旋律,都从无尽深处的梦里搜寻而来!
雨霖还没反应过来,元夕的幻术,星辰万罗·真假已经悄然施展,元夕灵魂深处的旋律控制着混沌元力震荡空气,琴弦拨动的轻柔声缓缓在二人身边响起,这旋律只有一种乐器演奏,虽不似此前两首歌曲的旋律复合,但也有一种轻柔流淌于心中的感觉:
“曾听说过,寻觅爱情
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
……
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可用你的名字
和我姓氏,成就这故事
……
和你走过,无尽旅程
……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
……”
元夕的歌声一响起,雨霖顿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南瞻州的雅言所唱,是雨霖的家乡语言,和中州华语不同的是,南方雅言九声六调,有着上古时代的遗风,悠悠雅韵,流淌于心。
“中州不是说华语的么,元夕怎么突然会南方雅言了!”雨霖离家近三年,这还是首次在他乡听见如此纯正的乡音,少女的感动与思乡之情再次被这歌声燃起。
婚宴大殿上,众人皆陶醉在少年那纯正雅言的歌声中,这就是元夕所谓的特别任务了,他于数日前,已经将整首歌曲靠着那一点一滴的冥思,终于回忆了起来,这是元夕首次不依靠顿悟而歌唱,所以他为此也做了许多准备,并在赏月吉时前为雨霖以及实况转播的华夏所有人献唱一曲《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雨霖,中意这首歌么,我现在的雅言讲得还纯正吧?”元夕觉得自己说这雅言还挺顺口,就不自觉用上雨霖的家乡话了。
“谢,谢谢你……”感动至极的少女扑在少年身上,两行清泪不住流了下来,被雨霖紧紧抱住的元夕一怔,不过他突然轻轻笑了,拍了拍雨霖的后背安慰道:“不就是快要回家了么,这时候才哭鼻子呀?”
少女抽泣道:“才不是呢,我这是因为你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元夕还真的说不出为什么,心中暗道:“还真没遇过女生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啊……也对,两次都让雨霖当女主角,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误解了我!”
“雨霖,其实我只是……”元夕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雨霖打断话语,少女双颊红彤彤的,十分羞涩的模样,看着对面微笑的少年轻声道:“夕……其实,我也喜欢你!”
少年微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在中州人看来,如果不是在南瞻州生活许多年,想也别想把这南方雅言说得这么流利纯正,而元夕在月余时间就能如此熟练,众人自然是以为元夕这个月刻苦研习南方雅言了,而少女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皇子连正统华语都不用,而为了她,用自己都不熟悉的雅言却能编出这么柔美的歌曲,如此温婉而润物细无声之感。
雨霖紧紧抱住元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感动,或许是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吧,这是少女首次的拥抱,她感动之余带有一丝羞涩和甜蜜!
因为他,已经为自己创作了两首如此动人的歌曲,两首歌中都透露着对她的心爱之意,再加上今晚元夕的信物赠送,少女的心性都比同龄男生要成熟,雨霖若是再听不出来言外之意,她就不配当这天才学院中的前三甲了。
若非因为误会,若非因为少年曾经的真情流露,若非今夜的雅言歌声,雨霖始终只是他的一位过客,一位人生中的过客而已,但此时的气氛却让这对紧抱的少年和少女紧密联系在一起。
于是,在这金秋月圆夜,少女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夕……我也喜欢你!”
少年微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内心唯有少女那句轻柔而震撼的话语不断重复,“夕……我也喜欢你!”
“我被告白了?”元夕欣喜的内心不住颤动,只是又在一瞬间熄灭下来,元夕很清楚自己处于什么境地,他连自己的几位未婚妻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未来自己的寻找圣器的凶险之旅,此刻怀中的佳人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元夕又怎么不知道,他和雨霖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因为那场误会,也就是刚才所唱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的由来。
元夕的心突然很痛,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面前的雨霖有了一丝感情,“可是为什么偏偏在我以为最幸福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危机之中呢!我到底该怎么办!?”元夕的内心不断自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