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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犍道:“王钦若不过是个辅丞,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陈琅道:“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官职大,主要是他太工于心计,而且为人阴险。”说着向脖子那儿比划道:“王钦若是南方蛮子,九头鸟,他这儿长了一个大肉瘤,他自誉为智囊,其实那里头装的都是坏水,而且这个人特别善长溜须拍马,很会讨好皇帝,说不定有朝一日把寇准从丞相的位置给挤下来,他上去坐坐呢。”
丁犍道:“这怎么可能呢,咱们大宋朝自从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到如今三朝四十多年,丞相位置少说也坐过十几个人了,可是却从来就没有南方人当丞相的,因此朝野也就有了南人不为相之言。”
陈琅道:“时代在变迁,现在朝庭不怎么排斥南方人了,并且王钦若目前正炙手可热,说不定咱们皇帝那天心血来潮,还真任命他当了丞相呢,现在许多人争先恐后的拜在他的门下,目的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说着一指从轿子时下来的谢金吾道:“就像姓谢那个小子似的,早早的就抱上了王钦若的大腿。”
丁犍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你可得多提醒自己的老爹,提防些王钦若。”
陈琅道:“这个自然的,其实不用我提醒,我老爹也知道怎么办的。不过我感觉奇怪的是,谢金吾怎么也跑到冰柜街来了呢,他该不是也要做买卖吧!”
丁犍道:“谢金吾是个书生,那有做买卖的时间。他是来看自己的房子的。”
陈琅道:“怎么他在冰柜街这儿买房子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犍道:“承泽门开凿的前一天,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弄到了五千两银子,一下子就买走了临街的五家店铺。”
陈琅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谢金吾他爹本身就是个大地主,每年光田地的租金就有不少的收入。这下子姓谢的可是狗咬卵子——掏上了,现在这儿的房价已经翻了位,他可拣了个大便宜。”
丁犍道:“这也该着人家谢金吾发财的,因为他事先从王钦若那里得到了增设城门的信息,所以那敢下那么大的赌注,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来这里买房子的。”
陈琅叹气道:“唉,他妈的,这好事怎么让谢金吾赶快上了呢!”
丁犍笑道:“怎么看人家发财你生气了,你这叫红眼病。”
陈琅跺脚道:“生气,我确实很生气的,钱怎么能让这种人挣去了呢!”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那是人家敢于投入,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陈琅骂道:“扯淡,如果没有王钦若泄露了增设承泽门的信息,姓谢的敢下那么大的本钱。这回他一倒手那可就是上万两银子的利,你说他还能少了王钦若的好处。阴险狡诈之人有了钱,那就会干许多坏事的。”
丁犍道:“那有什么办法,咱们又不能去将人家的银子抢回来。”
陈琅狠狠的踢飞了脚边一块小碎石道:“也是的,咱们站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什么,还是赶快先填饱肚子再说!”
丁犍一指承泽门道:“咱们从这里穿过去,去御街那儿找家饭店,今天中午我请客。”
陈琅摆摆手道:“那怎么行呢,你来帮我忙,还得出钱请客,那有这个道理。”
丁犍道:“你现在不是没有收入吗!再说了,你给知府大人吹了风,这道城门才得以增设,我的房屋才得以迅速售出,这是多大的功劳。”
陈琅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你也没让我白跑腿,不是给我的一个门市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穿过承泽门向御街那儿拐去。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经常光顾的千春楼酒楼。
酒楼的掌柜急忙迎上前道:“陈公子,许多时间没到小店来的,最近到那里潇洒去了。”
陈琅道:“潇洒什么,我正在琢磨点事儿干。”
酒楼掌柜拍马屁道:“那好,那好,我一看陈公子就是干大事业的人。”
陈琅笑了笑道:“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吗!怎么能不胸怀天下。”说着对酒楼掌柜的道:“还有小单间吗!”
酒楼掌柜急忙道:“有有,就是没有现腾也得给你腾出一间的。”说着摆手招来的一名伙计道:“将陈大公子请到二楼百合厅去。”
伙计向陈琅、丁犍一鞠躬道:“二位楼上请。”
两人来到的百合厅坐好后,伙计道:“二位点什么菜!”
陈琅一挥手道:“点什么点,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四个来。再来一壶上等的好酒。”
伙计道:“二位稍等。”转向走了出去。
伙计离开后,陈琅道:“丁掌柜,你看刚才千春楼掌柜的那副嘴脸,低三下四的,至于吗!”
丁犍道:“人家那怎么叫低三下四,这叫笑脸相迎,做买卖的不都讲个和气生财吗!”
陈琅道:“那如果我的西餐厅开始营业后,是不是我也得这个样子。”
丁犍道:“当然了,但是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必的。”
陈琅摆弄着手里的杯子道:“此话怎么讲?”
丁犍解释道:“这家酒楼掌柜为了招揽生意亲自在这里迎宾,你如果放不下架子的话,可以不必亲自迎宾了,你可以雇个领班的,在那里迎宾。”
陈琅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道:“哦,这样太好的,不过这到那里去雇领班的呢,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丁犍笑了笑道:“我到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就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聘请?”
陈琅道:“谁,这个人我认识不认识?”
丁犍道:“这个人你当然认识的,上午才见过面怎么能不认识呢!”
陈琅一拍桌子道:“啊,原来说的半天是你那个相好的情人秋菊呀!你怎么舍得让她当领班呢。”
丁犍道:“不是我舍得,舍不得的事情,是秋菊自己提出要出来找点事干的,她说在家里老娘总唠叨,想出来躲躲清净的。”
陈琅道:“行,你告诉秋菊,她来当领班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说着又看着丁犍道:“不过,你把那么个大美女,放是我那儿当领班,就不怕让我给拐跑了吗?”
丁犍笑道:“这个我倒不怕的,俗语道朋友妻不可欺的吗,你陈大公子是那样的人吗。”
陈琅笑嘻嘻的道:“我自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有个大美女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也难保不动心的。”
丁犍道:“那你就不怕我阉了你。”
陈琅道:“看看,说说你就来狠了。”
正在这时伙计端着酒菜走了进来,摆在了桌子上。
丁犍拿起酒壶,将两只杯子斟上了酒道:“来,陈大公子,预祝你的西餐厅一定能开得红红火火。”
陈琅道:“这还得靠你多多出谋划策的。”说着两人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陈琅抢过了酒壶,给丁犍斟上酒由衷的道:“丁掌柜,你说我陈琅也不知道是那辈子积了大德,遇上了你这么位好朋友,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这才叫真正的铁哥们呢!”
丁犍谦逊道:“那里,我只不过是帮你点小忙罢了。”
陈琅端起酒杯道:“来,丁掌柜,不以后我就叫你丁兄了,这样显着亲近。”
丁犍道:“好,总是丁掌柜,丁掌柜叫着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好像我丁犍做了多大的生意似的。来,干杯!”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吃起菜来,一边吃陈琅一边道:“丁兄,这西餐到底是什么玩意,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丁犍道:“这只说恐怕是说不明白了,这样吧,明天我买些材料去你家给你示范示范。”
陈琅道:“行,明天最好将秋菊叫来,樱桃也许久没有见到冰柜街那些姐妹了,也让她们在一起说说知心话。”
丁犍道:“那好吧!不过你可别与樱桃说我与秋菊的关系。”
陈琅笑了笑道:“事都做了,还前怕虎后怕狼的,我就是不说,难道樱桃自己看不出来吗!不过你放心我会叮嘱樱桃不与别人说的。”
丁犍道:“那好,明天上午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好了。”
两人又喝了两杯酒,吃了碗饭,丁犍道:“陈琅咱俩走吧!”
陈琅懒洋洋的道:“走,去哪儿呀!”
丁犍道:“去冰柜街呀,楼上的面积咱们还没量呢!”
陈琅道:“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丁犍道:“那怎么行,今日的事情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再说了,不抓紧时间将门市装修好,每天得少挣多少银子的。”
陈琅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不情愿的道:“那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出了酒楼的门,陈琅习惯的冲着树荫下歇息的轿夫招了招手喊道:“轿夫!”
丁犍莫名其妙的道:“陈琅,你喊轿子干什么?”
陈琅道:“干什么,去冰柜街呀!”
丁犍指着前方道:“从这里走出四五丈,穿过城门不就到了冰柜街了吧!”
陈琅一拍脑门恍然道:“哦,你看我都忘了,还以为得绕远呢。那我们赶快走吧!”
回到冰柜街那儿丁犍、陈琅又忙碌半个多时辰,整个房屋的面积丈量完毕。
丁犍对陈琅道:“好了,我回家就开始画内装修的设计图。三天后咱们就雇人装修,预计最多十天就能完工的。”
陈琅客气道:“那就有劳丁兄了,总是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丁犍笑了笑道:“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那么等西餐厅开业后,多请我来吃上几次就好了。”
陈琅道:“好说!那我就先走一会,从小长到这么大也没干过活的,这一天下来累是我腰酸腿疼的。嗨嗨!生来就不是干活的料。”
丁犍道:“那你赶快回家里歇着去吧!”
陈琅道:“你也赶快回去吧!家里的胡鸽不是还等着呢!男人呀,虽在外面沾花惹草算不了什么,但千万别弄得后院起火。特别是你与父母住在一起的,千万别惹老人生气。”
丁犍点点头道:“那是必须的,陈琅!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真就是经验丰富!”
陈琅一拱手道:“丁兄见笑了!”说着推开门,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丁犍看着陈琅的背影,笑了笑摇摇头,他感觉陈琅虽然好吃喝玩乐,其实本质还是善良的,生活之中只看人的表面,有时还真得就走了眼。
丁犍锁好了门,向清水街走去,回到家里时,胡鸽已经将饭做好了,正与丁忠老两口等着丁犍回来吃晚饭。
丁忠看到丁犍回来,闷声问道:“这一天你到那里去了。”
丁犍扬了手里的纸卷道:“爹,我能到那里去,这不陈大公子找我帮忙设计一下装修方案。”
丁忠道:“陈大公子也是,放着大公子不好好当,这又是弄的那一出。”丁犍笑道:“爹,你可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的,现在陈大公子要学好了,准备自己开买卖呢!”
丁忠不屑的道:“哼,我看那小子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他要是能将买卖开起来,鬼才会相信呢!”
丁犍道:“爹,你可别瞧不起人的,没准人家陈大公子能做大做强的呢!”
丁犍的母亲道:“人家陈大公子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爷两到是先吵起来的,管那些闲事干吗!胡鸽!赶快给盛饭,将他们的嘴堵上。”
胡鸽噗哧一笑,站起身来盛饭去了。
丁犍听胡鸽一笑,顺着声音看去,心里猛然一跳,胡鸽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润了起来,原来消瘦的脸颊也丰润了,这么多天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他在心里暗暗想了想,感觉到十分的纳闷。想问,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由于有心事,丁犍草草的吃了一碗饭,将碗一放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丁犍的母亲道:“儿子,你怎么就吃这么一点饭呢!”
丁犍道:“娘,我吃饱了。”
丁犍的母亲道:“吃饱了难道就不能在这里多坐一会唠唠嗑,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个饭。”
丁犍道:“娘,我这不是还得给人家陈大公子画装修设计图吗!”
丁忠道:“让他去吧!给人家帮忙就应该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