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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祈佑带青璘回到船坞裡海沙帮的休息场所,管事、监工和工人们都已经午饭完毕。幸而公孙煜祺吩咐留了些饭菜,知道少帮主及夫人要用膳,厨娘们也把今天剩下的所有材料加做了一道海鲜杂菜窝为他们加菜。
贺兰祈祐出门在外,吃饭等事也并不特别讲究,只怕是青璘不喜欢。“夫人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很好。“
二人坐下来正要吃饭时,一群衣衫破旧髒污的小孩,藏在柱子后面,一脸垂涎地盯着桌子上的食物,贺兰祈佑一眼便能看出那些并非属于海沙帮的帮属孩子。
“那些孩子在这干什麽?“贺兰祈佑皱着眉,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正在生气。
厨娘也颇有些担忧,战战竞竞地回答。“他们是附近村落里流浪的孩童,无父无母,这麽小的年纪又还不能帮忙做些什麽事情。看着怪可怜的,每天午饭时便来这里等着,若有剩菜残羹,便留给他们。“
说话的厨娘是其中一个做船工的妻子,知道私自放饭有错,跪了下来。“他们一天几乎就只能吃这麽一顿今天少主和少主夫人过来,奴家已经跟他们说了,不会有剩菜给他们,但是他们太饥饿了,还是忍不住在这里等。“
贺兰祈佑听完后毕直站了起来,青璘有些讶异。
“夫人,这饭菜看着好像也不合胃口,我记得附近不远处就有市集。我们到市集再吃饭好不?“
青璘随即会意,也站了起来,向着藏身角落里的孩童们招手。
“过来吧,这给你们吃。“
“少主、少夫人,这怎麽可以?“
虽贺兰祈祐刻意说菜不合胃口,但如今已过午时,饭菜摆在面前不吃还说出去找吃的,任谁也猜到这分明就是要让孩子们吃饭。
厨娘们听了也还有些不敢置信,之前他们把剩菜剩饭给这些街童,也引来一些微辞。不过贞观盛世,天下终于算是平定,百姓们开始过着还不错的日子,海沙帮给的福利更是丰足,所以一直以来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事情这样发展。
大人们仍在说话,饥饿难抵的孩子们已经忍不住走了上来,虽然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但像青璘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孩童们自然心生好感,也不怕生的靠近。
“来吧,吃饭了。“
男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多犹疑便一涌而上,捧到碗吃饭的吃饭,吃菜的吃菜,乱吃一通,吃相非常难看,但更突显出他们真的饿坏了。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看起来已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倒规矩地没有抢吃。
“少主、夫人,我能带走一些吗?我会把碗筷洗乾净拿回来的。“他看起来倒是聪明,从厨娘们口里马上知道谁是能做主的人,说话也有条理。
“哎哟,还是为了你家妹子吗?你自己都没法糊口,真是“厨娘叹道。
贺兰祈佑看著几个残风扫落叶地吃饭的孩子,再转看没为妹妹求到食物而不愿吃饭的男孩,脸上表现了少有的柔软。“给他装好饭盒,让他带些回去。明天起我让管事多支些伙食费,给这些孩子提供三餐。“
那为妹求饭的的男孩听了他说的话,挺直身面对著他,看起来竟毫无惧色。“你给我们饱饭吃,我们替你卖命。“
贺兰祈佑听了失笑。“只是给饭吃,不需要替我卖命。吃了我们海沙帮的饭,其他时间也不要像街童们游荡,留在帮里学些规矩,再去海边正经跟著训练,长大了再看能不能替海沙帮工作。“
他牵著青璘,正要离开,那男孩却叫住他。
「我叫罗四,你给我和我妹饭吃,我的命就是你的。你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