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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此物有异,”张津铭皱眉,将玉葫芦置于灯光下细细端详,“这葫芦有些古怪。”
“津铭,何事困扰?有何不妥?”唐文远问道,尽管他的年纪和地位远超眼前中年人,但面对他时,那份面对乔治的傲气已不复存在。
“此物确有价值,然而雕琢之日仅历两载余,按理……不应是这般古老的神器……”
自进入休息室起,张津铭便不断把玩手中的玉葫芦。虽非古玩专家,但他常接触玉器,识得这是新雕之玉。
“奇妙,真是奇妙,这葫芦内如何凝聚这般生机?”张津铭面露困惑,低语几句,抬眼扫视室内众人,忽然自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圆盘。
“呵,果然同道中人……” 见那人取出之物,胡里嘴角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唯有他们这行当之人,方能识得此风水葫芦的珍贵,远超寻常古董。
然除胡里之外,其余众人皆目瞪口呆,因为他们清晰看见,那人手中竟是一个罗盘。
进入休息室的,皆是见识非凡之辈,即便是维安,也深知罗盘的神秘力量。于是,众人望向名为张津铭的男子,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奇异色彩。
要知道,在这个国度初创之际,火化之风盛行,古老的风水之道随之黯淡。即便在偏远乡村或某些隐秘之地,仍有少数人会秘密请教风水师,但此类行为鲜有公开,即便当事人亦谨慎行事。
因此,像唐文远这般,身边常伴风水顾问,实乃国内罕见之事。在这个时代,风水相术仍被视为旧时代的迷信,无人敢于公然推崇。
当然,众人皆知港人对风水信仰深厚,然而耳闻与目睹之间,总有些微妙的不适感。
“胡里,你的翡翠葫芦有何玄机?”
在这屋中,唯有卫红军略知胡里一二。此刻见这位来历不凡的老者如此看重,心中自然明了。
“呵呵,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罢了,师父所赠。”胡里微笑回应,低声说,“卫叔,我不是还欠您银两吗?兴许卖了这块玉,就能偿清了。”“。”
“这...这东西如此珍贵?”
胡里言辞轻松,卫红军则惊讶得合不拢嘴,这粗糙雕琢的玉葫芦,竟价值连城?
“卫叔,还不知晓,得看别人出价多少。”胡里摇头,不愿多言。其实,他心中也没底。师父曾提及风水宝物的珍贵,但他从未见过交易,如若价格低于预期,他是不会轻易出售的。
胡里与卫红军的窃语并未引起他人注意,此刻众人目光聚焦在那位装扮奇特、举止神秘的张大师身上。他将玉葫芦置于桌前,手持罗盘在室内缓步移动,每至一隅便稍作停留。
“咦?”
当张大师经过胡里身旁时,罗盘上的指针突然疾转,原本指向玉葫芦的磁针,在旋转后对准了胡里,张津铭眼中闪烁着光芒,紧盯着胡里。
“年轻人,你...身上是否还有其他宝玉或是守护符之类的东西?”
张津铭的普通话虽不流畅,但意思清晰传达,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朝胡里汇聚。
“哎呀,差点忘了这事...。”
听到张津铭的问题,胡里心中苦笑,明知对方是风水行家,手中还有罗盘,自己竟如此大意。
“没有了,就这块玉,还是先祖所赐。”
胡里内心责备自己,面上却毫无异样。原本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紧握着那枚被他常伴左右的铜钱,无形而神秘的灵力从他的掌心溢出,悄然笼罩住那枚铜钱。
与此同时,张津铭手中的罗盘,那根指向胡里的磁针突然飞快转动,约五六个呼吸后,它重新指向桌上的翡翠葫芦,那个蕴藏着生机的神秘法器。
“嗯?怎么回事呢?”
见罗盘恢复正常,张津铭困惑地瞥了胡里一眼,摇摇头从他身边走过。
胡里见那人持罗盘走向桌子,暗暗松了口气,但握着铜钱的右手依旧未曾松开。据古籍记载,古代的风水大师能以空手布设灵阵,凭借自身沟通天地阴阳,改天命、寻龙脉,都不需借助罗盘。
然而时至今日,那样的人物早已销声匿迹,现在的风水师全靠罗盘探测磁场定位,判断吉祥之地。
眼前的张大师正是借罗盘感应翡翠葫芦的生命气息,只是胡里刚刚疏忽,未察觉自己还携带着另一件风水秘宝,险些暴露秘密。若磁针指向的是卫红军,张津铭或许会追查下去,可胡里太年轻,张津铭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有撼动阴阳之力,因此胡里的秘密得以保全。
看着罗盘磁针的指向,张津铭嘴角扬起微笑,随即收起罗盘,对身旁的唐文远说:“唐先生,这个不错,可以买下,书迷们也会喜欢的。”……
“只是不错而已?”
听见张津铭的话,胡里轻蔑地抿了抿唇,心中并不认同。这翡翠葫芦虽在他手中不算稀奇,但在行家眼中,绝对价值连城。
眼前的老者和张津铭虽佩戴了不少檀木手链与挂饰,但那些都是凡物,不含半点阴阳灵气,连影响罗盘气场的本事都没有,远不及他的翡翠葫芦。
“年轻人,你的这件物品是打算出售的吗?”
唐文远听后看向胡里,接着问道:“如果是,小朋友,你自己报个价吧?”
尽管是购买他人之物,唐文远的气场依旧强大,这不是他刻意为之,多年商业帝国的领袖地位让他难以改变这股威严。
“对了,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还没等胡里回答,张津铭突然插话:“年轻人,能否讲讲这东西的来历?家里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身为风之祭司,张津铭深知那些庙宇中供人请购的护符并无实质力量,论及驱邪避厄,眼前的风水葫芦实乃无上宝物。
然而,此行他是受唐文远之邀来到京城,即便他对这葫芦垂涎三尺,也不敢与雇主争夺。
张津铭心中有数,尽管他在港澳及南洋一带享有声誉,但与唐文远相比,仍是微不足道。因此,尽管心动,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胡里,“这个,是先祖遗留,极其珍贵……最近手头紧,才考虑出售。”胡里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对玉葫芦的留恋。
“先祖遗留?”张津铭面露讶异,却没有深究,而是靠近唐文远,低语道:“唐先生,速购此物,否则恐生变故……”
张津铭推断,胡里的先祖必然与他的领域息息相关,也许是中国某个风水宗族的直系后裔。能将这世间罕见的风水葫芦传给后代,就连唐文远这样的富豪巨擘也难以办到,此物已超越了金钱的价值。
故而,张津铭在听到胡里的话后,不再打听他的身世,因为一旦得知胡里出自某风水宗门,再购买这所谓的“偷卖”风水葫芦,便是违背了行规。
唐文远老练世故,怎能不解其中之意,随即发问:“年轻人,出售便说个价。”
“我也不知价值几何,从未出售过。”胡里摇头,再次将球踢回给唐文远。
唐文远思索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我想为一位晚辈购得此物,这样吧,我出个整数,你愿意让给我吗?”
“十万?小友,成交吧。”刘维安见状,连忙轻触胡里的手臂。
“不卖!”胡里摇头,虽未涉足此类神器交易,但他明白,绝非十万就能购得。
老人瞥见胡里与刘维安的小动作,却没有收回手指,开口道:“不是十万,是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