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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关在走下花田的过程中一直在后悔。
后悔……
当初要是不给联系方式是不是就好了?
这么多天,??他的私人微信每天都有褚礼的问好。
早上一条,中午一条,晚上接近十二点又是一条,??一条多余的话都没有,像个准时准点的打卡机器。
贺关没有回复过。
一开始答应了楼冬藏不会违约,??现在他和楼冬藏又开始了恋爱关系,??贺关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和别人的可能,??自然不可能给褚礼别的……
虚无的希望。
之前褚礼只是说暗恋,??他也就随他去了,??但他要是有心去找,??说不准什么时候贺关就被他扒了马甲,到时候又是一串麻烦。
所以贺关及时叫停。
贺关一开始让任宁把自己的微信给褚礼,意在安抚,??现在事态成这样……
褚礼应该也就难受一会儿吧……到出道的时候怎么也该好了吧?
看褚礼最近状态一直不错,应该从那次轮船事件里出来了?
话是不是说狠了……
但贺关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拿到了井家豪的无人机。
无人机并不是实时回传,??据生活助理说,导演最近要换实时回传的新款,但是mv开拍,??先来了苗圃这边,没有及时过去挑选,现在只要取走sd卡就好,误打误撞避免了这次事件传播。
贺关和制作人确认过,??这个sd卡全是这几天计划拍摄的三十秒。
现在导演走了,第二个导演来,??和这个拍的基本不会一样,??再加上井家豪这几天拍的成品确实一般,??直接毁掉就可以。
他把剪碎的sd卡扔进门口垃圾桶,开车回家。
在路上,他打开对讲机,并不说话,三秒后关掉。
接着,对讲机按钮由红转绿——
是对面说话了。
“剩下脏手的事就和您无关了,楼老先生吩咐过,我们会处理好的。”
“好。”
贺关关掉对讲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累。
他靠着车座休息,觉得刚才和井家豪握过的手有点痒,挠了一下,发现自己整只手都在泛红。
他对什么过敏了。
这时车到藏冬园门口,贺关下车,忍着痒意,没有去挠,接起电话。
“喂?爸爸。”
楼英杰咳嗽两声,说:“贺关,你那边没事吧?我听荣律师说了……需要人吗?我派点人给你吧,注意一下安全。”
贺关:“爸,这倒不用。就是我想要个随叫随到的医生,可以吗?最好是……嗯,最好是心理学方面的老医生,或者精神科的。”
楼英杰笑了两声:“知道你是好心,但别希望他对老四有什么用。全淮阴……全国的好医生老四都见过了,你找我要个这种医生,还不如要个外科医生,做家庭医生绰绰有余。”
贺关仔细想了想,觉得楼英杰说的也是:“好。”
楼英杰又问:“现在住那边是不是不太方便?”
贺关懂装不懂:“嗯?没有不方便,挺大的。”
楼英杰:“你这孩子……你会听不懂我要问什么吗?”
贺关笑了笑,说:“爸,别给房子了,你自己留着住吧,这里够住了,很大的。”
楼英杰:“给,该给。他们都有,你们家也得有嘛,当时婚礼都没有,现在婚房总得有吧。别推辞啦,好不容易送个小玩意儿给你们嘛。”
这个你们家倒是让贺关愣了愣。
他和楼冬藏两个人……是真的组成了一个小家庭了。
“最近你干得很不错,我很期待你的成果,别的不说,你可比老二老三让我放心多了……那两个不成器的……”
贺关及时从他的后半句里回神,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那就谢谢爸,爸你最近是不是总咳嗽?换季了,注意身体,过两天我去看看您。”
楼英杰:“你要来看我?那好啊,那好啊……正好我这几天有点乏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贺关:“那就这周日?到时间我去找您。”
楼英杰:“那这么定了……我去歇一会儿。”
贺关:“好。”
人老是很快的,也可能很突然。
贺关前些天见楼英杰,老人还能和朋友谈笑风生,今天和他聊天,可能也确实有点身体不好,听到的全是疲惫。
贺关很快接到了荣律师的电话,要把楼老先生手底下的一处房产过户给他,让贺关准备材料。
贺关一一应下,问了一句房子的地址。
荣律师发给他一个地址和一张图,市中区,离公司很近,而且是一楼的大平层,小区设施很不错,出入方便。
贺关把房子信息记在备忘录上,向家里走去。
随着他走进门,手里的痒意减少不少,也不再泛红,人却越来越困。
贺关最近总有这种“症状”,随着越近越走进这座园子,他会越来越放松,不由自主就开始犯困。
他走进门,把衣服放在门口柜子上,楼冬藏刚刚从书房出来。
楼冬藏关上书房的门:“今天回来很早。”
贺关这时已经困得眼皮有点耷拉:“嗯……突发事件,解决完就回来了,好困。”
楼冬藏循着声音走到他面前,手摸到他后脑,温柔地摩挲。
贺关朝他靠近一步,抱住他,黏人地说:“去沙发,我想躺着……”
楼冬藏:“嗯。”
被他抱着的人在家还穿着棉拖,跟着他一步一步挪向沙发,拖鞋底和地毯摩擦,发出柔软的摩擦声。
贺关看他要坐在沙发上,及时出言提醒:“别坐着,躺着。”
楼冬藏:“?”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换了个姿势,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
贺关站在旁边,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踩上沙发,趴在他身上抱住他。
他把脸埋在他胸膛,说:“楼冬藏,让我充会儿电。”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抱了会儿。
贺关休息够了,觉得没那么困,在他胸口闷笑:“刚才等我上沙发,是不是期待了,嗯?”
楼冬藏一下就笑了。
他这个笑笑得很快,很快身体重新稳下来,抱紧他:“不期待是假的。还以为……”
贺关:“还以为什么?”
他话音一落,耳边一凉,被人亲了一下。
“还以为你要检查作业。”
贺关笑得停不下来。
他们抱在一起,贺关又笑得很凶,笑得他们一起震动,声音都窝在沙发里。
贺关笑够了,才说:“这个检查作业肯定不是我想的检查作业……是不是?”
楼冬藏在他发顶按揉:“那个作业还没做完。”
贺关稍微抬头,被他按得扬起下巴闭目养神:“你竟然划水?三百字都做不完。”
他被揉了几分钟,感觉楼冬藏可能被自己下巴硌疼,稍微往前窜了点,脸埋在他肩窝,想了想,问:“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他蹭动的时候,难免和楼冬藏贴到。
楼冬藏爱不释手地摸他的头发,很轻地回:“嗯?怎么这么突然?”
贺关:“太不方便了,想搬家。”
贺关和楼英杰打电话,楼英杰问是不是不方便,贺关说没有、挺方便的。
但和楼冬藏说话,他根本不会介意那么多,上来就是……
这儿不方便,我不想住啦。
撒娇呢。
楼冬藏:“好。”
贺关又想了想:“可你不能喂鸟,也不能种花了。”
楼冬藏:“鸟很麻烦,还要每天打扫。花可以盆栽,带到新家。”
贺关:“真的?”
他问完,又自己否了自己:“可这边你都熟悉了……”
楼冬藏语气不太好:“你准备把我一个人留这?”
贺关:“等等、等等,我可没这个意思,你怎么思维发散得这么快!怎么转到这——”
他语调突然一变:“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挠我!哈哈哈哈哈哈手拿开!犯规!”
他们闹得有点过了,楼冬藏腰腹力量又很不错,坐起身,追着贺关挠他。
贺关被他挠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只剩额头抵着他肩膀、窝在他怀里喘气的份儿。
他坐在楼冬藏身上,被他挠的用力夹紧自己胳膊,一边躲一边求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挠了你……我不行了真的……”
楼冬藏收回手,听他慢慢喘气,平复呼吸,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贺关已经对他这样的抚摸适应良好,还会回应。
比如现在,贺关就会拿额头回蹭他。
可不够。
那么温柔的贺关,选了一个……让楼冬藏最不会抵触的搬家方式。
为贺关付出的方式。
你同意搬家是对我的付出,是为了让我和你生活得更好做出的退让,这很有意义。
这一点也不“没有意义”。
刚失明那段时间,楼冬藏想了很多次,他活着有什么意义?
看点不知所云的书,不能自理地活着是意义吗?
那还不如死了。
但贺关来之后,贺关答应和他试试之后……他甚至很久没有想过这个话题。
他会期待。
他会期待贺关每次回家和他说话是什么语气,今天是不是在公司太累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可以告诉他吗,可以依赖他吗,可以在他怀里贴着他和他说话吗?
可以吃过饭一起休息吗?可以看着书突然歪倒在他腿上吗?可以和他一起看花种的怎么样了吗?
可以。
贺关的所作所为都在说,可以。
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接吻,可以做一些无聊的事,可以笑闹。
而这些事从来不会让他觉得……没有意义。
这让他想看见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强烈。
之前是因为想看见贺关长什么样,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这个要再往后排。
目前更让他觉得难以克制的是……
想看着贺关的眼睛说……
我爱你。
我很爱你。
我比我想象中还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