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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人生大事,一锤定音。
万岁狐王那叫一个开心,露出撕裂天空的大笑,拉着老龙王的手,欢欢喜喜,走向宴会大厅,“老龙王,听了你刚才那番话,我的心里算是彻底安定了。”
万圣龙王哈哈大笑:“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万岁狐王瞥了一眼万圣龙女,眯眼笑道:“对了,你家小龙女也到了出阁的时候,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乘龙快婿自荐枕席?”
万圣龙女脸一红,娇羞道:“狐叔叔,什么自荐枕席,羞死人啦。”
老狐王得劲地大笑:“一时失言,侄女莫怪。”
万圣龙王摇头道:“我这女儿啊,就是太害羞,上次带她去见王母,紧张地一句话说不上来,闹了笑话。”
老狐王眉头一抬,别看万圣龙王屈尊碧波潭,却是随时能上天还是座上宾的角色,早就听说王母亲自设宴款待老龙王,夸赞万圣龙女美貌天仙,将来择婿必然是仙骨风流,母凭子贵,妻凭夫贵,不是玉面公主比得上的。
老狐王心神震动,加大三分力气握紧老龙王的手,笑道:“听说王母喜欢养颜生津,我这儿正好有一瓶‘金风玉露’,等宴会结束,派个小狐狸送到碧波潭去,希望老龙王你别嫌弃。”
万圣龙王大喜,“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那我就不客气,笑纳了,改日借花献佛,送到王母那儿,一定多提提老狐王在人间的大好功德。”
二老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瞅着快到了宴会大厅,万圣龙王忽然想起一事儿,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道:“老龙王,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狐王眯眼道:“刚说了一家人,你又客气啥。”
万圣龙王以手扶额,呵呵道:“看我这脑子,咳咳,是这样的,摩云湖一战,大力牛魔王在湖底发现了一个绽放宝光的贝壳,我瞅了一眼,好像是已经灭绝的死结壳,这事儿你知道吗?”
老狐王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
万圣龙王直言:“死结壳打不开,要想取走里面的异宝,唯有叹息之花,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有一枚在手,对吧?”
老狐王嘿嘿一笑,把挂在脖子上藏在内衣里的“滴水”掏了出来,那是一枚天王玉,产自九霄云天,状若一滴水,晶莹剔透,非常罕见,乃是无价之宝,更神奇的是,这枚天王玉的里面,有一朵白色小花,好似美人低眉,轻轻叹息。
叹息之花!
万圣龙王眼神放光,惊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好的一件异宝就放在你家后院,为何不用叹息之花取走?天下异宝有缘者得之,不取反罪啊。”
老狐王看了看左右,低沉道:“谁说那是一件异宝了。”
万圣龙王心神凛冽。
老狐王叹道:“这事儿说起来久远了,还记得无天佛祖么?横空出世的一尊天魔,那句‘我是无天,有我无天’,吓得三界肝胆俱裂,动荡如末日,万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佛合力在万里荒杀界将其镇压。不过,有一件事没有下文,无天佛祖的坐骑。”
万圣龙王神色大变:“浑沌!”
《神异经?西荒经》:““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六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有两耳而不闻,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物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名浑沌。”
浑沌,凶神,代表混与乱。
浑沌出世,浩劫横生。
老狐王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深沉的凝重,低语:“浑沌在万里荒杀界那一战中受了重伤,逃到了积雷山地界,被我发现,我惊惧难安,动用许多力量,无法赶走这头凶神,于是急忙通告了道佛两界,本以为他们会捉走浑沌,或直接杀掉,但是他们来了后,居然也奈何不了浑沌,说就算杀了浑沌,它也会重新转世,不如不杀,镇压封禁,监视起来。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他们决定把浑沌禁锢在积雷山,我极力反对,却无济于事,就这样,他们将浑沌凶神封进死结壳,和浑沌凶神一起封进去的还有积雷山所剩无几的万年雷晶。”
万圣龙王恍然:“万年雷晶是不灭神雷所化,专能镇压凶恶,这样说起来,浑沌逃到积雷山,似乎是气数已尽,劫数使然,就好比封神浩劫时那个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的闻太师,最后命丧绝龙岭一样。”
万圣龙王心里震惊,暗想,老狐王能把生意做到天上地下,天庭给他广开门路,佛门对他也是眉来眼去,财源广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富贵得不要不要的,只怕与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别看老狐王脸上发苦,心里恐怕偷着笑,以老狐狸的精明,将浑沌封进在积雷山摩云湖,十有八九出自他的进言。
万圣龙王笑了笑,心情复杂地道:“这些年,辛苦老狐王了。”
老狐王摆了摆手,摇晃一下水滴天王玉,小心翼翼地放回内衣里,自言自语:“嘿嘿,只要有这个在,浑沌永远无法重见天日,三界也将持续安定下去。”
来到宴会上。
老狐王很快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一个小狐狸哭着跑过来,急得泪眼花花,在老狐王耳边低语一阵子,老狐王神色大变,疾步走到餐桌前,抓起一壶酒往地上摔去,嘭,酒壶凭空消失,一根狗毛缓缓落地。
宴会大厅,针落可闻。
老狐王脸上遍布怒容,不过转瞬消失,哈哈笑了笑,扬声道:“诸位英雄,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不过没关系,稍待片刻,我们重新摆宴。”
不愧是富甲三界的老狐王,一拍手,便有数百头小狐妖齐动手,半个时辰后,一道道丰美的菜肴流水般上桌。
当然,这些菜肴全然无法与之前的百味珍馐相提并论,美的是,有许多妖娆妩媚的狐女款款现身陪酒。
众枭雄很给面子,对之前吃出狗毛一事绝口不提,好像大家都很默契地全部忘记一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怀抱狐女喝酒作乐,热闹无比。
老狐王与万圣龙王畅谈欢饮,玉面公主和小龙女安静坐着,偷眼瞧过去,大力牛魔王神武不凡,豪饮千杯不醉,百眼魔君略显紧张,输人不输阵般一杯杯喝下去,也是英雄豪气。
酒过半巡,玉面公主和小龙女便退出宴会,老狐王也借个由头离开,众妖心知肚明,玉面公主这是选出中意郎君了。
一时间,众妖翘首以待。
大力牛魔王云淡风轻,百眼魔君手心冒汗。
万圣龙王哈哈一笑,留下来招呼众妖,八面玲珑的,哪怕与炎魔大王和火云童子,也是谈笑风生。
片刻后,老狐王没有回宴,忽然有位小狐妖紧张兮兮跑过来,在万圣龙王耳根边嘀咕一声,后者神情剧变,一言不发急匆匆离座。
老狐王的房间里,金碧辉煌,珠光宝气。
万圣龙飞奔而至,一眼看到玉面公主跪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悲伤欲绝,她的身旁,老狐王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利剑,从后背洞穿前胸,摧毁心脏。
死了!
老狐王死了!
万圣龙王愕然:“谁干的?”
小龙女哭哭啼啼,哽咽道:“我和玉面妹妹先回房间补个妆,狐叔叔说衣服上洒了酒,要去换一身衣服,我们等了一会儿,不见狐叔叔回来,便去他房间找他,然后就看到……”
凝噎。
万圣龙王面色发白,猛然想起什么,蹲下身子解开老狐王的衣服,一看,水滴天王玉,不知所踪。
万圣龙王急忙看向玉面公主,后者凄惨惨摇头,道:“爹对叹息之花爱之如命,从来玉不离身,难道……”
万圣龙王沉重点头:“错不了,谋害老狐王的凶手,是为了叹息之花而来,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