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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雪瘫软的跌坐在山崖边上,她此刻的心一片一片的被撕裂开来;看着天上缀满的星辰,心绪也被刘武杰带到了脚下那深深的悬崖;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呢呢喃喃无力的念叨着:“武杰、武杰......”
此时,不远处的地上。一个电话正不断的在响着铃声,尹文雪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过去,她心里想着这电话一定是刘武杰打来的,告诉她在哪个地方,让她去找他,她奋力的向着放着电话的地方爬去。
她拾起电话,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太熟悉了。她没再犹豫,接通了电话听到那头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怎么样?把他们做了么?张凤财救下来了么?”尹文雪一下愣了下来,这难道就是自己多日来日思夜想的把他当亲人一样的那个人么?
竟没想到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不再犹豫的尹文雪说道:“你说要杀掉的那个人是我么?我是尹文雪,我就是你嗓子里那个梗,心头的那个结;你来吧......”
对方的电话里一时间无了话语,双方都能从听筒里听见对方的长长的呼吸声。就这样电话长时间没有放下,最后还是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接听完电话的尹文雪清醒过来,她决定去寻找那落下悬崖的刘武杰,他一定没有死,我要找到他......
医院里,医生和死神做着赛跑。公安局长、柯俊哲等人,都在手术的大厅门外焦急的等待着手术结果,他们调集着动用全市的血库,寻找着Rh阴性血的血液,又发出紧急通知,向社会求援。
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紧张手术,滕剑终于从死神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医生告诉公安局的领到说病人现在身体很微弱,还不能探视他还没渡过危险期。
广州今年四月末的夜晚,已经很热了。何贞贞穿着凉爽的衣裙,下了楼来;她想起刚吸过“粉”不久,忽然胃口大开,想起吃一口家乡的螺狮粉儿来。
已经十一点多了,广州的接头还是那么人声鼎沸,三元里的个个小吃的档口人来人往。大排档上那些不愿意回家的人们,在街头叙述着白天的乐事,加深着彼此之间的情谊。
何贞贞看着喝五邀六的年轻人,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实在艰难困苦中度过的。却没有这些年轻人活的这么轻松,想想现在她已看不起的扫视着大排档这些年轻人;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价已今非昔比当初了,她轻视的看着这群畅谈着明天理想的年轻人,来到了河粉儿店旁。
广州市公安局市缉毒队里,接到上级从S市转来的协查通报,何贞贞:女籍贯:M国人。此人有重大贩毒嫌疑,特此申请协查,并定于某年某月凌晨十二点务必控制此人!
缉毒队长把此事安排给最得力的两个下属,拍着同事的肩膀说:“一定要配合好兄弟部门的工作。”
心情大好的何贞贞来到标有“正宗阿祥螺狮粉儿”的档口,她正想掏钱买一份,此时忽然见到一个穿着时尚漂亮偏瘦的女人,从一个刚刚停下的白色奔驰上拽了下来,拽她的人是一个体格健硕的女子,揪住这个漂亮女子的头发一刻也不肯撒手,抬起她的右手不断的扇打着那个纤瘦漂亮女子的脸蛋。
这时,旁边又上来三个女子拦住了从副驾驶下来瘦小枯干的男人。
那女子无力的挣扎着,不一刻就被打倒在地,只见那个健硕的女人,一边打一边嘴里破口大骂着:“你个破鞋!竟敢勾引我的男人,今天老娘就废了你!”说话间,她又动手撕扯着那纤瘦女子的白色衣裙。
边扯边骂道:“我叫你骚!我叫你骚!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一下子就将衣裙扯落,用脚踩住那女子继续用手扇打着那纤瘦女子的脸,也许是被打急了被踩在地上的女子张口狠狠的咬在踩在她胸膛的那条粗腿,那健硕女子,“嗷”的一声叫喊,捂住自己的大腿蹲了下来。
那纤瘦的女子用手拽住被撕成两片的裙子,挡住前胸飞快地跑向周边卖海鲜的拍档,抓起一把尖刀又跑了回来;她愤怒的举起尖刀刺向那健硕的女人,刀立刻扎到了那转身逃跑的女人臀部,此时那纤瘦的女人已杀红了眼,继续举着刀追砍着。
关键时刻只见两个便衣男子冲上前去,很快制服了这疯狂的女子并喊道:“警察!”见多识广的何贞贞感觉自己是暴露了,她刚下楼时,就这两个男子其中的一个跟在她的后面,她扔掉那螺狮粉儿,慌不择路的逃掉了,她不敢再回到自己的住处。
此时已过了十二点,当她躲在暗处给自己的大姐着急的拨打电话,电话根本打不通了,凭着她对这行当的敏感,她感觉大姐是出事了。
她急忙又拨通了老板的电话,把这一切事情说给余国华听。余国华愣愣的坐在客厅里,想着那尹文雪接电话的声音,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梦里。他半天没有回答何贞贞的话语,最后只说了一句:“跑路吧。”
一切都结束了,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帝国顷刻间已土崩瓦解了。他心里想着和尹文雪解释些什么,可自己知道,自己能告诉这个女孩什么呢?自己是因为你爸爸的过错,我才害了你全家?
他无趣的摇着头,来到他那雕刻工作室,打开那一排排放有雕刻小人的柜子,他不无留恋的欣赏着每一个人物;当看到尹文雪时,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尊雕像,爱惜的放在手里说道:“你知道么?我真的是把你当成了我自己的女儿,你不知道我的内心想法。”
老年病房的看护急切的拨打着余国华的电话......
余国华坐在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老人周围的各种医疗器械正常工作着,他听着心脏监控仪“滴滴”的跳着,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催促着自己的心跳和老母亲产生着共振。护士进进出出的查看着病人的生命的体征,那白色的衣衫在余国华面前,一会儿变成了丧服,一会儿变成了囚衣;这种恍惚的感觉在他大脑里,不断的变换着。
母亲年轻时就守寡,拉扯着自己一心盼着能有个孙儿陪伴。可自己这一生也无法满足母亲的小小要求;她从不要求自己如何出人头地,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床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眼神迷离的看着握住她手的男子,感觉这个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又熟悉又陌生,可是现在啊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余国华拉着母亲的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或许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许是不想向命运低头,又或许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活着真没了意义......
这么多年的帝国瞬间就此毁灭了,他都没有这么掉下一滴眼泪,可是此时他老泪纵横,用颤抖干裂的双唇说道:“妈,儿子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老妇人看了看他,手费力的动了动;余国华看自己的母亲要跟自己说话,往她耳边凑了凑:“小、小华,是、是你么?”
“妈,我是小华。”老妇人勉强的让嘴角上翘了翘。
“孩子,这个、这个给、给你,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结婚的东西。”老妇人费力的从手上把传家的镯子退了下来,喊着旁边那个看护的女护士说道:“儿媳妇,这是我们家传的,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孙子。”
护士子旁边即不敢接,也不敢插言;余国华着急的催促道:“你快接啊。”
“孩子,我好像等不到、等不到,那天了。”老妇人费力的说着话。余国华现在不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内心,只知道自己闲杂更加的痛恨尹立名,如果当初他伸出手,也不会让母亲留下这个遗憾。
他静静的看着母亲,母亲越来越虚弱,直到所有仪器的显示屏上的数字都变为零时,余国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母亲真的离开了自己......
他就这样呆愣的瘫坐在监护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在流淌......
手镯在护士刚要接的那一刻老人手一软,满足的闭上了双眼,那翠绿的手镯划过了床栏,“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那翠绿翠绿洒满了一地......
病房里,传出那苍老而又凄惨的哭嚎声,余国华这辈子唯一带着骨血至亲最爱他的人,带着一丝丝遗憾离开了这个人世。
灵堂里摆放着老人的遗像,相框上披着黑纱,黑纱上标着一个巨大黑黑的透着白底的奠字,人们听着哀乐不断的安慰着余国华,余国华并没有通知他所有的亲朋好友。
这些人有的是他的邻里,大多数都是他曾经案件的代理人;他们都小声的夸赞着余大律师的母亲是大善人,培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律师,余国华听在耳朵里总感觉是那么莫大的一种讽刺。
他回忆起这些年浑浑噩噩做过的事情,到底有几件是真的对这个人生又用的呢?有对得起去逝的老母亲的呢?
常听人说,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将消失,母亲就这么走了;他摸了摸自己那满头的白发,想起尹文雪的话语,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呢?为了报复社会?还是为了报复尹立名?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武雪珍已来到了尹文雪的住处,连日来和表弟打了多次电话他一直推拖着工作忙。可二姨的身体连日来每况愈下,催促着自己的儿子回来,能否见上一面,实在看不下去的武雪珍放下家里的农活,又发起了她那急脾气,急三火四的一点招呼没打就找上门来,她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