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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离开,那纸扎却呜呜的哭起来,说既然何天师已经被炼成了山鬼,它和何天师的鬼奴约定便不奏效了,它不想做孤魂野鬼,求我们把他超度了,把这纸扎给烧了。
我点头答应了,把纸扎给抱了出去,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可是我没想到纸扎之中竟有一道残影在苦苦挣扎,痛苦不堪的哀嚎:“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无法投胎……为什么?”
这时三嫂大惊失色:“不好,这里是鬼域,在鬼域是不可能投胎转世的……”
“我草,你怎么不早说?”我大惊失色,连忙跑上去用脚践踏纸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亡灵被烧成了一股烟,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顿时懊恼万分,真他妈该死啊,一条亡灵被我活生生害死。虽然是鬼,可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
这时小蝶和风雅战战兢兢的走上了来,满脸都是惊恐神色:“小哥……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呆着,我们想离开这儿。”
废话,谁不想离开?可是怎么才能离开呢?
我心情沉重的看着地面。
“我记得,过了这座后山,就有一座小山村,我们从后山上下去吧。”小蝶说道:“应该可以走出去的。”
我叹了口气:“别瞎浪费功夫了,谁都走不出去的。”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风雅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那求生的眼神,十分坚毅,最终还是将我打败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走,去尝试一下。”
不过当我们走到山脊上,准备下去的时候,我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从山脚下传来,好像有无数人在疯狂的朝山上狂奔似的。
我立即拦住众人:“等等,下面有动静。”
“怎么了?”小蝶惊恐的问道。
我趴在地面仔细的听,那脚步声更明显了:“有一大波人正上山来?”
“有我的波大吗?”三嫂不服气的问道。
我没理她,心里不是滋味。想必这些村民也都是被那股幕后力量给引诱来的吧。
山脚下是小磨村,是有名的光棍村,村里十个男人得有四五个娶不上媳妇儿,看来,小磨村也被卷入了这场大灾难之中了。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山脚下:“别走了,走不出去了,甚至外面的村民也都被卷进来了。”
小蝶和风雅都绝望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哭的我心里烦躁不安。
随着村民的靠近,那乱糟糟的声音更明显了,无数火把在燃烧着,夹杂着惨叫声,哀嚎声,好不凄凉。
“村长,又死了一个。”
“快别救了,来不及了,到山上再说。”
“村长,快救救我啊,我觉得我还能活。”
“谁都别去救,先自保要紧。女人和小孩先走,男人在后面扛着。”
我隐约听到村民们在惊慌失措的喊着。
我心中的恐惧翻江倒海,下面村子到底遭遇了什么事?看起来死伤惨重啊。
我感觉越发的恐惧起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下去帮忙。
不过我最后看了一眼小蝶和风雅,还是决定不下去了,把两个女孩子丢在这儿,会把她们给吓疯的。
很快,村民们便都冲了上来。
他们这一路究竟经历了什么?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衣衫褴褛,每一个人脸上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灰头土脸的,我甚至还看到两个家伙的眼珠子都爆裂了出来,奄奄一息。
“是小磨村的吗?”我立即问道。
原本疯狂冲上来的村民听我这么一喊,都生生止住了脚步,打量着我。
“我是碾营村的。”我立即说道:“你们深更半夜怎么都上山来了?”
这帮难民中走出来一个老者,那老者我认识,是小磨村的村长。
村长看起来受伤颇重,脸上都是血,嘴角撕裂了一点,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你是刘婆婆的外孙吧。”顾村长问道。
因为我们家是倒插门,也就是我爹是上门女婿,附近很多村民都认识我们,所以顾村长认识我并不奇怪。
“是啊。”我连忙点头:“顾爷爷,你们半夜上山来做什么?”
顾村长叹了口气:“哎,黄河口决堤了,把村子都给淹了。幸亏我察觉的到,否则整个村子恐怕都要遭殃了。”
顾村长疲惫的坐下,同时招呼村民们也都就地休息:“三伢子,你来这儿做什么?”
而我没回答顾村长的话,因为他在骗我。
如果发洪水的话,我们不可能听不到丁点水流的声音,甚至村民身上都没有半点的水,鞋子也都是干净的,不可能存在发洪水这么一说。
我冷冷的道:“顾爷爷,发洪水的话,为什么山上没动静?你们的鞋子怎么都是干的?”
顾村长说道:“你再仔细看看,我们身上哪儿是干的,都湿透了……嘶!”
当顾村长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时候,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浑浊的眼神立马望向村民,发现村民们身上也找不到半点洪水的证据。
顾村长吓的老手直哆嗦:“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有大洪水冲进村子的……你们看见大洪水了吗?”
被村长这么一问,村民们也都察觉到了那场“洪水”的不正常,顿时现场乱作一团,纷纷讨论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叹了口气,大概也能明白了,村民们肯定是陷入了幻阵之中,产生幻觉了。
我只好安慰顾村长道:“行了顾爷爷,可能是你们集体梦游了吧。”
“这怎么可能?”顾村长满脸的质疑神色:“村子里百十来号人,怎么可能集体梦游?”
虽然这个说法说不通,不过我并不准备跟他们解释太多。解释的多了,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大的恐惧之中。
“哎,这事儿蹊跷啊。”顾村长满脸都是疑虑:“会不会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村民们一致认定顾村长的说法是正确的,都决定等天亮了之后再下山去。
顾村长说道:“不行,我心里闷得慌,我得下山去看看,是不是大洪水。二黑,喜定,你们两个跟我下山去看看。”
人群中走出两个粗犷大汉来,都光着膀子,看来是当时情况太危机,他们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吧。
我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就劝村长,等天亮了跟村民一块回去吧。
不过当村长的好像个顶个的倔,根本就不听我的。无奈,我只好决定跟他们一块下去,我不想再死人了。
“石尚香,你在这儿看着村民,别让村民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顾村长说道。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短发女人,看上去精明能干,说行,我在这儿守着,你们快去快回吧。
三嫂好奇的问我这个石尚香是不是“屎臭尚有三分香”的意思?
一路上我都魂不守舍的,一直都在思索着他们把村民给逼到这儿来到底是要干嘛?是要把他们都给害死吗?如果想害死村民的话,恐怕村民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吧,直接在村子里就能把他们给害死了啊,干嘛要赶到山上来?
既然他们把乡亲们给赶到山上来,那肯定是出不去的啊,绕来绕去也都是白搭。
果不其然,我的猜测是没错的,绕来绕去,我们一直都是在原地打转,根本到不了山脚下。
在路上,我们还碰到了几具村民的尸体,看上去好像是被活活踩死的。
顾村长精神濒临崩溃,疯了一般的叫骂着:“那帮不要脸的畜生,把人给活活踩死了啊,老子还以为是被大水给淹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