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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梅特涅和勒费弗尔的密谈
“真是想不到，陆都督竟然这么关心我们皇家卫队士兵的待遇问题。”
勒费弗尔手里拿着酒杯，和梅特涅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感叹说道。
梅特涅时刻注意着前面那些议员们的动静，先前原本还一切顺利，后来米拉波和罗伯斯庇尔相继进来，让他感到好一阵紧张。
所幸萝卜丝在忙着为议员们的享乐主义痛心疾首，没有去注意到帷幕这边的角落里还悄悄站着两个人。
梅特涅一心二用，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确认他们的脚步并没有朝这边走过来后，才放下心，对勒费弗尔低声说道：“都督一直都很关心士兵们的待遇，毕竟，他们是保卫7月14日胜利果实的最中坚力量，若是无法保证士兵们的前途和财富，那对我们新生的法国是很危险的，国王陛下随时都能以更加优厚的条件换取皇家卫队改换门庭，重新回归，转而效忠王室……”
如果高台上乐呵呵坐着等待联盟节开始的路易十六，知道他们此时的谈话，肯定会哭笑不得：我每天除了签署议会的条令，就是待在杜乐丽宫看戏剧、吃大餐，没想去给你们的7月14日事业添堵啊。
当然，也不止是梅特涅和勒费弗尔这一次密谈去拿国王做筏子，基本上所有的巴黎政治家在谋划阴谋或者私下互相串联的时候，都会拿路易十六当做幕后大魔王，好像他随时都会发动兵变包围杜宫似的。
这是路易十六国王身份带来的必然趋势，尽管所有人都了解他的本性并不是一个能下定决心去搞兵变的人，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思考这个可能性，所有人都认为国王也许有心去夺回自己失去的权力，重新回归从前至高无上的地位。
勒费弗尔倒是不太担心这种问题，因为皇家卫队的各级军官都和他相交甚深，并且属于他的眼线正在军中四处分布，如果有人私自收了国王的钱，绝对瞒不过他。
他漫不经心饮了一口葡萄酒，对梅特涅继续说道：“那么，陆都督准备如何去提高士兵们的待遇呢？其实他们现在的待遇已经很好了，我想知道到底在哪里还有改进空间……”
“都督新近研究出了一个方法，能给牛奶杀菌，而且能提高牛奶的口感，也许我们可以给皇家卫队的士兵们提供一些。”梅特涅很快答道，“这能让士兵的体能进一步提升，何乐而不为呢？”
勒费弗尔听见陆都督的又一项新发明，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发觉自己的动作不太礼貌后，立刻对梅特涅道歉：“对不起，先生，我这不是在瞧不起都督的新发明。只是，我听说他的蒸汽铁甲小炮艇研制的不是很顺利，所以，我对杀菌后牛奶的安全性并不是很信任……”
他在军中的级别足够高，能听到一些关于机密炮艇的消息也不足为奇，反正他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都在法国，也不用担心会向英国人泄露情报。
梅特涅给陆都督挽尊道：“陆都督说了，实验出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先进武器的研究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需要经过大量的弯路试探。而这段时间在陆都督的指导下，我们在蒸汽炮艇上已经算是少走了很多弯路了。”
挽尊完毕后，梅特涅话锋一转，继续谈论关于向士兵提供杀菌牛奶的话题：“那么，关于新发明的杀菌工艺，我想皇家卫队的士兵一定很喜欢牛奶的那种口感……”
“很遗憾，梅特涅先生。”勒费弗尔带着歉意说道，“我必须为士兵们的健康负责，皇家卫队正是因为信任我，才会将这神圣的指挥权交给我。您知道，我是士兵们共同推选出来的指挥官，而不是杜乐丽宫空降的陌生将军，我从底层军官开始干，士兵们对我很熟悉，我不能辜负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身体健康着想……”
梅特涅心里腹诽：什么共同推选，还不是你去年带着他们兵变杀贵族教士抢财产，他们才会推选你当卫队的最高最高指挥官吗？
不就兵变吗？谁不会啊，咱们凡尔赛宫的王后就是靠兵变起家的。
当然，勒费弗尔确实是原本就属于皇家卫队的底层军官，很会做人，交友广泛，跟士兵们确实关系很好，因此这个指挥官当的十分稳当。
梅特涅虽然心里腹诽，面上仍不显露，遗憾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夏天新制的军装，就由我们凡尔赛军镇的制衣厂负责如何？我会让主管这件事的工厂人员给卫队的采购部门打折的……”
刚才的杀菌牛奶算是合作邀约，能让双方都获益，但还是凡尔赛得到的好处更多些，凡尔赛的科研人员能参考士兵对牛奶的体验，然后进一步完善工艺。
基于这是一项利益不对等的双方获益，所以勒费弗尔的态度不是很积极，但是夏天的军装就不一样了。梅特涅答应可以让工厂打折，其言下之意，也就是让勒费弗尔吃大量的回扣。
果然，勒费弗尔对此很满意，认为可以就此达成口头协议，于是向梅特涅举杯说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好了，我想我们在接下来几天的后续谈话中，一定也能获得良好的进展。”
梅特涅举杯和他稍微一碰，喝了一口葡萄酒，微笑说道：“我也很期待，将军阁下。”
这次的成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只是一次规模很小的行贿，但已经打开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口子。
只要勒费弗尔收了一次贿赂，后面就会收更多的黑钱。
接下来几天预定的谈话会面，如果能让他答应往皇家卫队送进去一个小军官，那就能算是一个很大的进展了。
反正想往皇家卫队里面掺进己方人员的政治派别又不在少数，梅特涅的行贿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
有一些议员想派人进去捞钱吃回扣，有一些议员想往军界施加影响力，让军中那些有名望的将军能在杜乐丽宫外声援，支持他们的政治主张。
而凡尔赛宫千方百计往卫队里面派遣军官的图谋，则是为了更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