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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师的心里好忧愁。
花一个月工资买的护肤品都没能掩饰她脸上的沧桑，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她有越来越多的时间被花在看题出卷子上,废弃的草稿纸堆满了她的纸篓。
马老师发誓,她连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努力！
要不然她至少也能考上一个重本的！
终于,她脸上挂着笑抬起头来,露出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再看一眼桌上这张大功告成的卷子,马老师的熊猫眼眨了眨,小心翼翼的把卷子叠了起来,工工整整放入了文件袋,放入抽屉里。
想了想，觉得不是特别安心,又从抽屉里拿出来，把底下柜子的书都抬起来，文件袋塞进最下层。
下一次见到房雪枫的时候，没忍住得意的炫耀：“这次楼七的数学完蛋了！哼，以为我拿她没有办法了吗！”
房雪枫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的去看马樱的脸色，见她眉飞色舞，试探道：“姑姑,这次题目很难啊。”
“那自然——”马樱傲然回道。
醒悟房雪枫是她的学生,不该在她面前说过的，一眼撇过去：“别整天想着楼七，多花些心思到学习上。”
说着又开心的哼起了歌,还打电话让门口的奶茶店给她送两杯奶茶来。
有一杯请房雪枫喝。
房雪枫胡乱的应着声。
连为奶茶道谢都没有。
她根本无法分享马樱此时的喜悦。
数学题要是能难倒楼七,还难不倒她房雪枫吗？
她在一班的成绩本来就靠后,这一次月考之后，能不能留下来还未可知。
而她学得最好的一科就是数学，中考考了一百一十多吧。
基础算是扎实了。
进了一中以后被马樱执教，房雪枫也感觉深受影响，但她无法怪罪姑姑教她们班，毕竟名义上姑姑还是为了她才来教先锋班的。
她每周末都请了数学老师来补习。
自认一点都没有落下功课，常见题型都没有问题。
数学甚至是她留在一班的依仗。
这次马樱出题，如果她不按套路出牌，把题目出得特别难。
她要怎么办？能做出来吗？
房雪枫心里没有底，蹙着眉问，“姑姑，我这次还能留在一班吗……”
马樱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闻言诧异道：“这要问你自己啊。我爸把你弄进了一班，难道还能帮你考大学啊？”
这个姑姑从来不会考虑自己。
房雪枫咬着唇，去看马樱：“那不是你把数学出得特别难吗？”
马樱也不高兴，这个侄女就知道走歪门邪道，她马樱当年大学还是自己考的呢！
她不悦道：“难大家都难，又不是一个人难。”
两人之间一时气氛僵硬。
这时，送奶茶的电话来了。
马樱接起，不满的说：“什么啊，现在奶茶都送不进来了？门卫怎么回事。”
她和门卫沟通未果，只好去校门口取。
她多少还有点姑姑的样子，自己亲自去取，没有派房雪枫去，临走前还嘱咐房雪枫，“你先回教室，一会我给你送过来。”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们是姑侄的，这没啥大不了的。
房雪枫点头，跟着马樱走出了办公室。
马樱没有再注意后面，直接拐弯下楼梯了。
房雪枫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马樱的声音消失在楼梯口。
飞速回到了她的办公桌，拉开了她的抽屉。
抽屉里是马樱写废的草稿纸，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房雪枫果断一个一个打开马樱的抽屉，终于，她发现了压在柜子最底下露出一角的文件袋。
她四处看看，现在是午休，老师们都回家吃饭去了，没有老师进来。
她动作利落的抽出了文件袋，咔擦就是两张照片。
然后面不改色的把一切都恢复原样，自己也回到教室。
没一会儿，马樱回来了，果然给她带了一杯奶茶。
房雪枫把吸管放入口中，缓缓吸了一口。
马樱也喝着奶茶回到了办公室。
下午一上班，她就拿出了那个文件袋，检查一下没有异常，就去找数学组组长了。
组长抽出卷子，就看了两眼，脸色都青了。
他把卷子紧紧地拽在手上，按捺着怒气问：“这就是你出的卷子？”
“对呀。”马樱依然是那个不会看脸色的马樱，仿佛无事发生，“我花了整整两天呢，每天就睡六个小时，就为出这张卷子。”
组长都快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但他是一个以后要做大领导的组长，他忍住了！
“你出这么难？学生怎么做啊？”
马樱不满了：“不是你说了，往难了出吗？”
如果可以，组长现在就可以一拳把马樱的脑壳打得稀巴烂。
但是他想想据说已经内定升局长的马小民。
内心告诉自己：善始善终，好好营业！
就当给学生长个教训好了。
他绷着脸，面无表情，例行公事的问道：“你确定这张试卷没有泄露吧？”
马樱满口保证：“当然没有！”
“行。”组长感觉自己终究还是修养不够，不能在这时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他暂时真的不想看到马樱了！
拿走了她的卷子，把她打发走了。
***
老师们的办公室政治，学生全都一无所知。
唯有楼七听到了连老师一点口风，但她不是爱bb的人，不会把这种言论告诉同学们。
杨老师更是一点口风都没有给杨凡凡漏。
她坐在同学们中间，还在兴奋地给同学们传授经验教训：“按照往年的惯例，第一次月考就是一个摸底，看看你是不是适应高中的学习生活，不会太难的。”
“……”楼七路过，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干嘛？”杨凡凡get到了这个眼神，就是不知道楼七为啥同情她，还一头雾水。
虽然楼七在一班出过几次风头了，大家也都知道她成绩好，但是在这种关头，大家还是愿意听杨凡凡的。
毕竟她就住在学校里，妈妈就是老师，是很有些经验教训的！
没有得到楼七的回答，杨凡凡把此事抛在脑后，又继续和同学们聊起天来：“周末我们去AAmall吧。这次赢了艺体班，简直太牛X了！必须得庆祝一下啊！”
她最近天天跟楼七一起学习，就算学霸如她也有点吃不消了。
AAmall是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大商场，里面吃饭唱K桌游之类的娱乐设施俱全。
班长心里还有点担忧：“不会影响月考吗？”
杨凡凡大言不惭：“你看，篮球比赛都没停，决赛还要按时举行，自习课都占用着呢！我们去玩一下午又有什么关系？放心！”
班长王陆用手拖了拖眼睛，思考了一会，虽然篮球比赛占用了体育课，可是一班的大家都还是很自觉的，平时花费了更多时间，把自习课浪费的学习时间补上了。
全班的成绩都很稳，不需要临时抱佛脚。
能打败艺体班真的很难得，去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
楼七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班长来收班费的时候了。
“……”早知道就早告诉他们了，这个时候打击他们太不合适了。
毕竟钱交都交了。
X都X了，作为中华人民的一座大山，比如来都来了，人都死了，就表示盖棺定论，做完再说。
楼七也不能免俗。
于是星期一的时候，一班这些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放松的考霸，信心百倍踌躇满志的打开第一张试卷时，就感觉一只搬砖猛地在自己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敲得脑子里只剩下糊糊了。
“语文都这么难！要死了要死了！”
“张老师到底是怎么办语文试卷出得这么可怕的？我感觉我以前做过的语文试卷那都不是试卷了。”
“你还算好吧。至少你还知道那是语文试卷，我感觉我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了……”
考完语文，大家都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焉焉的。
对了答案之后，发现大家选的都不一样。
答案简直就是五花八门，能碰上的说的理由也不一样。
众人默了，垂头丧气的开始了第二门。
英语。
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只是开始！
语文至少字大家都认识，英语一难起来，那就是：
XXXXisaXXXXbetweenXXXXwhichisXXXXX。
每个字母都认识，但是拼起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考完以后，大家已经没有力气对答案了，双眼呆滞的对视一眼，抱头痛哭。
这种逆来顺受一直持续到考完数学。
同学们终于忍不住了。
李盾先拍了桌子：“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
他选择题都有一大半不会，大部分答题就写了第一问！
真是了亲命了！
下个月的零花钱怎么办啊！
一向谨慎的化学课代表李眉也不由有些怨言，小声问杨凡凡：“凡凡，你数学写完了吗？”
杨凡凡直着眼：“没有啊……”
李眉不太信：“你考得怎么样啊？”
“不好。”杨凡凡疯狂摇头。
李眉又看楼七。
楼七说：“不太好。”
原来大家都考得不好，李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要不是这样，她都不想再考下去了，这次考试实在是太难了。
以前考试，看到别的同学各个怨声载道，她还不太理解，一中不愧是一中啊，这次她真是被考得外焦里嫩了……
第一天语数外物理考完，老师们就开始阅卷了，第二天学生们继续考生物化学地理政治历史。
马樱的积极性一直从出卷子保持到阅卷！
她再次感慨要是以前读书有这样的积极性，早就考上重本了。
她摩拳擦掌，摊开拿到手的卷子。
她分到了阅卷楼七考场的卷子。
她倒要看看，楼七这次能考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