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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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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唐,王维)

    陈生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上。

    在人世间,陈生唯一留念的便是那个自己只看了她一眼便喜欢上了的叶灵,他此时的计划便是先找到叶灵。

    “按照白泽族族长的说法,人世间又过了几十年,叶灵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老奶奶了吧,我们的孩子应该也已经长大成人了,真是期待再次相遇啊。”

    就在陈生想着该从哪里找起的时候,空气中似曾相识地传来一阵扭曲,熟悉的紫色传送门再次出现在陈生的眼前。

    只见之前欺骗陈生交易的高大男子,手握着一个装着满满的小鱼干儿的青铜酒樽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哎呀呀,陈生,又见面了哦~”

    陈生看着眼前不知道该以何种心境面对的高大男子,陷入了沉默。

    高大男子似乎十分伤心地说道。

    “哎呀呀,虽然我这边儿已经过了几十年,但是对于小陈生你才过去半天啊。现在你却对我这么冷淡,真是令人感到心酸呢~”

    陈生毫无表情地淡淡开口道。

    “你来做什么?”

    高大男子听到陈生终于肯于自己交谈,立刻十分兴奋地将手中的青铜酒樽到陈生的眼前,说道。

    “哎呀呀,我当然是想你啦,诺,这是我很厉害的一个朋友做的小鱼干儿。唔,也算不上是朋友吧。不管了,你要不要吃啊。”

    陈生此时完全没有与高大男子周旋逗趣的心思,转身便要离去。

    “哎呀呀,年轻人不要那么性急嘛!我是来帮你的啊。你现在不是要找叶灵嘛,但是世界那么大,人海茫茫,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的到嘛,你寿命很长,但是叶灵可等不了哦。”

    陈生听到高大男子的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开口说道。

    “这回你又想要什么?”

    高大男子再次委屈地开口道。

    “哎呀呀,我在你心目中难道是只想着交易的人嘛。我当然不是呀,这次也是免费的哦,毕竟叶灵也是我朋友的后代嘛,对啦,她爸爸是白泽族的哦,只不过她似乎继承了母亲人类的身份罢了。怎么样,我帮你找到她啊。”

    陈生此时也略微心动,思考了片刻,想着高大男子虽然曾经欺骗了自己,但是救了叶灵的事情倒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

    高大男子见陈生,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告诉陈生道。

    “哎呀呀,现在你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叶灵,然后默念送我过去,就好了哦。对了,之前对不住啦,我也是受人所托,才那样对你的。为了补偿你,我再送你一个东西吧。”

    说罢,便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朵玉质的红色花朵,交给了陈生。

    “哎呀呀,这朵漂亮的玉雕呢,是模仿我们家的特产永生花做的哦,具体功能呢就是能把你的能力复制给别人哦,而且毫无副作用哦,好啦,不打扰你的时间啦,祝你见到叶灵开心哦,再见啦。”

    说罢,便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陈生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雕,想着用这个把我的能力复制给叶灵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一对儿悬壶济世的神仙夫妇了。念罢,抱着试试的态度,按照高大男子刚才说的方法在心中想着自己心爱的叶灵。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叶灵水灵灵的大眼睛,干净的气息,俏皮可爱的话语,以及那曾经趴在自己身上时的与自己的对视。陈生心中一阵害羞,温柔地默念道。

    “送我过去。”

    只见空气一阵恍惚,陈生转眼无踪。

    就在陈生离去不久,高大男子的身影突然再次出现,身边还有着之前的那位火辣女郎。

    “哎呀呀,传送这种东西呢,被白泽族祝福过的人本来就会的啊,你说我这是不是空手施恩啊,我的阿尼尔~”

    “嗯~你最坏了呢,不过你刚才居然不让人家出来,人家还想再抱抱那个陈生嘛~”

    高大的男子无奈地看着火辣少女,开口说道。

    “哎呀呀,好啦好啦,这也不是为了走那个人给的剧本的剧情嘛,你都有那么多小可爱了,不缺他一个哦,好啦,咱们赶紧走吧,去看下一场好戏。”

    说罢,便拉着阿尼尔重新踏入紫色传送门消失不见。

    在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的尽头,一个简单的小木屋孤零零的矗立着。木屋里的陈列也十分简单,只有一些生活必要的用品,似乎木屋的主人十分简朴。

    石头堆砌的床上,躺着一位满脸沧桑的老奶奶。此时的她不住的在咳嗽,似乎要把自己的心咳出来以后。原来老奶奶已经病入膏肓,眼看就要撒手人寰了。

    老奶奶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像走马观灯一样,将自己这一生回忆了一遍。

    年少时族中巨变,青年时带着自己的孩子风雨漂泊,中年时奋力光复自己的族群,年老时便自己一个人告别了子子孙孙和亲族,来到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安详晚年。

    自己的这一生,有过悲伤,有过高兴,有过无忧无虑,也有过殚精竭虑。似乎已经够了啊,真是精彩的一生啊。但是,在我马上就要去和族中的先祖们重逢的此时,我还想再看一眼那个我爱了一生的少年啊,真的还想再看一眼啊。

    陈生睁开眼的时候,便出现在了一片金色的油菜田中。

    他看到前方的木屋,顺着田间的小路,向着木屋走去。

    等他走到木屋前时,却迟迟不敢伸手敲门。他在心中能感觉到,此时自己与自己心心念念的叶灵只有一门之隔。近乡思怯,何况这里面是自己心爱的女子。

    屋内的老奶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艰难地想将自己的头转向门口的方向,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见她挣扎着奋力地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但是似乎怎么也办不到。

    似乎是心中的期望太过强大。老奶奶像得到了什么力量一样,用力的一翻身,只听嘭的一声,老奶奶跌下了床。此时的她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感到悲伤,反而欣慰自己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她艰难地准备向门口爬去,却发现此时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完全没有力气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心想。

    “也罢了,终究是我的奢望罢了,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呢。来世再相遇吧,这次希望能早点儿与你相遇,相知,相爱。”

    就在老奶奶任命地准备闭着眼睛迎接死亡的时候。她感觉前方的木门被人撞开了,一急切的脚步声传入了她的耳朵。她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映入眼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开心地低喃道。

    “上天对我叶灵不薄啊,竟然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让我看到了他的幻象。此时,我便可以安心的去了。”

    突然老奶奶,感觉此时有一双颤抖地温暖的大手将自己小心地扶了起来,缓缓地将自己放入了一个旷阔且令人安心的怀抱。

    老奶奶突然泪如雨下,苍老的面孔上出现了那只有在年少时才有的小女儿的反应,她嗔怪着此时抱着的这个男子。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过的有多苦,你赔我。”

    “好,我赔给你。你要什么。”

    “哼,谁要你赔我了,我要你陪着我。”

    “好,我一直陪着你。”

    “我说什么你都得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绝对不说不字。”

    “答应的那么快,一看就是没走心,我要你说你喜欢我。”

    “好,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叶灵听着这句自己等了一辈子的话,突然微微一笑,认真地跟抱着自己的男子说。

    “我要你忘了我。”

    陈生看着怀中的叶灵。此时她甜甜地笑着,一如当年那个天真烂漫地突然对自己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你的少女。无奈地开口道。

    “不好。这个不能答应你。”

    叶灵似乎变得胡搅蛮缠,以撒泼的口气对着陈生说。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明明答应了却做不到,你必须答应我,忘了我吧。”

    陈生痛苦地看着怀中历经了尘世沧桑的叶灵,想告诉她自己是来救她的,他们终于可以一起生活了。

    只见叶灵回光返照般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挡住了陈生即将说话的嘴唇。

    “能再见到年少时的故人还是很开心的,还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生啊,我恨你,也不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忘了我吧。”

    伸出的手最后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少年的脸庞,缓缓落下。

    老奶奶的面容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安静慈祥,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