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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伸出右手，朝着女子探了过去，而正在此时，一声闷雷在云层里翻滚着。</p>
“医者悬壶济世，这救的不仅仅是各种疑难杂症，还有封闭冷漠的人心，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陈默再次响女子伸出右手，示意要拉她起来。</p>
“我叫小玉！”</p>
女子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脸上仿佛有了神的光迹，而这不仅仅是重燃的活下去的勇气，更是对腹中胎儿的深沉挚爱。</p>
老者看到这一幕，和蔼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欣慰的表情，他未发一言，只是安静地转过身，朝着重回路面的土坡那边走了过去。</p>
“老先生，你是要走吗？这姑娘你就不管了吗？”</p>
陈默见状，有些急迫，赶忙叫住他询问。</p>
“谁说我要走，不是要陪着小玉回家嘛，我随你一同前去，你既然是张昌永的徒弟，那这次我就再给你开开窍，以免日后你给我们医者丢脸！”</p>
老者回过头来，严肃的双眉，亲和的双眸，两种不同情感皆传达到了陈默的身上，让其有种赤着脚，在秋天的河漫滩奔跑的感觉。</p>
“好嘞！多谢师叔点拨，陈默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p>
陈默一听说这神秘老者要陪自己一起去马坨村，而且还要传授自己一些医术，顿时笑的喜上眉梢，而正在此时，小玉将手搭在他掌心，然后稍稍握紧。</p>
“先生，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p>
小玉脸上泛起红晕，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反倒有些娇滴滴地问道。</p>
“我叫陈默，小玉，我这就随同你回家，路上你将你的事情讲给我听听，毕竟对症才能下药！”</p>
陈默握住小玉的手，同时弯下腰伸出另一只手扶着她站了起来，力气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小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p>
小玉点点头，抿着嘴像是在整理措辞。</p>
随后陈默带着小玉上了停在路边的汽车，而老者却已经蹬上了那辆二八大杠，正要甩开步子往前走。</p>
“老先生，这天气湿寒，要不您也坐车跟我一起走吧！”</p>
陈默于心不忍让其一人骑着自行车，便冲那老者大声喊了一句。</p>
“年轻人，餐风饮露，野马尘埃，胜得过千金灵芝，起死人参啊！且不必担心，赶紧上路吧！”</p>
老者头也没有回，直接驾驭着那辆二八大杠，沿着这条曲曲折折的土路扬长而去，陈默注视着他的身影，却发现在这么一条坎坷不平的乡间小路上，那老者竟将车子骑的比四个轮子的汽车还要平稳，可见其心性和丹田，早已经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p>
将小玉扶上车以后，陈默也赶忙系好安全带，踩下离合，驱使着汽车赶忙去追赶已经涌入白雾中的老者。</p>
“陈先生，你和那位老先生是什么关系啊，看着那么亲昵，让我真是有些羡慕哩！”</p>
小玉诉着一口家乡话，她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目视着正前方骑行在他们前面的老者。</p>
“他啊！我不认识，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却被他平白无故劈了一顿，怎么了？”</p>
陈默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隔着这一层钢铁和十多米的距离，仍怕被那老者听见自己说他坏话。</p>
“是吗？看着一点都不像是陌生人，反倒是有些像亲爷孙俩！”</p>
小玉说完这话，咯咯就笑了起来，跟银铃一般好听。</p>
“是吗？我还真没发现，小玉，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吧，为什么你的父母会对他如此排斥！”</p>
原本气氛欢快的车厢内，却因为陈默的这一通询问，顿时冷若冰窖。</p>
“他……所有人都说他不该出生，可他却是我的全部，只要他还在，我就能确信自己还活着，而且我的人生也将会因为他丰富起来！”</p>
小玉说到这里的时候昂着头，陈默一斜眼，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那一双眼睛无比坚定。</p>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p>
陈默本不想询问这个问题，他认为这就好比医生去问病人，你为什么会得病一样，显得有些无病呻吟。</p>
“或许就像你跟那位老先生一样吧，虽然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是在见了第一面以后，那股无法名状的亲切感就应运而生，并且深深在心底扎了根，再也拔不出来，密不可分！”</p>
小玉苦笑一声，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p>
陈默继续把着方向盘，保持着跟骑行在前面的老者非常安全的距离，等待小玉说下去。</p>
“我两年前离开村子去城里的工厂做工，像所有少不经事却又喜欢横冲直撞的青春期姑娘一样，在厂子里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当时以为那就是爱情，为此天崩地裂飞沙走石，等到梦醒以后，身上便多了一个他！”</p>
小玉用手抱着自己的肚子，看的出来她并不后悔。</p>
尽管像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一夜缠绵过后女孩便被男孩甩了，但小玉做出的举动，却不似那些拼了命也要抹杀这段过去的人，而是一个人默默承受，并且做好了为人母的准备。</p>
没有人可以说这荒唐，都是第一次做人，谁能保证自己又能做的多出色。</p>
陈默沉默了，他早已经猜想到事情的经过，而刚刚经过小玉口述的重新描述，他也更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无疑。</p>
“你怀孕回到了家，可是面对的却是你家人的无情指责，正是源自这个原因，你才会如此拼命地要保下这个孩子！”</p>
陈默问道。</p>
“是啊！如果打了孩子，就是代表着自己也要和路人一样，去否定那段过去，如果那样的话，不就是承认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就真的错了嘛！”</p>
小玉抬起头，此刻她泪流满面，可是却咧着嘴，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p>
“我靠！这老爷子可真够任性的，明明知道后面十几米跟着一辆汽车，还敢说停就停，真是心大！”</p>
陈默瞪大了眼珠子，赶忙双脚踩离合踩刹车，在车头距离老者不过几米的时候，终于让车子安然停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