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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顾南明等人才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了巢城内城区发生的事情。
任初夏试图谋刺任奎失败。
至于任初夏的下落,不太清楚,估计是死了。这件事在巢城内部掀起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风波,对于任家的那点儿腌臜事,其实另两家财阀知道得清清楚楚,原本父女相残可以说是个笑话,但任奎下手如此果决狠辣,任初夏失败得如此彻底,还是让不少人暗自心惊。当然,也有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言,说任初夏其实没死,还反杀了任奎,只不过任奎能复活而已,不然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总之,就暂且当是死了。
顾南明和穷奇两人大闹天堂庇护所,以极为凶狠的姿态杀穿了网络监察者的包围圈,这让公司内部一时间有些风声鹤唳。天堂庇护所原本是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依仗,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天堂庇护所当中来去自如!
当然,这也是因为顾南明跑的比较快,而且打了别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网络监察者真的将天堂庇护所的力量完全运用起来,那就算再加上一个林雀也绝对不够人家打得......天堂庇护所作为一个整体,起码是keter级的存在,只是那些监察者无法全力运用而已,但即便如此,顾南明借助女歧的力量,打得如此生猛,最后还不是一个监察者都没能杀掉。
这帮熟练使用天堂庇护所权限的家伙不一定是真的强,但一定是真的肉。
顾南明在交战时喊出的那句“我乃暗网之主”让林雀颇为喷饭,这锅甩的......所以这两天老是拿这件事吐槽他。至于这句话会不会产生什么后续影响,比如真的让别人信以为真......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次任务的失败也让林雀对顾南明有些怨气——或许也不能说是怨气,而是一种后怕,因为这次的行动是完全失败了,也就是万幸没有暴露身份而已,所以这些天林雀都不准顾南明上她的床。
另外女歧的情况也公开了。赵珈蓝和沈桐两人没花多少力气就接受了女歧的存在,甚至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她们两人都是那种现实主义者,在知道顾南明已经和女歧相处了很久,可以确认女歧没有危险性之后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如此干脆的表现倒是让顾南明觉得有点儿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一直是自己想太多了。
然后林雀便督促着顾南明自己写一份报告,将女歧的事情上报给执行部门。再之后,新西府应该会给女歧安排一个测试,只要通过了测试,女歧就能拿到收容所的S-II级的认证——S-II级的含义是,有能力但无主动造成危害的意愿,比如槐爷和小女皇就是这样的存在,甚至执行者也可以看成是S-II级的存在。在拿到了这个认证之后,女歧基本上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门了,新西府对这类存在还是比较友好的。
最应该为这种结果赶到高兴的女歧反而显得有些患得患失。顾南明于是找女歧聊了一回,问她:“你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嗯......”女歧点了点头。
顾南明疑惑道:“以后你在新西府就不用担惊受怕掩盖自己的存在了,这样难道不好吗?”
女歧犹豫半晌,道:“其实我不太想让很多人都知道我......我觉得只要有你知道我就够了......”
顾南明愣了半天,感觉心中很要命地微微动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清醒过来,使劲甩了甩脑袋。女歧这家伙不会有社交恐惧症吧......而且似乎依恋心理很强。顾南明摸了摸下巴,忽然感觉女歧确实和他蛮像的,他其实在内心深处也是很内向的人,对于社交活动并不热衷,就喜欢专注于自己的那点儿小天地,对其他人的事情反而不太上心。至于依恋心理......不,与其说是依恋,不如说是寄情吧,他很需要有一个情感的寄托,有了那样的寄托,心里才会踏实起来。
如今的女歧,是以他的意识为景象,聚合起来的这样一个存在......她有一部分性格,和他真的一模一样。顾南明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这是坏事吗?当然也不是,人为什么非得外向,非得开朗,非得不能有所寄托呢?至少他自己,他后来的外向完全是被一点点逼迫着锻炼、打磨出来的,但就他的本心而言,其实很讨厌被人这样逼迫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顾南明心中一时间五味成杂,最后笑道:“那你还挺粘人的。”
......
巢城,新火社区。
新火社区如今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利用帮派真正意义上统一了这片社区之后,新西府做的第一件事是人口普查——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新西府挨家挨户统计了这片地区上所有人的年龄、职业、家庭人口数量、是否有宗教(邪教)信仰等等,连流浪汉也没放过,最后统计出来的结果吓人一跳,新西府原本估计这地方能挤上三四万人已经顶天了,结果一排查愣是统计出来五万一千六百七十一人......要知道这还是在新西府刚来的时候,有一大批人望风而逃溜走之后的结果。
也就是说,这地方原本的人口数量比统计出来还多。
人口密度高的吓人。
换而言之,整个巢城有八十万人口,这是新西府根据巢城的粮食消耗数量,通过数学建模估计出来的结果——巢城这地方没有人口统计,具体有多少人根本没有管——但现在看来,巢城的实际人口情况估计比新西府的预测还要高出不少。另外宗教信仰情况也让人格外担忧,居然有将近30%的人口拥有赤烛教团的信仰。
宗教这玩意儿虽然属于人类的精神产品,但传播的主要原因还是社会出了问题,比如赤烛教会的前身在新西府诞生,就是因为当时的新西府特别苦逼,人民生活在末日的阴影下,极度需要一个精神寄托来慰藉人心,这就诞生了赤烛教。同理,只要是现实生活出了问题,宗教就会跳出来打补丁。
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是韩国,韩国的宗教信仰特别夸张,五千万人口里面有六万多个教会,算上那些小教派,有将近45%的人口信仰基督教,其中大部分韩国人认为韩国就他妈是第二个耶路撒冷,韩国人是上帝预定用来拯救世界的工具,因为自信是上帝的选民,韩国人每年差不多要向国外派出三万个传教士,总数世界第一,比美国还多。
简直就他妈有病。
要知道韩国可是个亚洲国家,而基督教是一个外来宗教,欧美国家信仰基督教的人口比例高很正常,这是人家的文化,但韩国这就比较病态了,而且不仅是下层人民信,上层精英也信,近年来的几任总统,没一个不是和教会有关系的,这就比巢城还夸张了,至少巢城的上层精英,基本是不信什么赤烛教团的。
巢城是一个阶级固化,等级森严,令人窒息的社会,下层需要一个许诺人人平等的宗教来安慰自己,上层明知道赤烛教团是邪教,但也需要给下层找一个精神麻醉品,所以对赤烛教团的传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要管也没法管。这些年来巢城的下层社会就源源不断地在给赤烛教团输血,新西府以往还搞不清楚问题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现在一看,妈的,麻烦了。
这也太普遍了。
当然值得欣慰的是,绝大部分都属于浅信徒,很浅很浅的那种,根本不能进入赤烛教团的那套九层阶级体系,连最低级的“信众”都不算,因为哪怕是最最低级的信众,想要正式被纳入教团的九阶体系,也是要经过“洗礼”的。赤烛教团的这个九层体系,实际上源于基督教中的“天之九阶”,对应的是天使的九个阶级,上三阶是神圣的阶级,中三阶是圣子的阶级,下三阶是圣灵的阶级。
换而言之,哪怕是和炮灰一样,能被一把手枪就撂倒的、的“信众”,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属于天使一级的存在。
这部分浅信徒只能属于赤烛教团的预备役,受到的影响并不深,还能拯救。但另一些已经彻底皈依的就没办法了,新西府在这件事上手段相当狠辣,直接处死,并且还要严密监视和这批人有密切接触的其他人群。这都是和赤烛教团博弈出来的斗争经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志的残忍。
而新西府在新火社区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搞基建。
这又分成两部分,拆和建。先拆除一批高危建筑和不符合规划的违章建筑,腾出地方来,然后再搞建设。新西府为此运来了大量的建筑材料,但另一方面新西府如今自身也处于发展的关口,自己城市内的建材都不够,还要建设巢城?勒紧裤腰带也才匀出来一部分而已,真的想要在新火社区大搞基建,肯定是不够的,还得新火社区这边自己出。
怎么出?自然是先拆呗......把原本的一部分建筑拆掉,重新打碎成建筑材料。新西府是有这种专门的回收机器的,效率极高,一小时可以处理数百吨的建筑垃圾,但出于教育目的的考虑,新西府没有动用机器,而是雇佣巢城本地人进行工作,手动把建筑垃圾打碎,另外造房子的部分,新西府也专门调集了一批生产建筑兵团的军人过来做指导,指挥和监督巢城本地人在工地上从事一些不复杂的体力劳动。
这固然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但劳动才是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巢城人重获新生的最好方法,比一切宣传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