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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啊,你的鸡!
“啊!伊伊,竟然是你!”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语调还有熟悉到让人想掉鸡皮疙瘩的称呼,顾长歌手一抖,霍然转头看向北边那个不太熟悉的身影——这个作妖的“李羌”!
赫连北钊一行人瞬间手握刀柄做警惕戒备状。
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换了张脸的李羌浑然不觉,一边咯血一边抚胸,拖着一条腿身残志坚地往顾长歌这边走。
“伊伊,你个狠心的呦!”李羌哑着嗓子抹泪,私底下却冲着顾长歌猛眨眼睛——配合我配合我!
顾长歌听见那个恶心人的叠字称呼,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望天——这人一日不作妖,身上简直就要长虱子!
他的语气太过凄苦,偏偏凄苦里又添了些缠绵的味道,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销魂味儿,总让人不得不多想。
那些看热闹的士兵还真的就多想了。赫连北钊也在想,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跟伊泽是什么关系。
顾长歌见对面李羌眼睛跟抽了似的死命眨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知道这人大抵又是闷不住性子,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许久未回应,难免让人多想,对面李羌便扯着嗓子又喊了声:“伊伊?伊伊?”
顾长歌一阵牙疼,索性扮了个心疼的模样,朝着李羌大喊了声:“夭寿哦,小菊花儿!原来是你!”
这一声实在是中气十足,扯着大嗓门喊了出来,喊得赫连北钊同其士兵们皆是一愣,喊的对面身残志坚一步一步拖过来的李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而后像是喉咙被呛住了,猛地一阵咳嗽。
顾长歌面上担忧快步跑向李羌,眼中笑意玩味——这菊花一词的深长意味,古代人可是猜不透的,她纯粹是为了仗着李羌不懂来膈应他,可现在看“菊花儿”这副表现,怎么就不像不懂的样子呢?
她神思一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笑意不觉更深。
身形一闪扑向李羌,将他一把拥入怀中,趁势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却没给他回话的声音,一掌猛地拍向李羌后背,“我的菊花儿哟,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究竟是去了哪呀?”
没丝毫准备的李羌被那一掌拍得不轻,咳嗽的更猛了。
外人却被两人这出“故人重逢”的戏码哄得一愣一愣的,顾长歌那一掌拍得也隐秘,旁人看来也不过是轻抚的力度,着实轻柔,更是映衬了此情此景,这不,那菊花儿有感于重逢,哭得都止不住咳嗽了!
顾长歌一手环住李羌的腰肢,扶着他站好,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好一阵细语关怀,李羌顺势靠在他怀里。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抱在一起,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赫连北钊不由得想起那些七门中关于梁毅铮和伊泽的隐晦传闻。
可这个“菊花儿”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这伊泽的新宠?可江湖传言不是说伊泽单恋梁毅铮吗?毕竟断息门里梁毅铮可是贤妻美妾一箩筐的。
赫连北钊冷不丁地又瞧见抱头痛哭的两人,那“菊花儿”还时不时用袖子给伊泽擦眼泪,当真像一对久别重逢、情真意切的断袖呢!
莫非......
莫非是伊泽单相思不成,便移情别恋有了这个菊花儿?
赫连北钊眼神怪异地打量两人好几眼,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边“抱头痛哭”的两人一边抖动着肩膀作痛苦状,一边抱头窃窃私语。
“你又想做什么?”顾长歌揪了揪李羌背后柔顺的长发。
可惜两人的脑回路永远不在一条路上,李羌委屈兮兮,“你方才为什么不搭理我了?”
“左延邱没和你一起?”
“我帮你搞定了左延邱,你就没什么表示?”
顾长歌咬牙,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那你想怎么样?”
“呃...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说!”
“行!”顾长歌语气突然变得格外温柔,还顺了顺李羌背后的长发,“那菊花儿现在该告诉我,左延邱怎么样了吧?”
背后手心轻柔温软,李羌却莫名打了个寒颤,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放心,已经提前一步,到和原候着去了。”
和原便是赫连北钊五千精兵所在之处,离断息门不远,不过半日的行程。
“你们两个人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两人“缠缠绵绵”还在抱着,赫连北钊审视两人半晌,终究是没发现什么,沉着嗓子开口,两个大男人也不嫌恶心,尤其是那个叫“菊花儿”的,一个大男人起这名,心里还没嫌弃完,突然鼻子一动,“什么味儿?”
顾长歌大叫一声,“啊,你的鸡!”
显然,是她先前烤的土鸡糊了。
李菊花儿噗的一声毫不客气地大笑出来。
赫连北扎黑着脸,“什么我的鸡,明明是你烤的。”
“对啊!不过是你抓来的啊!”顾长歌不忘她的“心肝菊花儿”,搂着佳人往火堆走,“所以说,我烤的,你的鸡啊!”
.......
赫连北钊辛辛苦苦打猎来的土鸡到底是烤糊了,他也没时间让顾长歌再把别的野味重新烤来吃,只能看着顾长歌将那些尚活着的野味给放了,包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逮住的那只牤牛。
一行人重新上路,顾长歌与李羌同骑一马,众人便看着那“菊花儿”紧紧搂着伊泽先生的腰,整个人伏在他的背上,一副娇弱小白花的模样。
娇弱菊花儿嘤嘤嘤开口:“伊伊,人家找你找得好苦呀!”
顾长歌一手策马,一手轻覆在那双勾住自己腰的纤纤玉手,看似轻柔安抚,实则强硬死掰——你苦就苦吧,特么的能不能松点儿,她快被这娇弱菊花儿勒死了!
赫连北钊嗤笑一声,只觉自己的担忧纯粹是白瞎了,就这么个兔儿爷怎么可能带来威胁,转眸一想,这一路过来,伊泽已经把那张军事地形图的秘密给他透露得差不多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心思对他来说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一路上再没遇到其余六门的任何势力,顺利得有点儿让人不安,但一行人到底是在酉时末到了和原。
和原旷野上扎了密密麻麻好些行军简陋帐篷,帐篷内外却无一人,煞是沉寂。
顾长歌坐于马上,挑高了眉笑笑,一双眼睛清亮得吓人,“将军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