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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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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新章自告奋勇要求与石荣廷谈谈,完全出乎丁乡长的预料。

    其实,丁乡长在获知石荣廷行踪后,与蔺书记商议行动方案和人员配备时,蔺书记特意嘱咐带上林管站新分来的大学生武新章,蔺书记解释说,给年轻人一个学习的机会,既然在基层,就必须让他了解乡镇各个环节的工作,鉴于武新章刚迈出校门,参加这次行动仅限于在外围观摩学习。

    武新章说:“大家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论年龄,我该喊你一声大哥,首先,我做下自我介绍,我叫武新章,是几天前分到港南乡林管站学林学的大学生!”

    没想到武新章亮出大学生的身份,却招来石荣廷的烦感,已经疲惫不堪的他不耐烦的说:“你一个学林学的为何掺和到计划生育上来?告诉你,与徐岩伟在一起只能越学越坏!像他这种整天盯着女人生育之门的人,不会有好报应!”

    原本坐在路南一堆柴草上昏昏欲睡的徐岩伟闻听此言,猛然起身窜到栅栏门前,骂道:“石荣廷,我X你娘!”

    石荣廷也毫不含糊,拿起地上的菜刀和棍棒起身朝大门走来!

    丁乡长制止道,“徐主任,注意你的形象!石荣廷,我警告你,手持凶器对抗执法人员,你是在犯罪!不妨听听小武的见解!”

    徐岩伟重新回到路南的柴草堆、石荣廷转身坐回到板凳。

    丁乡长与罗国胜对视一眼,彼此明白,石荣廷抵触的情绪比起几个小时前刚见面时小了许多,其中有疲惫的理由,起主要作用的是王旻霞入情入理的一番说教。

    对比了王旻霞,徐岩伟的举动,让他的形象在武新章心目中失了分!

    武新章心想,乡镇工作、犹其是计生工作固然困难重重,但一些干部在执行国家政策时,所表现出的冲动、蛮横,尤其是个别工作人员在计生对象面前表现出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行为,不仅仅是增加了彼此的不信任,有时还会激发对方的抵触情绪,直至出现暴力抗法!武新章不敢保证,自己如果长时间在乡镇工作,脾气会否变得像徐岩伟那样暴躁,但是,起码在这个时刻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化解石荣廷的对抗情绪!

    武新章说:“石大哥,你为了达到生男孩的目的,牺牲你弟弟的学业,你不觉得很自私吗?”

    石荣廷狡辩道:“为了老石家能后继有人,怎么是自私?”

    武新章解释道:“表面上看你非常高尚,其实深究起来你非常自私!况且你的自私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因为你的拖累,你弟弟才终止了学业,往长远里说,有可能找不上媳妇!试想,如果他继续学业,就有希望考上大学,考上大学还愁找不上媳妇?”

    石荣廷回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一切都晚了!弟弟今年15岁了,按说应该初中毕业了,只是因为我的原因,学业时断时续,去年,我把三女儿送回家后,为了帮助父母照顾孩子,上到初二就不上了,当然家庭困难也是一个原因!”

    武新章说:“我现在给你两个假设,看你如何选择,一是你躲在这里继续生直至满意为止,而你弟弟做出牺牲,直至以找不上媳妇为代价,相当于牺牲了他的婚姻;二是你现在停止超生,抚养三个孩子的同时,从经济上适当的帮助弟弟继续学业,直至考上大学!”

    石荣廷支吾道:“这------这------,”

    一旁的丁乡长称赞道:“嗯!小武这两个假设很有说服力!石荣廷,如果你选择第一,的确很自私,选择第二的话,才是做大哥的风范,试想,等到你弟弟大学毕业工作后,条件一定比你要好,这样,他就有能力帮助你,帮助三个女儿都成才,到那时,你们老石家是何等的风光!选择第一,等同于将老石家拖入贫穷愚昧的地步,你也就成了老石家的罪人,选择第二,则是将老石家带入前途光明的境界,你还有你弟弟,则成了老石家的功臣!王主任,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王旻霞附和道:“嗯!的确如此!那就看石荣廷如何选择了?”

    听丁乡长一席话,石荣廷有点心动,但他还是颇有顾虑的说:“问题是弟弟岁数有些超了!”

    “你弟弟今年十五岁,即便从初一开始复读,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时不过5岁,怎么能说岁数超了呢?我有一个同学,高中阶段共计念了八年,最后终于考上师专,毕业时已经三十岁,现在就在县一中教书。所以说,岁数不是问题!”武新章分析道。

    石荣廷说:“弟弟重新回到学校,功课未必能跟上!”

    石荣廷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他有意选择第二,有意放弃继续超生的念头,门外的几位着实有点激动。

    武新章抛出他的杀手锏,说:“你弟弟在初一时曾经考过前三名,说明他先天聪颖,石大哥,在此,我可以给你下个保证,你只要答应让弟弟回到港南乡中学,我负责给他补课,并且保证他能考上县一中,只要弟弟肯努力,我保证他考上大学!”

    石荣廷激动地站起来,道:“你能说到做到!”

    武新章信心满满的回道:“能!我在林管站有宿舍,弟弟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可以住在林管站,我给他补课!”

    石荣廷感激的说:“听得出,这位兄弟说的是走心的话,我相信你!”

    武新章补充道:“石大哥,知道为什么要劝你帮助弟弟继续学业吗?因为说到你弟弟,就想到我妹妹,妹妹原本很聪明,如果家庭经济允许的话,她一定能考上大学,农村的孩子,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便是考上大学,妹妹因为我的原因,放弃了这个机会!她上初二时,父母实在无力供应兄妹俩人的学费,妹妹含泪中断学业,打工挣钱帮助我上完高中、上完大学!想到妹妹的付出,我就有一种愧疚的感觉,相信,这种愧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加剧!石大哥,你就忍心像我一样留下终生遗憾吗?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武新章的一席话,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当然,受触动最大的还是石荣廷。

    石荣廷上前几步,来到栅栏门前,颇为感动的说:“听这位兄弟一番话,让我无地自容!你看我现在的情况,如何有能力帮助弟弟?”

    丁乡长抢先道:“对于家庭困难的学生,政府有专项资金给予扶持帮助,石荣廷,既然武新章给你一个承诺,我在这里也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和叶海棠回港南乡,你弟弟的学费,我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请一部分,如果不够,我可以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我个人的资助是从初中一直到大学毕业,具体数目到时再定!”

    见丁乡长表了态,王旻霞、武新章、罗国胜紧随其后呼应道:“我也算一个!”

    事情有了转机,路南的徐岩伟起身来到栅栏门前,十分诚恳地说:“石荣廷,一码归一码,虽然你对我有成见,但是在帮助你弟弟学业这件事上,我也不能落后,算我一个!”

    石荣廷双手抱拳,感动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听得出,石荣廷说话的声音里有点哽咽。

    “丁乡长,既然大家如此真诚的想帮助我,我回屋与海棠商量。”石荣廷转身回到北屋。

    丁乡长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三点,也就是说,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共计僵持了五个多小时。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到现在看到和平解决的希望,出现如此局面,是丁乡长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丁乡长拍打着武新章的肩膀称赞道:“新章,看问题能抓住重点,石荣廷真若能够痛痛快快的跟我们回去,你的功劳最大,到时我亲自到蔺书记哪里为你请功!”

    被领导夸奖,武新章有点不好意思,他谦恭道:“是您和王主任说到点子上,我只是做一丁点补充。”

    丁乡长强调道:“你的补充很重要,何为画龙点睛,你的补充就是点睛之笔!”

    罗国胜与徐岩伟说:“徐主任,敢不敢打赌,你猜石荣廷能否会甘心情愿的与我们回去?”

    “小武帮助弟弟辅导功课,我们从经济上给予帮助,十年后石荣廷的弟弟不但上完大学,婚姻问题一定能够解决,这种送上门的好事,石荣廷还不赶快出来迎接,那只能说他脑子进水了!”徐岩伟说。

    说话间,石荣廷与叶海棠一前一后出了屋门,同时将门灯拉开,笑呵呵的说:“丁乡长,我与海棠商量好了,跟大家回去,计生办的工作我们全力支持,罗干警,至于刚才又是拿刀又是拿棍,回去后与所长汇报,该打该罚我心服口服。”

    石荣廷打开栅栏门上的锁,将大家迎进院子,一一与每位握手,连声说着对不起。

    徐岩伟将其他人都招呼过来,事情如此解决,可谓皆大欢喜。

    丁乡长站在院子中间说:“既然同意回去,我们现在就行动,荣廷,用对讲机与你的老板请个假。”

    石荣廷疑惑地问:“丁乡长,你怎么知道我与老板联系用的是对讲机?”

    丁乡长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将话说透,“实不相瞒,几天前,我与徐主任来过这里,你的生活规律都在掌握之中!好了,不说了,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人还是应该往前奔、往高处奔、冲着光明的方向奔,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回应道:“对!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