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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在码头外的帮众其实大部分都是在周围靠抗包过活的苦哈哈,不过他们和现在正在码头李干着的那些劳力不一样,他们算是高级苦哈哈,专门为宝庆帮扛活。
作为这个码头原有的地头蛇,宝庆帮当然也会保证他们每天的收入,只要有船必然是他们先上工。随着武汉成为华夏的中心,湖南的煤越来越多的往这里运来,宝庆码头的生意当然也越来越好,给宝庆帮当马仔的苦哈哈当然也就越来越多。当然的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每个月2块钱的所谓“码头管理费”那是不能少的。
不过,2块钱对于这些一个月也就10块钱左右进账的苦哈哈们来看似不少了,但是真的要让他们给宝庆帮玩命那可就不太可能了,虽然苦哈哈们大部分都没读过书,不识字,但是面对的敌人有没有危险还是分的清的。
本来吴师爷是想鼓动众人冲击码头的,但是在那些无处不在的枪口和战车的威慑下,人们并不愿意冒险,一番折腾之后人们只是围在围栏外站着呱噪,典型的出工不出力的典型。
苦哈哈们的老油条让吴师爷很恼火,但是他自己的手下人不多,就那么几十个,混在人群里推波助澜一番还好,让他们硬逼着人们冲击码头看来是不好办,这让吴师爷急的有些上火,嘴角不知不觉的出了水泡,也不知道是昨天的辣子吃多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码头里走出了个当兵的,大刺刺的越过防御线站到了大门口那最多的一群人前面。吴师爷一看,有戏!搞**最怕的就是对方不配合,现在终于有人出来了,而且对方就一个人,拿着个喇叭明显是要理。
理!吴师爷此时心里冒出了这个词语时突然笑了,和他吴老鬼理,这不是找死啊,他吴某人当年年轻的时候在绍兴刚刚出师时就是当地出名的铁嘴铜牙,现在在宝庆帮混了这么多年,不堪比诸葛丞相舌战群儒,搞定这些不识字的丘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要不然自己这个吴老鬼的绰号难道是白来的。的死人气跳脚就是的他吴师爷。现在这个丘八竟然一个人跑来想理,这不是找死啊,看我三寸不烂之舌的周围这些苦哈哈不把他锤成肉饼。
吴师爷正踌躇满志的幻想着等下怎么鼓动周围的帮众,怎么给对面的那个当兵的好看的时候,那个拿着喇叭的丘八却在众人面前停下,随后低头摆弄起手中的那个话家伙。
“喂…喂…没问题!”
这个白sè的喇叭似的东西看起来不大,不过发出的声音却不轻。
“现在码头需要一万能做重体力的工人,一个下午3块钱,包晚饭,有兴趣的到码头的各个门口报名。”
完这句话,那个当兵的完全无视跃跃yù试的吴师爷,转身就要走。
“大家别上当,他们是骗大家的,这么多天了,有谁拿到过钱?有谁?我们有兄弟九死一生的逃回来,这些当兵的把我们找去不是要做工,而是把我们兄弟们当燃料,看到那些大车怪物没,他们都是吃人的,吃了人才能跑,才能吊起好多东西。大家千万别上当。”
吴师爷见那个当兵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脑子一机灵想出了这么个毒计。
那些大机器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周围围观的苦哈哈们都见过,第一次见那是惊为天人,轻轻松松可以吊起原先需要十多个苦哈哈忙一早上的东西,所以这怪物吃人才能这么厉害的法也不胫而走传的到处都是。
不过大家其实都知道,这是个笑话,茶前饭后添个聊天的作料而已。没想到心急燎火的吴师爷竟然拿这个事。那个当兵的听到了这么个话不禁扑哧一笑,转过身来看着正在那里嘶声力竭的大声叫唤着的吴师爷,随后举起喇叭问道。
“这位先生很脸熟啊,哪里混的啊!”
这个当兵的难道认识自己?吴师爷一惊随后想了想回答道。
“鄙人吴仕举,不才,添为宝庆船社大掌柜。今天是为了你们粗暴的占了我们的码头之事,我和我们的工友们过来找你们评评理的。”
“呵呵……”听着眼前这个黑社会分子在那里理,这个当兵的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用手压着喉间,在那里了几句,可惜,离的太远,周围又太吵,吴师爷根本没听到对方在啥。
过了一会,对面的自言自语已经有些时间,也不理会吴师爷这里的事情,这让吴师爷有被人嘲弄的感觉,刚想发飙,就看到对方举起了喇叭又起话来。
“原来是宝庆帮的吴老鬼吴师爷,失敬,失敬,您我们的机器吃人,有证据吗?”
“这还要什么证据?你在宝庆码头附近问问,谁不这么?那还有假?”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的,你不是有人九死一生逃出来吗?让他出来当面清楚!”
“你……你是想杀人灭口吧,那个兄弟逃出来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家里呢!”
“是吗,你这种人证我也能找出几十,几百来,我你们宝庆帮草菅人命,jiānyín妇女,巧取豪夺,扰乱治安,你认不认?我也有人证啊!”
“你这是血口喷人,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呵呵,是吗,如果这么,你的辞不也一样?你这些大机器吃人?那我让你们看看好了。”
着,这个当兵的又按着喉间了几句,不一会地面开始震动,只见一个有着巨大钢架朝向天空,下方挂着一个一人大的铁钩的大机器隆隆的从码头内部开了出来,而那地面上的震动就是这个大家伙所引起的,它的到来,让现场所有的人都不禁后退了几步,给他让了一块地方出来。
大机器一直开到当兵的身旁才停了下来,那个硕大的铁钩不停的晃悠,让当面看着的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最后砸到他们的头上,吴师爷连带着身边的人群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让他们觉得有些安全了才停下,现场最后留出了一个硕大的空地,给这个大机器。
那个当兵的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又有些为这个时代的人悲哀,摇了摇头,随后爬上机器的履带,往驾驶室的门上敲了几下。
门开了,出来一个带着黄sè投盔的人,身上穿的并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军装,而是一sè黄sè的宽松大夹克,那布料看上去很像吴师爷见过的美利坚船员的工作装。此时,这个当兵的一边笑,一边把喇叭给这个穿着黄衣服的人送了过去,只见他拿了喇叭粗鲁的就在那里骂了起来。
“哪个狗屎老子的履带吊吃人的?站出来!看老子不把他打的满脸花儿开,让他知道知道为什么花儿会这么红!”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骂人方式突然间让现场安静了下来,随后不一会,猛烈的笑声传满了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甚至包括不远处茶楼上的蒋凯申。
“这个人骂人的方法很风趣啊!这满头染血,果然看花儿都会红的!”
作为一个并没有读过太多书,但是却又走上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位置的人,他的经历里既有底层的黑社会社团的认知,又有高层的阳chūn白雪,所以也比常人更能体验当前的这种市井怒骂。
不过大家都在笑,有一个人却笑不出来,那就是被威胁要让他看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的当事人,吴师爷!吴师爷一直自诩是个文化人,最擅长的就是用嘴对付人,对方越是理越是容易被他吴老鬼整。
但是吴师爷也头疼一种人,那就是粗鲁的完全不讲理的家伙,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面对这种人吴师爷总是觉得力气不知道往哪使,所以能避开就避开,遇到这种人的时候吴师爷总是深刻的感受到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真实含义所在。
而现在,面对这个开口就要让他脑袋开花的主,吴师爷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只能指着对方气得满脸通红。
“你……你……!”
“你什么你,原来是你他妈的胡八道啊,老子的机器如果能吃人,第一个吃的就是你,cāo他娘的,见识一,就知道胡八道!老子的机器如果吃人,能有这么大能耐?你这身板给我去抗抗大包试试,不把你的肺给憋坏了又能扛出多少来,吃你能有啥好处。”
“你……”
“你个鸟,不学无术,只知道持强凌弱,你活脱脱就是个黑社会混混,这里的jǐng察都他妈吃干饭的,这种人怎么还在四处蹦跶,早他妈该抓起来枪毙了。
这里谁管事?”
到这里,这个粗鲁的工友突然转过头来问起了那个当兵的。的确,在他的意识里,怎么会有这么无聊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他的机器吃肉,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他在1938年,而是仿佛回到了穿越来的那个时代。
一旁的当兵的也觉得有些好笑,也忘了忌讳,而是很配合的在他耳朵边了几句。那个工友听完也没反应过来,反而一本正经的了句。
“原来是蒋光头啊,怪不的这武汉管的怎么糟糕。”
他或许是无意的感慨,但是这些话原原本本的从开着的电喇叭里传遍了现场所有人的耳朵,也同样让不远处茶楼上的蒋凯申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