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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王冠
特蕾莎一脸茫然，疑惑道：“正统原则？和这有关系吗？”
梅特涅解释道：“奥地利大公长期垄断神圣罗马皇帝的尊号，也就是日耳曼人的凯撒，这意味着皇帝是德意志境内那些诸侯的保护者，有义务在境内诸侯出现纷争时进行调节。如果我们在奥地利战败后大度放过，结成同盟，与其合力担任日耳曼人的仲裁者，只要普鲁士人试图通过战争的方式去兼并那些小邦国，就与奥地利一起进攻普鲁士……”
特蕾莎打断他的话，说道：“那么把普鲁士直接消灭不好吗？我们和奥地利各分一半的领土。”
“绝对不行！”梅特涅严肃回答，“奥地利统治的地区虽然有很多异民族分布，但其主体民族依然是德意志人，如果让奥地利得到这么大一块以德意志人为主的领土，对法国将是致命威胁。”
特蕾莎不解问道：“为何？如果击败普鲁士，那我们法国不是也得到了北德一大块领土吗？难道不是法国得到的利益更多？何须怕他呢？”
梅特涅答道：“这是因为，法国是单一民族的国家，如果要统治北德，难度非常大。而奥地利几百年来都是德意志人的领袖，轻而易举就能消化夺来的普鲁士领土，这对我们法国来讲非常不妙。”
特蕾莎有点理解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反而还不能彻底击败普鲁士是吗？最好让普鲁士和奥地利互相争斗，不让其中一方得到太多优势，调整这两个国家的地位，最终目标是维持德意志境内各处诸侯分散的现状……”
“女公爵殿下，看来您在陆都督的书房待了这么久，已经初步有了统治者的经验，也许您真的能胜任法国女王之位。”梅特涅用满意的语气说道，似乎是诸葛亮见到了刘备一般，双手交叠抱胸，一脸欣赏之色。
然后他突然想起手上还有刚才拿鸡腿残留的油污，赶紧一脸尴尬的放下，用纸巾擦了擦被弄脏的外衣。
特蕾莎用手指托着下巴，继续思考着，慢慢说道：“奥地利七年战争后，在德意志诸侯之中颜面尽失，我舅舅约瑟夫二世的改革也没有任何成果，在那些诸侯看来更是威严扫地。如果我们在战胜奥地利后，帮助他们重新确立在德意志境内的权威，让那些小邦国处于奥地利大公的保护之下，用正统原则保持奥地利的威信，那么即使不去彻底消灭普鲁士，奥地利也会感到满足的。”
“没错，就是这样。”梅特涅用纸巾认真把双手擦干净，说道，“只要普鲁士无法通过侵攻的方式去整合那些小邦国，对于法国来讲就称不上多大的威胁，对于奥地利来讲更是消除了他们心中最大的隐忧，对于两个国家来讲都有好处，法奥联盟的结合点也就在这里，基于共同的利益互相结盟……”
陆星雨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随后说道：“那么，所有问题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如何击败奥地利。”
梅特涅没有半点担心，语气轻松说道：“虽然奥军士兵并不比法军弱，但仔细罗列两军战斗力的话，奥军毕竟还是多少有点比不上法军。而且法军的将领优势更大，平民将领更多，年轻有活力，水平比之奥军的那些大龄贵族将军可要强上一大截。正面相抗，奥地利不是法国的对手。”
陆星雨点头道：“是啊，即使初期战争失利，我们也能进行义务兵动员，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只要英国没有拉起一个浩大的同盟，单独打败奥地利并不是太难办到。”
“这就要感谢国王和王后了。”梅特涅颇有点庆幸，“法国国内虽然革命，但所有派系都一致同意让国王继续做法兰西的主人，国王有正统性优势，新的外交部门一直都在利用王室的正统性，去和那些旧君主国家打交道。那些君主国家看到国王陛下仍然在位，并且仍然握有权力，在巴黎针对贵族的滥杀又被罗伯斯庇尔迅速弹压，因此外国君主对法国的革命没有主观感受，根本就不想去响应英国人的结盟请求。”
特蕾莎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哧哧笑起来，说道：“前些时候，我姨妈那不勒斯王后给我寄来一封信，说英国人给了那不勒斯一大笔钱款，想让那不勒斯加入他们反对法国，结果那不勒斯钱收下了，却在结盟一事上含糊其辞。”
“这就是我所一直以来的观点，让国王继续坐在王座上能让法国的外交环境变的更好。有限度的革命，要比彻底的革命更有优势。正统原则并不只是奥地利所追求的原则，同样也是法国应该追求的原则，因为欧洲的国家都认这个，只有继续使用他们都熟悉的原则，才会让因革命而对法国心生恐惧的国家与我们重新变的友善。”梅特涅重新抱起双臂，讲得头头是道。
特蕾莎很惊讶，说道：“我早就听贝尔蒂埃将军说过，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少年，让他们这些充满傲气的将军们都感到心服口服。原本我还不太相信，以为这只是他们谦虚的说法，现在一看，还真的是这样。”
随后，特蕾莎侧过身子，伸出手指着梅特涅笑道：“你这样的聪明才智，不去登上高位为我们法兰西更好的效力真是可惜了。”
梅特涅疑惑问道：“不用身居高位吧，我现在的级别虽然还挺低，但是难道不能算是为法国效力吗？”
特蕾莎说道：“如果要更好的效力，无疑是首相这个位置更能发挥你的才智。听着，如果未来有朝一日我真的当上法国女王，也许能让你当内阁首相。”
梅特涅摇摇头，似乎是对她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感到不以为然，站起来告别道：“好了，聊完这个，我就不方便再打扰您和陆都督的二人世界了，我到广场上继续凑热闹。”
特蕾莎摆摆手，不服气般说道：“都认为我不可能当法国女王是吗？等着瞧吧，那顶王冠戴在我头上也会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