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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按着许婷婷指的路,敲门进入了吴成副经理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看见一个头发微秃、肚皮圆鼓的中年男子躺在沙发上。
听到有人进来,那中年那字抬了一下头,看见土包子似的苏然,眼中掠过一丝嫌恶的神色,随后,再见到他手里什么礼都没提,脸色便更不喜了,便将手里没火的烟伸了伸,扯着难听的公鸭嗓问道:“新来的司机?”
看到吴成那副模样,苏然心头微微窝火,但还是忍住了,掏出打火机,带着一脸谦卑的表情,毕恭毕敬地为吴成点上了火。
“是。吴副经理您好,俺是新来的司机,俺叫苏然。”
要是让以前的战友看到堂堂龙牙白龙,居然屈尊纡贵为人点烟,一定会连眼珠子都掉出来。
听见苏然喊他“吴副经理”,吴成更加不悦。他猛吸了一口烟,一脸傲慢地说道:“乡巴佬,城里规矩比较多,你最好认真学着。首先,你要喊我‘吴总’,明白吗?”
奶奶个熊,要不担心砸坏了我老婆公司的东西,我非得搬起桌子砸你一脸!
苏然愤愤地想着,还是装着一脸敬畏的模样,应道:“明白,明白。”
见到苏然一副怂样,吴成便嚣张了起来,往苏然脸上吐了一口烟圈,傲然说道:“我知道你是当兵出来的。我最讨厌你们这群当兵的了,野蛮、粗暴,屁都不会!我警告你,我不管你以前多牛,到了我这里,就得跟条狗似的乖乖听话,好好干活,要是干不好,老子一句话就能开除掉你,让你滚回老家种田去!”
吴成这话,刺激到了苏然。
他堂堂白龙,虽然威名远扬,但在这个过程中,也看到了很多战友的陨落。
边境的残酷,敌境的厮杀,正是因为有无数这样默默奉献的战士,才能换来像人民无忧无虑的生活!
侮辱他,苏然能忍。
但是侮辱他的战友,侮辱当兵的人,他不能忍!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苏然眉头一横,百战兵王的杀气陡然散发而出,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土包子,而是一名睥睨天下苍生的王者!
原本还骄傲非常的吴成瞬间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仿佛在苏然面前,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蝼蚁一般,莫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自己,让自己体若筛糠,动弹不得,连烟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要是没有我们当兵的保家卫国,你以为你能舒服地坐在这里充二大爷?”
苏然脸色冰冷,也不再自称“俺”,硬梆梆地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出了办公室,出来后还“嘭”地一下重重地将门带上。
苏然离开之后许久,吴成才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骂了隔壁的!一个司机敢这么嚣张!老子要整不死你,老子跟你姓!”
吴成愤怒地低声叫骂着,随后,他就闻到自己裤裆里传来的淡淡尿骚味……
……
离开吴成办公室后,苏然独自一人走到厕所里,狠狠地抽了两根闷烟。
刚才那一瞬间,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有了要杀人的冲动。
之前的岁月,苏然都是在厮杀中度过的,养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习惯,这在执行任务中是优点,可回到这个普通人的社会,如果不改,它就会成为要命的缺点!
抽过两根烟后,苏然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便就向综合部办公室走去。
刚才走到综合部的门口,他就看到刚换过裤子的吴成面色不善地对着许婷婷大声训斥道:“让你加个班,你都不情不愿的,就你这样还想转正?转你-妈-的蛋!”
许婷婷低着头,被吴成劈头盖脸一阵怼,委屈得脸颊通红,眼泪突地就冒了出来,顺着粉红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小声地辩解道:“吴总,我已经上了十四个小时的班了呀,您再让我加班,我……”
看到许婷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吴成心头一动,小腹一热,眼中顿时浮现出赤果果的占有欲,脸上却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
“小许啊,你也知道,现在公司里的编制也不多,转正不容易啊。你要是有心想转正,跟我到我办公室里单独谈谈?嗯?”
吴成边说着,边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
看到吴成的举动,许婷婷像受惊的猫儿一般,身子猛地向后一缩,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吴成先前放在桌子上、刻有“吴成”字样的不锈钢保温杯,发出清脆的“哐当”声,引得办公室里一些人抬头看了一眼,吴成心中一虚,不敢再对许婷婷动手动脚。
但许婷婷梨花带雨、幽兰着露的模样却是深深地印入了吴成的脑海里。
被许婷婷无声地拒绝,吴成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发布出去,心头更怒,那副刚换上没几秒钟的和蔼表情瞬间消失殆尽,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狰狞,咆哮了起来:“反了天了你!领导说话你都敢不听!信不信我开除了你!”
苏然眉头微皱,显然吴成是在往无辜的小姑娘身上发泄刚刚被自己激出来的气。
“怎么咱办公室里有杀猪似的嚎叫声啊,俺还以为俺走错地方,到了俺的杀猪场了呢。”
听到苏然指桑骂槐的话,吴成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丢下正在训着的许婷婷,恶狠狠地瞪了苏然一眼,想骂又不敢骂,只好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苏然像是刚看到吴成一般,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大声喊道:“哟,吴副经理,您也在啊,难怪俺刚才在外边走廊上都能听到杀猪般的叫声……哦,俺可不是说您的声音像杀猪啊,俺是说……”
听到苏然的话,办公室里先是一静,随后便不断传来捂嘴憋笑的“嗤嗤”声,连梨花带雨的许婷婷也捂了一下嘴,似哭还笑、破涕为笑的模样,看过去更加惹人疼爱。
吴成陡然大怒,猛拍了一下桌子,不悦地打断苏然的话:“没规矩的乡巴佬!说过了,让你喊我吴总!你他-妈不会说话不要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不行啊,吴副经理。”
苏然着重喊了“吴副经理”四个字,道:“俺在部队里可是杀猪尖兵,要杀白猪绝不会喊成杀黑猪,您明明是吴副经理,怎么能喊成吴总呢,要是杀错猪了,俺杀猪尖兵的一世英名可就废了啊……”
杀猪还杀出一世英名来了……
办公室里的人要不是怕得罪吴成,早就哄然大笑了,这会儿一个个憋着笑,都弯着腰快蹲到地上去了。
吴成被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苏然的鼻子,几乎是嘶吼地说道:“苏然!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领导说话!信不信我开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