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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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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没有一年生下李明珠,端看名字就知道,她是李大人心里的地位,李大人的青梅竹马也是一位厉害的女人,生了五子一女,夭折一子,只剩下四子一女,老大,老三从小受到李大人管教,知书达理学识很不错,老大今年十九岁依然是举人老爷,老三也是秀才出身,比起李夫人嫡亲的儿子强了几条街,至少至今他还是一介白衣,也就是米灵萱的未婚夫,唯一可惜的是,老大,老三是外室子,世家弟子都不会跟他们结交,将来也不会授予官职。

    这件事也让李夫人寝食难安,可是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整天就知道斗猫遛狗,这些米灵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之所以不立马处理,也是怕体弱的母亲受到波及,反正她年纪还小拖个几年,等母亲身体康健一些再说也不迟,她有千万种办法让婚事不成。

    李夫人对米灵萱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不过是顾忌老爷的面子罢了,大不了碍事的时候一碗汤药解决掉,怎么都不能碍眼自己儿子的前程,米灵萱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不会有这个想法,可是谁让米老爷过世了呢,剩下孤儿寡母一点用处都没有,凭着两个小姑子的地位人脉,还能找不到高门大户,自己的儿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点都不比那些皇子差,到时候不过是花点钱捐个官身的事情而已。

    “妹妹们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情,我们还是听听米家姑娘介绍一下这里的牡丹花吧。”孟宁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李夫人的人。

    “孟家姐姐说的是,二哥哥脸上无光你也坐不住了吧,谁让你爱慕之人有未婚妻呢,哦,是不是米小姐。”李明珠今天仿佛就是来搞破坏的,说话丝毫不顾忌什么脸面教养。

    看着李明珠这样的举动,米灵萱还是举止优雅,动静得体,那位李二夫人见识还是少了点啊,看看把唯一的女儿教养成这个样子,自私狭隘,出门做客言语上也不知道收敛,明目张胆的就不尊重嫡母嫡妹,娇宠的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尊卑,知府大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宠妾灭妻不堪大用,回去跟太子哥哥提两句才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不是我一个没有及笄的小姑娘能造次的,至于孟家小姐的爱慕之情,那也是她的事情,如果能让李夫人同意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什么意见,是不是,三小姐。”

    米灵萱端着茶杯眼神清澈,笑眯眯的对着李明珠说,哼,想看本郡主的笑话,瞎了你的狗眼,要不是怕米家的人知道身份,容易仗势欺人败坏父亲的名声,她早就让太监宫女嬷嬷们大刑伺候,怎么会坐在这里受这个鸟气,唉,算了,算了,已经答应母亲的事情,忍耐忍耐吧。

    这个米家小姐看着挺文静的一个人,怎么说话这么霸气十足,想她堂堂知府之女都没有这个底气,真是无知无罪啊,今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看你们的同盟还怎么牢靠,虽然她也没有指望土崩瓦解,可是造成点缝隙她还是有这个自信的,想到这里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说道:

    “看我,思虑不周,冒犯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呀,我这个人从小被父亲宠爱,养成了心直口快的毛病,我也是一番好意嘛。”

    “呵呵,谢谢三小姐提醒,我会记得你的关心的。”

    米灵萱口气十分的淡然,让孟宁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她跟表哥青梅竹马长大,两情相悦,如果不是这个米小姐横插一杠子,她会是妥妥的李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不过她也不在乎,只要表哥的心在她身上,米小姐进门也不过是摆设。

    孟宁其实知道自己表哥没什么出息,不如二夫人所出的大少爷三少爷,可是二夫人跟自家姑母形同水火,怎么都不可能让她嫁给大少爷,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自己的表哥,温柔小意的奉承,唉!想当初自己小时候也是奴仆环绕,谁曾想一朝获罪天上人间的差别。

    她一个罪臣家的女孩,在怎么借助李家的势力,能找个什么样的相公,还不是贩夫走卒平凡人家,小时候奢华的生活让她心有不甘,李家是她最好的归宿,即使做一个二房夫人也比别人家的好,起码姑母在家里能给予帮助,日子也会顺风顺水的。

    “嗯,承情就好,有些人啊,就是掏心掏肺的对待,到头来也会反咬一口的,还是多留一点心。”

    “表妹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想我在李家寄人篱下,一直安守本分,何曾得罪于你,当着米小姐的面这么诋毁我的名声,虽然姑母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怎么都要尊称一声母亲的,这些礼数表妹也是从小学起的。”

    “表妹,我可不敢当,孟家的门槛高,不想高攀啊,还是叫我三小姐吧,我礼数是不好,起码不会夜半跟别人约会,伤风的滋味如何呀,既然看上二哥,就要从一而终,等米小姐进门赏你一个良妾的名分,就不要痴心妄想别的高枝了。”

    “你,你少血口喷人。”孟宁眼泪汪汪的羞愤说道。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出门做客都是代表李家的脸面,别让外人笑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明菊站起来对着李明珠说,李明兰看到孟宁跟李明珠这场戏,并不参加意见,仿佛孟宁并不是她的嫡亲表姐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让人心寒,这得多凉薄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将来还不知道走什么地步呢。

    米家众人也不说话,她们看着李家小姐们穿金戴银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子自卑,并不知道怎么攀谈,都是爹娘娇宠的性子,虽然没有多少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性子十足的心高气傲,拉不下脸面上前去奉承,去说好话,只有不停的喝茶吃糕点。

    “大姐姐说的是,瞧我这张嘴,就是管不住,希望各位米家小姐们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们姐妹之间也在家也是经常玩闹的。”李明珠见好就收。

    “三小姐严重了,米家三房没有什么搬弄是非的人,都是女孩之间的玩笑,当不得真的,是不是大房,二房,四房,五房的姐姐妹妹?”

    正在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米灵萱可不想背黑锅,先把自己摘出来要紧,那可关系到父母的名声问题,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也跟米家三房无关,谁让自己跟李家有婚约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呢,李家的一切在外人看来都是嫡公子的,未婚妻无论如何都是要维护李家的名声的。

    米家众人都急忙点头,纷纷表示玩笑而已,算不得数,李明兰,李明珠,孟宁也都偃旗息鼓友好的攀谈,李明菊来到米灵萱的身边,和声细语的向她询问牡丹的品种,她的生母是李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没什么宠爱,在府中也就是一个透明人,要不是她占着大小姐的名头受到几分李大人的关爱,还不知道在哪里自生自灭呢。

    自小她就是不是一个吵闹的人,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的身份,李明兰有李夫人宠着,李明珠被李大人捧在手里,她在夹缝中生活十分的不易,养成了她风吹不动的性子,这也让李大人关注一二分,那些踩低捧高的奴才并不敢欺负,生活过的还算平淡。

    及笄之后李大人给她定下一门亲事,扬州府当地的大户,虽然不是很显赫,但是门风十分的好,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她嫁过去也是当家主母,没人会轻贱她的庶出身份,李明菊知道自己会过的很好的,她并不羡慕那些世家生活,也不愿意嫁给世家庶出子弟,这门亲事她十分的满意。

    本来在家绣制出嫁的衣衫,可是嫡母非要带她来参加米家的宴席,她也不愿意在最后的时光得罪嫡母,她离去之后自己的亲娘还需要李夫人照应,嫡母可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之人,还是不要得罪于她的好,亲娘对自己不是很热络,可毕竟是生养她一场,她不能不思量亲母的处境。

    没过一会福嬷嬷请她们去花厅用饭,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花厅,各自在自己母亲身边坐下来,宴席的气氛还算平静,米家大房太太谄媚的话语不断,让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米夫人微微皱一下眉头,看到李夫人十分的受用,心里叹口气,老爷,报恩有千万种方法,你选了最笨的一种啊,我怎么能放心把唯一的女儿嫁过去。

    不动神色的看了看福嬷嬷,不愧是跟了几十年的老人,立马明白过来,对着她摇了摇头,她更加食不知味,不行,需要派人打听打听李家的情况,还有李家嫡出少爷的情况,不能让自己唯一的骨肉这么糊里糊涂嫁人,老爷也不会同意的。

    李夫人并没有注意到米夫人的动作,只有米灵萱看到,心里明白那是母亲不喜的表现,唉,到底是让母亲费神了,是她的不孝啊,希望不要有太大的波动才好,母亲身体一直都不见好转,再也经受不住风吹雨打了啊,这个需要私下跟福嬷嬷商谈商谈,她可是宫中的老人见多识广,说不定有什么好的办法。

    宴席结束李家夫人并没有停留就匆忙而去,留下米家其他房的人淡定的喝茶聊天,米夫人不动声色的坐着并不开口,她要听听这些人有什么新花样,米灵萱看到母亲的脸色有些不好,对着福嬷嬷示意一个眼神,拿出一颗提神药丸温水服下,依旧觉得不妥一脸担忧的说:

    “娘亲,您身体刚好,注意休息啊,看您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到卧房休憩吧,几房的伯母婶婶们不会见怪的,都是一家人嘛,想来长辈们都是当家之人,事务繁忙在所难免,娘亲,您就不要硬撑着留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