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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吃米饭,能抗好久。
“嗯。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吃学校强制要求的几人一组的桌饭(固定的人,固定的桌,固定数量的菜,固定数量的馒头)的时候,就经常吃不饱,中午十二点吃晚饭,下午不到两点半就饿了。”森久打开面粉桶的盖子,用量杯盛了一杯面粉,倒到了一个不锈钢盆里,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双木筷子,右手拿着盆左手拿着筷子走到了水槽边,打开了直饮水的水龙头,并调整灵敏的旋钮把出水量调到最低一档,用筷子一面搅动盆里的面粉,一面说道。
刚剑择完了豆角,拿了一个双层沥水洗菜不锈钢盆在岛台上的水槽里洗豆角,说道:“你快别提那个饭了,想起来我就一肚子火。不仅难吃,还贵,说什么怕你们刚上高中,适应不了这种生活,让高一生必须统一订桌饭。
你说说,都高一的人了,怎么可能在食堂打不明白自己的饭,那么难的卷子都能做得了了,外卖也会点,自己的生活用品学习用品都是自己买的,区区的食堂打饭还能把高一新生给难住?不过是那个食堂的承包人跟学校打好了招呼,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润,想出来的这么个损招。
每个人价格要得倒是不少,桌上净是些便宜的菜,肉的量还少,一个人一个馒头,多余的没有,那馒头还比不上我家附近菜市场馒头铺卖的馒头,长得一般也就算了,暄乎不实诚也就算了,味道还难吃的可以。
从高一下学期不强制订桌饭了之后,我记得我们年级的大部分人都不吃那垃圾东西了。大家都去自己打饭或者去学校内的超市买午饭了。”
“我记得我那会儿虽然订了桌饭,也交了钱,但总不去吃,每天都去超市买个鸡肉卷、牛肉卷、汉堡、薯条、鸡块再买个奶然后拿着回宿舍吃,或者去那个可以自己打饭的食堂买水煮肉片、糖醋里脊、土豆排骨什么的吃,我算过,就算我每顿都吃大份的两荤两素,再配一钵米饭(正常饭碗的两碗的量),也用不上订桌饭的钱。
那桌饭食堂的老板确实挺黑的,学校有些人也是够不要脸的。
我们那会儿每天连轴转,晚上最晚五点五十就到到教室上早自习,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晚上还有四节课,早上的前两节课还要学新知识,一直到晚上快十点才结束一天的学习,一天学那么多新知识,怎么可以整天吃那些难吃的东西,还那么贵。”刚剑说道。他把拌好的面疙瘩放到了流理台上,从冰箱里拿了几个西红柿和鸡蛋,西红柿洗净、去叶、去蒂、切小方块,鸡蛋搅打成均匀的蛋液。
“说起食堂的菜,我那会儿特别喜欢吃食堂做的香煎鱼条,那里面一个小刺都没有,腥味也处理得很干净,面糊挂得厚薄正好,每次吃的时候都还有点儿烫嘴,蘸上做鱼师傅自制的椒盐,那味道,我能就着这一盘鱼条吃下两钵米饭。”刚剑说道。他现在偶尔想起那盘鱼条的味道,还魂牵梦萦。上了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课,满脑子被各种新知识塞得胀疼,肚子里也早就空了,这个时候,能抢到一盘香煎鱼条,再配个酸辣肉丝土豆丝,一碗胡萝卜木耳黄花菜粉丝牛肉丝蛋花料满满当当的胡辣汤,简直绝了,饿的几乎要蜷曲的那副胃肠瞬间就能舒展开来,美味的饭菜让几个小时都处于疲累和宕机状态的大脑逐渐恢复活力。但这些年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鱼条了。
“那个我也很喜欢吃,下课之后要拼脚速了,不然很有可能排半天队也吃不上。”森久在灶上的空锅里倒了直饮水,打开灶火,等水开后准备把面疙瘩下进去。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吃那个炸物三拼,炸里脊、炸虾仁、炸蘑菇,有肉有海鲜还有菜;我第二喜欢的就是炸茄盒、炸藕盒、尖椒肉馅三拼,这个虽然也很好吃,但我终究最喜欢吃肉,所以有炸里脊的那份三拼在我心里是排名第一的。
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欢吃海鲜类,肉类反而不那么喜欢。对吧?”森久说道。
“对,我一直是很喜欢吃海鲜的。我爷爷那辈家里还有一艘大船,我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也就是我祖爷爷都是打渔为生的。
听我奶奶说,在我爸还小的时候,我爷爷有一次和我祖爷爷出海打渔的时候,再也没回来,人们都说应该是遇到风浪发生意外了。
那艘船是我祖爷爷到处借钱加上一点积蓄才买回来的,本来希望能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结果买船的钱还没还完,他们就发生了意外。从那以后,我爸爸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小学没上完就辍学了,到处打工。
可能祖上打渔为生的本领没传到我这里,但料理海鲜的基因却隔代在我这复活了。”刚剑说道。
“你这么一说,可能还确实如此。
我自诩做饭还是有一定水平的,但没吃吃到你做的海鲜,总是就觉得,到底海鲜还是你做得好。
不仅吃不到闻不到一丝腥味腥气,海鲜里本身的鲜味和清甜味反而全都被你激发出来了,甚至连吃你做的重口味海鲜的时候,都能吃到海鲜的本味和清甜味,在这一点上,我是极其佩服。”森久说着,同时把面疙瘩都下到了煮开的沸水里,待小小的面疙瘩几乎都煮熟浮起来的时候,他又把番茄丁下进了锅里,待水再次沸腾,他把早就打好的蛋液一圈圈淋到了不断翻滚的沸汤里,用筷子轻轻打散迅速成型的蛋液,最后又加入了一些盐。
“哈哈,被你这么夸得,今晚我可更得好好做了。”刚剑说着,把刚刚切好的芸豆丝装到了不锈钢的备菜盘里,又切了些化冻好的肉丝和蒜末。
“不知道玉平那小子什么时候来,我都饿了。”森久揉了揉肚子说道。今天中午他没胃口吃饭,就吃了一根冰箱里剩下的外皮已经开始发黑的香蕉。
“灶上的海鲜烩饭再焖个十五分钟应该就可以出锅了,我再做个带鱼,炒个素菜就可以开饭了。都做好了应该就快七点了,如果到时候玉平还没来,我们就先吃就行了,给他留出来点就是了。
玉平那人,一贯不准时。如果我们等他吃饭,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刚剑听森久说饿了,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一会儿大葱和生姜就被切成了细如毛发的丝状。
滴滴滴,按门锁密码的声音传来,玉平突然来了。
“谁说我一贯不准时,我这不是来了吗?”玉平走进门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森久听到玉平的声音说道。
“刚剑,今晚吃什么?上了一下午课,现在快饿死我了。”玉平说道。眼睛早已把厨房里正在准备的食物全都扫描了个遍。
“有没有什么现在就可以吃的?”玉平没穿拖鞋,穿着双深灰色的袜子走到炉灶旁,打开一个聚积着水汽的的玻璃锅盖,清香的西红柿鸡蛋疙瘩汤的味道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脸上,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发出了特别大的响声。
“不好意思,嘿嘿。”玉平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深色,反而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从厨具架上取下一柄大木勺,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中号的粉青瓷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疙瘩汤,接着又从调料架里找到黑胡椒瓶,在碗里洒了很多黑胡椒,顾不得吹,用银色的长柄金属汤勺搅了几下,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你少喝点,留点肚子,一会儿还有带鱼和烩饭呢。”刚剑说道。
“没事,我饿得很,一会儿还能吃下。”一会儿功夫,玉平就把一碗还略微滚烫的疙瘩汤喝进了肚子中,说道。
“除了疙瘩汤,再没有别的吃的了吗?”刚刚放下碗,玉平就开始继续搜寻食物,眼睛就像激光一样到处扫射。
“玄关的柜子上,森久给你买了一袋面包。
要不,你再吃个面包垫垫?”刚剑把一个深平底锅放到灶上,淋了一圈玉米油,不到几十秒,锅烧热之后,把姜丝和葱丝放到锅里小火煸香,接着加入处理好的无骨刀鱼段,小火煎到两面金黄。
正在玉平想要说话的时候,他黑色西裤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玉平接起电话,刚才跟刚剑和森久说话时的吊儿郎当和放松一下子像是都被空气吸收了。
刚剑和森久看玉平接起了电话,也都停止了说话。
“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玉平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又谦恭有礼。
“小何啊,这次竞聘海湖学者你为什么没有参加?”何玉平的系主任问道,语气平和舒缓,让人不由得亲近起来,没有一点逼问或者是责怪的感觉,反而像是一个年高德劭的长者跟你聊着家常话题,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愿意敞开心扉跟他交谈。他是整个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系主任,他的课是整个学院出席率最高的一堂课。
“主任,我觉得我的成果实在还不算多,去参加了也评不上的。”玉平说道。他这个大学讲师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出成绩的工作。进学校当讲师这几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不如学生时代了,备课上课之余,很难有力气再去深入搞什么研究,但系主任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苗子,时不时就来提溜提溜自己,搞得自己确实没什么机会和时间偷懒。
“评不上是评不上,你不试怎么知道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情。
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看看,因为在三十岁以下的组别你还是很有希望的。无论是发刊的数量还是质量,在同龄人当中,你都是佼佼者。
而且你还可以认识很多优秀的同龄人和前辈,和他们交流交流,说不定也会给你的研究和教学带来一些启发和借鉴。
就算最后没有评上称号,也没有结交到什么朋友,起码也锻炼过一次,在资料准备方面也熟悉不少不是。”系主任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层层深入,最后说得自己无法拒绝。
“主任您说的对,这些我确实都没考虑到,还好您提醒我了,要不然我可能就白白错失一个锻炼自己和结交同行和前辈的好机会。
感谢您的关心和提醒,今晚我就在线上把参与评选的申请提交了。”系主任说的话提醒了玉平,这确实是个结交各专业优秀同龄人和前辈的好机会,自己虽然外向幽默,但目前结识的有实力的同专业的同龄人和前辈确实还是太少,大多人脉都与自己的职业发展没有太大的关联,或许这次去参加一次评选,能收获不少新的人脉呢。而且说不定真如系主任所说,能给自己的研究工作带来一些灵感呢。
“诶,这就对了嘛。
好了,小何,听到你答应了我就放心了。那你忙,打扰你休息了,今天就先这样。”系主任说道。
“好的,主任,再见。”玉平说道。
“再见。”
玉平挂了电话之后,脑子里想着这件事,一直在构思该如何写这个申请,倒忘了刚才自己本来是想从玄关柜上袋子里找一个面包吃的。
……
“想什么呢,玉平,饭好了,吃饭吧。”刚剑端着一盘刚刚焖好的海鲜烩饭从厨房里走出来,跟坐在餐椅上发呆的玉平说道。
“嗯?”玉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嗯什么嗯?吃饭了。”森久端着刚刚做好的带鱼和芸豆丝也走到餐桌旁,说道。
“哦,吃饭啊,说起来我是好饿啊。”玉平终于回过神来。
“你怎么搞得好像你未婚妻不见了一样,这么失魂落魄的。”刚剑说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一眼森久,看他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