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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俩家伙不过是练气修士，那师父为何不先动手呢？”秦梦琉轻轻擦拭手头短剑，将心中不解说出。
赤红色的短剑，正是刚才李家修士踩着的，一柄飞遁专用的四品法器。不过现在属于某七岁，啊不！过年长了一岁，已经是八岁萝莉了。
“因为我是瞎子。”郑乔淡淡回答。
“啊？”女童绛舌微吐，可内心却愈发搞不明白。
照平日来看，瞎子师父行走闪躲毫无半点失明模样，就真像他所说那样，可以用“心眼”来看清事物，活似某间谍电影里透视偷窥多用途眼镜，戴上后一眼扫去皆是赤裸裸光猪成片，不愧痴汉本色。
“所谓心眼，不过是筑基修士的神念罢了……”郑乔也不忌讳，慢慢解释道。“纵使我修行过心眼秘法，神念覆盖的视野范围，也不超过二十丈远。”
师徒二人此刻正站在乳白云幡上，依托云气庇佑，即便时速接近300公里也感受不到半点风声震动，堪比封闭式高速磁悬浮列车。
“难怪师父您一听那‘道友’就走这么急……”秦梦琉立下明白过来。“感情是看不到对方人数，才刻意激起对方追逐，通过风声辨析数量水平什么的。”
“不错！”郑乔刮下胡须，淡淡称赞了句，接下去详解。“如果那俩人用隔音术法，距离我二十丈外操控法器攻击，那自然性命可保，或者……”
说到这，郑瞎子讽刺地笑了笑，压低下声音：“或者他们的神念足够操纵三件法器……”
当然，这是明显的嘲讽句。练气级别的修士，神念最多操控攻防两件法器，如果要操控飞遁用法器，那剩下的神念只能攻防法器选其一。也正因为此，郑瞎子才严厉警告小梦琉，不到筑基就好好呆在地面打斗，别以为能飞就在跑天上去比划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郑乔才降下飞遁速度，抛出一枚指引玉符，跟随前进。翻过几个山头，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一个充满迷雾的山谷谷口。
“这里是南山集。”收起玉符，瞎子师父自顾自说着，似乎在为徒弟解惑。“是散修们常往来交易的地方，每年这个时候，总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会在这儿出现……”
郑乔讲解得并不快，但很细致，将各类注意事项都说得清清楚楚。譬如不要把真面目视人，不要问人或东西的来历，不可在集内大打出手等等。
“记住，把这些东西都卖出去，另外买些自己喜欢的。”等云雾开始翻滚，郑乔就把两储物袋丢到秦梦琉手上。
跟着，他就化作一团云雾，溶入谷口，察觉不出半点异状。
“新来的？面目倒还俊俏。”雾气中突然走出两人，他们都戴着看不出容貌的兽头面具，只能从声音勉强判断他们为男性。
“是啊，我叫基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深褐头发的少年腼腆作答，丝毫看不出强夺基友妻的人渣像来。
当然，这不是真面目，仅仅是幻形玉符带来的变脸能力而已，让秦梦琉暂时获得某种视觉上的伪装。
就像超级英雄总需要眼睛西装什么的来掩饰自己，平时好扮作记者四处把妹，等寂寞时常常科学怪人灭世混蛋啥的跑来为他造势，帮忙烘托恐怖气氛，以此敦促美女早日敞开心扉说“I/LOVE/YOU”……呃，你说再下去？自然是黑屏闭幕日李万机啥的……
“声音还真嫩……基拉？好奇怪的名字……”戴着虎头面具的暗暗嘀咕道，虽然他们也明白，来这里的没人会讲出真名。
奇怪个鸟！你当我愿意顶着这人妻杀手基友遍世界的残渣名号吗？还不是各种颜色奇异头发被列入禁止事项，要不然我早改名叫夏亚·阿兹纳布，戴上面具飙出红色有角三倍速来了。
“算了，取什么名字是你自个的事，但要进南山集就必须先交一丹灵石！”另一个戴猪头面具的大大咧咧走上前，摊
开手掌，打断道。“快点，小子，这是规矩。”
“呃？”名叫基拉的少年突然脸上挂出微笑，调侃道。“两位，我要真拿得出来，你们敢收吗？”
“呸！我就知道，这招连杂鱼都骗不了……”骗局被揭穿，那俩人也毫不在意，只转过身，招手让少年跟上。
不知靠什么办法，此二人在云雾中来回兜圈子却丝毫未迷失方向，大概走了有一柱香时间，他们才领着唤做基拉的少年走到一块巨石前。
“下面就是了，自己沿着走就是了。”推开看似沉重的巨岩，虎头面具者指着下面说道。
岩石下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暗洞穴，它似乎吞噬去一切光明，看不出尽头。
“多谢。”基拉淡然点点头，用脚先踢了块石头下去。
“就知道你们这帮黑户多疑……”另一人低声笑道，再次摊开手掌，朝少年提了个建议。“只要一丹灵石，我可以在你面前先跳下去，如何？”
尽管看不清面目，但少年从直觉上否定这个建议。
于是，他扭过头去，背手掐诀，悄悄运起真元，朝那戴着虎头面具的男子展露明媚笑容，用这张迷倒阿湿男勾引老虎的诱受脸和蔼问道：“是跳下去吗？”
“呃，是…”男子点点头，不知怎的，突然觉着面上燥热，有种不吐不快地冲动。
待答话后，他又挠挠屁股，觉着下身有种痒痒的空虚感，心中不由念叨：这小哥还真是俊俏，真连香伊院的粉嫩娃儿也不及他三分，也不知小哥那里是否一样令人销魂……
很多人迷信暴力，他们甚至忘记暴力的真正价值并不是摧毁，而是迫使对方按自己意愿行事，是一种影响力。就像核武器最大的价值是在发射架上，而不是乱射后大家用石头打第四次世界大战。在这个目标上，财富的诱惑同样是影响力，权势的吸引也是影响力，甚至说客的舌头，美人的容颜，它们也都能成为影响力，而且很多时候，更加有效。
“果不是修士！”当初就有些奇怪，这会魅惑术法既成，秦梦琉更是确信无疑，这俩看门的是凡人。“或许是怕来者以为黑吃黑的缘故吧……”
少年耸耸肩，也没多想，就将脚步缓缓移到黑洞附近，稍迟疑后，一跃而下。
“切，这也不上当，那些黑户果然精得很？”推上岩石，略感失望的声音在交谈间传出。“都怪你，答什么答啊，今晚相公的钱可得你出……”
刚一跳下，秦梦琉就感觉脚下一片空虚，跟着耳边响起呼呼的气流喘息声，她就像失去风帆的小舟，在黑暗的巨涛间随时可能淹没。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再尝试这种身不由己之感，心脏快跳到嗓子眼的经历，一次都嫌太多。
毕竟该位面可没某白色有角变形兽，更没装13但不傻13的天煞孤星别扭少年出来救场，美少女即便掉进重力区几万英尺高度还能一脸淡定，坚信自己魅力无敌必定在最后一秒有内裤外穿的超级英雄出来寝取。
幸好瞎子师父的说辞没错，坠下数息后，一股无形之力渐渐缓冲到女童身上，让她坠落得越来越慢，犹如一根鹅毛从空中撒下。
“到了！”当光明重现，化身做基拉的宅少女，终于见识到南山集的真面目。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数十丈高的石笋柱子支撑起上层岩壁，天顶上撒下发光苔藓诡异的淡绿色光芒，冷冷照耀着太阳无法直射的黑暗世界。
小萝莉暗暗吐槽道：“喵的，这不是山寨版的幽暗地域吗？可惜没有银发皮装御姐抽鞭子，也没RP威武的三爷双刀，只有一群猥琐到连容貌都不敢显的非洲人，别告诉我这里领头的叫特留尼西特……”
所谓“非洲人”，指的正是洞穴中各式各样不敢显露真面目的修士，他们或者笼罩在一团浓雾中，或者是套着别扭难看的面具头套啥的，颇有忧国骑士团往昔的低调风范
。
“新来的吧！”没等秦梦琉伪装的少年刚落地，两个同样头戴动物面具的暗部……呃，说错，应该是修士主动凑前，指着洞穴中心位置的石笋说道。“先去出口领牌子吧，免得等太久要住店，俊俏小哥。”
虽然不太明白，但真萝莉伪少年还是顺从指点，先去领所谓的“出口牌子”。刚走到中心石笋附近，就发现很多修士聚集在此，堆得好似春节前的火车站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秦梦琉随手拉了个头戴公鸡面具的修士，向他问道。
“新来的吧！”那修士上下一打量，眼睛位置便散出异样光芒，语气热情地细细说来。
原来，由于散修们杀人夺宝习性太重，再加上到此黑货多是来路不正，为了保证来南山集交易修士的安全性，这里采取宽进严出的手段。进来容易，有好几十扇门；但想要出去，那就只有走中央石笋这一扇门。
这扇门后有十二条不同出路，每条路皆通向不同出口，每半个时辰开启一次，一次只能走一人，专门由筑基修士陪送出去。这样一来，出手重货后，基本不必担心被人尾随袭杀，而且十二个出口皆有重重迷雾阵法，绵延十数里，想要蹲点劫杀也是不易。
“嗯，这法子好！”小萝莉听后，不得不点头称道。
要是某交易市场，进门被杀人夺宝抢一次，出门又被杀人夺宝抢一次，那谁还敢来？脑子抽筋嫌自己命不够长吗？就连枪支遍地的花旗国都知道无安全无消费，所以赌场附近的治安总是最好的，不仅抢劫杀人的少，甚至小偷小摸都少。要是异界市场再不狠抓安全问题，那真叫把命活到乌龟身上去了。
“那是，这法子可是我们兄弟会的总攻，黑日巫妖大人想出来的！”男修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显出胸口处的赤色菊花标示。“要不是以安全性著称，我们南山集怎能在百年内成为这块唯一的黑货流通场子。”
“总攻？”秦梦琉感觉脑子抽了，难道异界也有如此强大的存在吗？身为总攻，又“黑”又“日”，还名曰“巫妖”，想必是年龄不忌，性别不忌，人畜不忌……太邪恶了，太邪恶了，纯洁善良的小朋友千万不要学！
至今尚为受身的某宅萝莉泪流满面，唯有心中不屈的斗志在高呼：“反受为攻！反受为攻！反受为攻！”
“总攻的才智不仅仅如此！”或许是显摆的缘故，那修士继续说下去。“就连南山集这名字，也是黑日巫妖大人想出来的，取典‘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一句，真是文采风流，湿情妾意……”
不知怎的，在说道“采菊”二字时，男修突然握上少女手腕，眼睛发亮，声音愈发婉转，颇有“曲径通幽处，黏黏不绝期”之感。
“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不如……”那面具男双目射出异光，吓得小萝莉当场菊花一紧。
“这个，我还是先领牌子去，兄台下次再见！”拉基少年尴尬地笑了两声，急忙抽回手，隔着衣服不停搓动。
喵的，真是冤孽啊，难道说扮演某人妻杀手就这么倒霉，不就名字里带个“基”字嘛，好歹后面还有个“拉”字，尽管二者皆为不伦的同性之爱，但也没必要给我整个基友团出来吧，要换做拉拉团什么的，咳咳，那我还勉强可以接受。
好容易甩开那兽面搅基怪，走到领出口牌子的，唤作基拉的少年，总算长喘了口气，再没有那种“如梗在菊，小内裤松”之感。——面前坐着的好歹是个不戴兽面具的中年道士，总不会当场兽性发作，玩菊花开瓶盖，菊花通油轮，菊花……什么的！
还没等小萝莉张嘴，中年道士就眯缝起眼睛，把来者上下扫了遍，略带失望地嘀咕道：“原来是个女娃，才练气四层都能进来，外头真是越来越乱了……”
随即，他遍丢出一张竹牌，上面写着“贰佰零伍”，将秦梦琉草草打发，连现在排到几号都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