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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好一阵惊恐,村子竟陷入了一场死循环之中,村民们一直重复着那大屠杀时候的惊恐绝望,没有怨气才怪呢。
“记住,一旦进了村子,你便不是刘三生了,你的身份是刘稳婆的儿子,刘国伟。不能暴露你真实身份,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现在他们都成了阴人,而阴人是不能从食物之中摄取能量的,只能从死局阵眼之中汲取能量。每晚子时,是阴人汲取能量的时间,你要偷偷跟踪村民,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那里很可能就是阵眼。”
“一旦找到了死局阵眼,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立马到这里来和我汇合,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困死那死局阵眼。”
我将这些铭记在心,然后问道:“老前辈,还有一个问题,刘稳婆不是已经被阳火给烧了个魂飞魄散吗?她怎么还能冲了我妈的身子,继续在阴村呆下去?”
老前辈叹气道:“哎,刘稳婆虽然魂飞魄散,但她的怨气还在。这股怨气太强大了,足以影响到你妈的魂识,换句话说,就是你妈的魂魄还在,只是被怨气影响了心智,一直认为自己是刘稳婆,相当于失心疯……这也是我确定你妈还有救的原因!”
“而其他的村民的身体,都是被抽离了魂魄,住进了一个新的阴魂,才是真的没救了。”
我点点头,心中稍显宽慰。
“对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件事。”老前辈沉默片刻之后忽然说道:“千万提防通往你家的那个地洞,我担心那里面有猫腻儿。”
提起地洞,我心中再次冒出无数个问号。
“老前辈,那山洞看起来存在十几年了,到底是什么人,十五年前挖下了那个山洞?为何要挖到我家里去?”我紧张兮兮的问道,真担心那个山洞会和我姥姥扯上关系。
老前辈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头疼:“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件事我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地洞的作用,是烘烤死者的尸油。”
我听了之后一阵毛骨悚然。这么说来,这些年来村民吃的尸油,都是从那些干尸身上榨出来的?
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心。
“至于为什么要通到你姥姥家去,我觉得你姥姥应该也参与了榨尸油这件事,至于目的,尚不可知。”
我下意识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姥姥怎么会做出那般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鼠前辈连连摆手,说他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盖棺定论。
不过我心中却浮想联翩起来,姥姥不吃“猪油”,而只吃蓖麻油,很可能是因为她知晓并没有真正的“猪油”的原因。
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姥姥在我心中的形象一向慈祥善良,希望姥姥千万不要牵扯到这件事上来。
老前辈又简单跟我交代了几句,确保一切细节都没问题之后,这才让我赶紧返回村中。
临走之前,丹丹又把扁扁给了我,说万一有危险了,就让扁扁给他们通风报信,到时候他们会去救我。
我却觉得,丹丹是想让扁扁监视我,免得我真的和三嫂搞。
告别两人之后,我就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村子。
肩上担子很重,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不过我心中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哪怕担子再重,也不能撂下,哪怕前方有豺狼虎豹,也不敢停滞不前。
男人,越长大就越累,越累就越是要变的强大。
现在村子已经彻底被死气包围,即便大白天也看不见太阳,所以在这里,黑夜和白天是没多大区别的。这里阴森森的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甚至比地狱还要可怕。
至少,在地狱里面对的只是亡魂厉鬼,而我现在要面对的,明面上是一村子的阴人,而实际上,却是蛰伏在暗处的人皇张家,更恐怖的是,我对人皇张家还一无所知!
经过大槐树的时候,我又特别看了一眼,大槐树已经干枯,表面都已经变成了焦黑色,好像被大火给烤过一般。
没有阳光,再被死气侵体,怕是任何生物都无法活下去吧。
如果我在这儿呆的时间太长了,怕是也会死气入体而亡。
村子里死气沉沉,连牲口家禽的叫声也没有,不知道那些牲口家禽是不是也死气侵体,已经死掉了。
我忐忑不安的来到我家门前,却迟迟没有勇气去敲门。
门还是那扇木头门,院子依旧是那破败院子,甚至院子里的摆设都没有动,这难免让人触景伤情。
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那匆匆流过的时光,是再也回不去了。
感觉好像漂泊在外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乡,而家乡的一切,却早已没了往日的感情。
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
我不喜欢逃避,不过这一次我被这血淋淋的现实给打败了,我想逃避,只是是我妈和何天师,在鞭策着我去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如果没有他们在支撑着我的信念,怕是我早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房间里传来我妈嘤嘤的哭声,嘴里还念叨着:“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刚回来就又跑出去了。”
“哎,现在世道这么乱,会不会出事儿啊。”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他,他中午都还没吃饭呢,肯定饿坏了。”
“晚上这么冷,他万一冻坏了怎么办?他爹,你在家等着,我再出去找找。”
我的喉咙有点堵得慌,心里难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再凶恶的人,也有善的一面。
我妈是被刘稳婆的怨气控制了理智,我妈的一言一行,实际上就是十五年前的刘稳婆。
可以看得出来,刘稳婆把孩子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村民逼刘稳婆杀了自己的孩子,简直比要了她的性命,还要令她难以接受。
在我感慨的时候,我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我,竟跟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国伟,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妈我差点担心死啊。”
虽然明知眼前的是刘稳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那天我被村民装棺材去埋了的时候,我妈苦苦寻找我,又何尝不是刘稳婆这番心思呢?
“邻村有朋友让我从城里捎东西,我给他送去了。”对此我早有准备,平对答如流。
我妈跑上来把我拽到了房间里面:“下次再出门,给我说一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妈我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我妈哭的厉害,俨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知道了。”我回道。
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一阵“呵呵”的笑声。
我的目光立即循着声音望去,却惊奇的发现“我爸”竟坐在床头,冲我傻乎乎的笑着。
我的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就乱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爸”不是已经被做成活尸了吗?此刻在活尸体内的,是何天师的魂魄啊。
何天师这冲我笑,又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时间我的大脑有点短路,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冲我笑的,到底是何天师,还是“活尸”?我搞不明白。
那笑的表情憨厚,双目无神,看上去十分的古怪,给我的感觉,好像这并不是一个人的眼神,反倒像是没有感情的牲口。
看着他,我心中惊悸不已。
“你看看,你爸高兴的偏瘫都好了。”我妈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先跟你爸说会儿话,一年都没见了,我去给你弄点饭菜。”
说着,我妈便走进了厨房,现在堂屋里就剩下了我和“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