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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庭生脑子里飞快冒出了几个想法，莫斯年肯定不知道南园里住的究竟是谁，他今天是来找小离的，小离大概躲到南园去了，才惹得他们两人又有了交集。</p>
“你管得倒还挺宽。”莫庭生冷哼了声，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把我孙子怎么了？他到底是个小孩，你做爸爸的，总跟他斤斤计较什么？”</p>
斤斤计较？</p>
莫斯年鼻间溢出一丝冷笑，都懒得说话，</p>
临收盘的时候黑了莫氏集团所有工作电脑，资金损失不说，还让薄暮白那边有了喘息的机会。</p>
这也就是莫离，他抓出来打一顿屁股，关两天禁闭能了事。换作别的人，怕是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p>
“小离人在南园，您老跑一趟，把人带出来。”莫斯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莫说外人，莫庭生都有点怵他，可转念一想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去过南园，但吃瘪了。</p>
莫庭生心里暗道稀奇，这林染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能制住他。</p>
他口里叫着：“麻烦，老子没个老子样，儿子不像儿子！”还是动身去了南园。</p>
小离正往外走，看见爷爷，跟见了救星似的扑了上来。</p>
“爷爷，小离知道错了！”扬起小脸，眼里泪汪汪的，“爷爷最疼小离了是不是？爷爷不要生小离的气好不好？气坏身体，小离也会心疼的……”</p>
这也是林染教的，第一招对爷爷装可怜，抓住保护伞。</p>
莫庭生果然当即就心软了，都不忍心对小孙子说重话，他抬头看了眼林染熄了灯的房间，暂时也顾不上她，带着小离回到书房。</p>
莫斯年就坐在梨木椅上，眸光深冷地瞥他一眼。</p>
“看来我平时太惯着你了。”他嗓音很淡，听不出情绪。</p>
小离却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书房里的温度都跟着冷却了下来。</p>
莫庭生皱着眉说：“你别拿对付外人那套来吓唬孩子！”</p>
莫斯年也有点不耐烦：“今天的事得让他长个教训。”</p>
爷爷都未必能保住他。</p>
这时候，林染教的第二招就用上了。</p>
——“你爸爸生气起来，软硬不吃。而且，他最烦人哭，你先道歉，再直接装晕。反正你身体一向不好，他会信的。”</p>
“爸爸……”小离一边回想着林染的话，一边忍着眼泪走到莫斯年跟前，“对不起爸爸，小离做错了。小离不是故意的，小离只是太想你了，小离怕你把我放在爷爷这里，又像以前一样，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一次……”</p>
偷眼看莫斯年的脸色虽然没有立即好转，但也不像刚刚那么臭了。</p>
小离根据林染之前的指示，继续添火，小心翼翼地拉着莫斯年的袖口，可怜兮兮地忍着眼泪问：“爸爸，你别不要小离……你可以打小离，骂小离，别不要小离好不好？”</p>
小孩长得就是个粉雕玉琢的精致瓷娃娃，此刻强忍眼泪，眼眶猩红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p>
莫斯年其实火气消了不少，但多少还是要给个教训，没有松口：“不惩罚你，你不会长记性！”</p>
他话音刚落，小离忽然身体抽搐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p>
这个自然是装的。</p>
林染还给小离示范了好几遍。小孩智商奇高，演技也出神入化，看着就明白了，装得比她还像。</p>
而莫斯年关心则乱，居然真的被骗了过去。</p>
“徐清，去叫高医生过来！”</p>
高维那边小离信号一通就给他打过招呼了，人赶来装模作样地做检查，过程中和莫老交换了个眼神，双方都心照不宣。</p>
这小家伙是在演戏，要是戳穿他，莫斯年接连被耍，肯定不会饶了他，两个大人就陪着演戏。</p>
“莫先生，小离他身体不太好，您不要刺激他，更不要吓唬他，否则会加重他的病情。”高维一脸医者仁心，忧患者之忧的沉痛。</p>
莫庭生在旁边拿着拐杖直捅地：“你是不是想害得我莫家没后？连个孙子都不给我留？！”</p>
“……”</p>
莫斯年被他们一唱一和地弄得脑仁疼，确定小离没事后，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p>
黑色迈巴赫在路上疾驰，莫斯年坐在后排，入秋的天，车内明明没开冷气，气压却低得像结冰。</p>
徐清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一眼后座的爷，显然，莫爷现在心情非常糟糕。</p>
他咽了下口水，选择当空气。</p>
莫斯年薄凉的指尖摩挲过唇角，眼神沉黯如夜。他至此回过味来，今天晚上的不痛快，都是南园那个女人造的。</p>
莫斯年没看见女人的模样，只听了那一把嗲又酥的嗓子，他觉得反胃的东西，居然勾住了活了大半辈子的莫庭生。</p>
可笑！</p>
方才在莫宅因小离的晕厥，他关心则乱，无暇思考太多，如今冷静下来一回想，高维来得太快，像是提前被安排好的……</p>
小离虽然聪明，但到底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心思还单纯，脑子里没有这些弯弯道道。</p>
唯一的可能就是南园那个女人！</p>
她居然教他儿子来诓他！</p>
“徐清！”</p>
“莫爷。”</p>
莫斯年冷着脸道：“抽时间，去查查南园那个女人的底。”</p>
眼下他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对付薄暮白。</p>
他本来对这女人毫无兴趣，她惹到他头上来了，自寻死路，他就成全她！</p>
莫斯年走后，莫宅里的这出戏自然也收场了。高维告辞了，小离也不装晕了。莫庭生坐在床头，神色不明地问他：“谁教你的？”</p>
小离抿唇不肯说，护着林染。</p>
莫庭生心里有底了，摸了摸孙子的头，温声说：“好好休息。”</p>
第二天就禁了小离的足，把他关在房间里，两个家佣看着，不准他离开半步。</p>
莫庭生亲自去南园见了林染。</p>
“林小姐，以后不要再和小离接触。”他冷讽道，“我希望林小姐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是我的孙子，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要是妄图利用他得到什么，下场可能会很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