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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之水清可见底,几条锦鲤从容潜于水下,无忧无虑。
偶有一条锦鲤仿佛是听到了池塘外秦墨的狂言,嘴唇微微张合几下,随即又摆动着鱼尾迅疾离开。
秦墨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前与冯耀定下残酷的比试规则,此刻又放出了“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是鱼”这等狂言。
人是人,鱼是鱼,秦墨竟然说自己是鱼,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众人有些脑袋发懵,纷纷猜测秦墨是不是由于过度紧张而开始胡言乱语?
当然,秦墨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人怎么可能会是鱼呢?不过这是黑衣女子的原话,他只能照搬过来。
“真是牙掉大牙!”冯耀用促狭的表情看向秦墨,“你是人是鱼,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秦墨并不在意众人的嘲笑,依旧神态自若道:“所以你认为我不是鱼?”
“那还用说!”冯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同时心中暗自思量,“这小子方才还伶牙俐齿,怎么此刻却提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迎着众人疑惑的神色,秦墨又道:“既然你说我不是鱼,那你就来说说什么是鱼?”
冯耀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秦墨,随口道:“生于水而葬于水,游于水而眠于水,这便是鱼。”
“照你这么说,虾、蟹、龟、龙也都是鱼吗?”秦墨反问道。
“当然不是。”冯耀没想到秦墨的问题来得如此之快,便慌忙答道:“名字里带了‘鱼’字的,才算鱼。”
“鲸鱼的名字里有‘鱼’字,难道你就能称它为鱼?海马的名字里没有‘鱼’字,你是否就认为它不是鱼?”秦墨继续逼问,几乎不给冯耀喘息的机会。
看着冯耀略显慌张的神色,众人都深深感觉到,秦墨已经掌握了这场辩论的主动权。
而在几分钟前,秦墨分明还处于劣势,甚至毫无胜算可言。不知不觉间,众人已对这个新生有几分刮目相看。
“不对不对。”冯耀在秦墨追问下,脸色变得涨红无比,连说话都有几分发颤。
辩论最考验人的心智,处于劣势中的辩手很容易思维混乱,甚至是大脑短路,而冯耀此时恰巧就处于这种状态。
秦墨的追问如魔音一般在冯耀耳边回响,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就在此时,冯耀忽然看到了池塘中几条自在游动的锦鲤,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从容出游,与世无争者,可为鱼也。”
秦墨向前一步,冷笑一声,“以子之言,穹顶之鹰,原上之马,江畔之翁,皆为鱼也?而抢食之锦鲤,争偶之海马,捕猎之鲨鱼,皆非鱼也?”
“这……”冯耀脸色惨白,向后退了两步,发白的嘴唇颤抖了两下,却是哑口无言。
辩论的输赢很好判别,自然是说不出话的一方失败。毫无疑问,这场辩论是秦墨大获全胜。
身为墨香书院的铜牌辩手,冯耀第一次输得这么惨,而且还是败给了一个新人,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眼前的秦墨仿佛是一座高山,其才思不输银牌辩手,甚至能和金牌辩手一较高下,冯耀不由生出一种仰望之感。
秦墨本不是鱼,但他却通过犀利的言辞逆转乾坤,将自己说成是鱼,而且还没有人能驳倒他,这种诡辩的本事堪称一流。
在失败中反击,由劣势中崛起,秦墨的表现彻底刷新了众人的三观,原来逆袭也可以来得这么彻底。
“这家伙总是让人担心,又总能给人惊喜。”李亦菲用崇敬的目光看向前方的秦墨,少女的心如小鹿般乱撞不止,这少年似乎比她之前见到过的一些天才更具魅力。
相比之下,星儿则是显得花容失色。她知道,冯耀一输,秦墨就有可能找她的麻烦。她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得罪秦墨这颗煞星?
秦墨掏出墨香令,一层金光重新笼罩他的身体,令牌的表面流动不止,最后出现一个令人振奋的数字——二百!
“二百积分,还不错!”秦墨愉快地收起墨香令,然后又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过距离一万积分还差得远呢。”
一万积分是进入总榜前一百零八名的底线,而总榜前十又不知需要多少万的积分。
想要引起柳惜月的注意,秦墨必须获得更多的积分,达到更高的名次。
而即便是秦墨的积分刚刚起步,也足以让其他弟子羡慕了。一天赚一百积分,可是普通弟子想都不敢想的。
“今天得了这么多积分,晚上请你们吃好吃的!”秦墨对李亦菲三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李亦菲瞪了秦墨一眼,故作嗔怪道:“会文酒楼本来就是免费的好不好!”
秦墨耸耸肩,下一秒与李亦菲相视而笑。
然后,秦墨看向冯耀,冷冷道:“冯师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冯耀身体一颤,他自然知道秦墨指的是什么。可自己好歹也是墨香书院的铜牌辩手,若是当众趴在地上学狗叫,传出去以后脸面何存?
不得不说,秦墨这一声“冯师兄”叫得很有分量。冯耀既为师兄,又怎能不履行自己的赌约?
“秦师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我乃是同门师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冯耀的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服软。
秦墨冷笑一声,若冯耀开始就是这种态度,他们又何至于闹得这么僵?
“如果现在输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秦墨冷冷问道。
“这……”冯耀张口结舌有些难以回答。
当然,冯耀自己也清楚,此刻输的人若是秦墨,他不仅不会放过后者,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地去羞辱。
“我来替你说吧,若是我输了,你不仅会让我趴在地上学狗叫,甚至还有可能踹我两脚,我说的没错吧?”秦墨冷笑着看了冯耀一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