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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霄：“何事？”
“阁下，那朱果……”
“我的。”
“额……我知道是阁下您的。”
苏昙儿擦了擦冷汗：“我的意思是，阁下能不能让一枚给我？”
“我为什么要让给你？”
陆霄皱了皱眉：“再说了，朱果这种东西，你拿来干嘛？你又不是修行者。”
苏昙儿解释道：“阁下，我爷爷寿元将近，迫切需要灵药续命，求阁下把朱果让一枚给我吧，再高的价钱，我都愿意付的。”
陆霄听了，笑了起来。
“阁下，您……您为何发笑？”
陆霄：“是谁给你说的，朱果能续命？”
“钱先生……”
苏昙儿指了指地上钱先生的无头尸身。
“他骗你的。”
陆霄摇摇头，“朱果蕴含着火灵，便是我要服用，都需要小心谨慎、至少两天打坐消化。你爷爷一个普通人，服下后，立马就会五脏俱焚而亡。”
“怎……怎么会？”
苏昙儿脸色大变。
她劳师动众，花了这么大的财力物力，可不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爷爷续命的朱果？
结果——
她倒是没怀疑陆霄在骗他。
以此人如此倨傲性格，自己在他眼里，只如蝼蚁，哪会屑于骗她？
她不笨。
很快明白过来。
这是钱先生给她设的一个局。
借助她的财力物力，来寻找朱果。
钱先生要朱果，完全是为了给医圣门的少掌门羽公子当炼药材料。
说到这个羽公子……
苏小姐眉头蹙在一起。
此人，她早就认识。
爷爷寿元将近，她不是没求过修行界医术第一的医圣门，便是找的这位羽公子。
羽公子的条件，便是让她做他的女奴！
她哪里肯同意！
这才亲自出马、不远千里，从中州到杭城，来寻找朱果……
联系起来，事情就格外清晰。
这个局，钱先生只是跑腿，羽公子才是主谋！
……
“愚蠢的女人。”
陆霄摇了摇头，“朱果救不了你爷爷的命。不过——”
他话音一转。
“看你也是一片孝心。续命的灵药，我手里恰好有一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出手。你若付得起代价，我发发善心，倒是不介意给你。”
陆霄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抛给苏昙儿。
正是他还剩下那枚培元丹。
四枚培元丹，楚昭南一枚，罗克敌一枚，张天龙一枚。
这便是最后一枚。
苏小姐接过，打开锦盒，但见里面躺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丹药，丹开九窍，药香馥郁，只轻轻一闻，整个人便觉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这……这是什么丹药？”
她震惊道。
陆霄：“培元丹，服下后，保你爷爷延寿十年。”
“什么，竟是培元丹？”
苏昙儿吓了一跳。
她这段时间在找灵药，所以对修行界也颇为关注。
早就听说，前段时间，有四品神丹出世，正是培元丹！
现在偌大一个江东，不知道有多少势力，都在寻找培元丹的炼制者。
“阁下……难道就是培元丹的炼制者？”
她震惊道。
陆霄点了点头。
“阁下年纪轻轻，竟能炼制如此神丹？”
苏小姐张大嘴巴，她的世界观，一次次被眼前这个少年颠覆刷新，已经都快麻木。
“培元丹……很神么？”
陆霄摇了摇头：“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丹药。真正的神丹，你哪里见过，效果又哪里是你能想象？”
他前世坐拥仙界第一炼丹神器“混沌至尊九龙鼎”，里面豢养着九头天龙，专门负责喷吐天火给他炼丹。
由他炼制出来的仙丹神丹不知几何。
区区培元丹，哪里值得他动容？
也根本不觉得炼制出培元丹有任何值得吹嘘的资本。
所以苏昙儿的反应，让他觉得……很奇怪。
“阁下的手段……”
“行了，我很忙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听你感慨。”
陆霄白了她一眼：
“你就说要不要。”
“当然。”苏小姐连忙点头，“就是不知阁下想卖多少钱？”
“钱？”
陆霄嗤笑。
“你是在侮辱我。”
“那阁下想要什么？”苏昙儿皱眉。
陆霄淡淡道：“这枚丹药给你，从此你中州苏家，为我门下走狗。”
“这……”
苏昙儿怒声道：
“阁下在开什么玩笑，我苏家可是中州一线世家……”
“于我如狗屁。”
陆霄冷冷一笑：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爷爷，这就叫奇货可居，那我自然得坐地起价。你要就答应，不要就滚。”
苏昙儿沉吟片刻，却是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
“你的了。”
陆霄随手将培元丹抛给苏昙儿。
转身就走。
他走到百米之外，声音却在苏昙儿耳畔悠悠响起。
“记住了，打今天起，你中州苏家，便是陆霄门下走狗。我的意思，便是圣旨，若有违背，屠你满门！”
待他彻底走远。
苏昙儿身边一个人小声问道：
“小姐，我堂堂苏家，千年世家，难不成真做他陆青莲门下的一条狗？”
苏昙儿冷冷一笑：
“哼，他想的倒是美。有了培元丹，给我爷爷续了命。我苏家的局面便可缓解，我苏家依然是中州一线世家，苏家的底蕴和资源，又岂是这个狂妄少年能够想象？”
她丹凤眼微微眯着，里面俱是冷冽：
“到时候，他若找上门来，我就随便付他几千万。他若收了，这事就算完。他若不收……中州可是我苏家的主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可不算什么强龙，我苏家，也不仅仅是地头蛇。”
……
回到杭城后，陆霄没有再回商阿姨家。
而是找了个五星级大酒店，定了个总统套房。
接下来两日，他便会再次打坐修行，以吸纳消化三枚朱果。
两日后出关，恰好能赶上西子湖上的丹道大会。
吃了些东西，洗了个澡。
陆霄裹着浴袍，打开落地窗的窗帘，站在酒店108层的高楼，俯瞰着这座江东第一城的夜景。
居高临下，视线豁然开朗。
楼房栉比鳞次，只如积木。
车辆来往穿梭，只如火材盒。
行人摩肩接踵，更是渺小如蝼蚁。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弥，羡宇宙之无穷。”
陆霄忍不住感叹。
“渺小的凡人。”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以才需要修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才是修仙者求的大逍遥和大自在。
跟这种大逍遥和大自在比起来——
宫室之美，妻妾之奉，功名利禄，酒色财气，又算得了什么？
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百年后也是红粉骷髅。
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也是一柸黄土。
陆霄所求，唯与天合道、不死不灭。
千般法术，无穷大道。
他也只问一句，能得长生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