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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区域被警方封锁,但警方内部却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在刘明到来之前,已经泾渭分明地形成两个阵营。
“杨哥,什么意思?”
说话的这人,如果刘明在场,应该可以认出来,正是刚才在幼儿园出现过的,那个态度很生硬的警察。岁数比杨文强小了不少,应该是不到四十岁,脸部狭长,倒和地府鬼差之一的马面,有那么点点神似。
郑腾飞,大连市西岗区刑警支队副大队长,副处级,今年才37岁,真正的年轻有为。
这会儿,他拦在杨文强的面前,脸色不太好看地问道:“我们西岗支队接的案子,正在积极调查取证当中,杨哥不好好享个清闲,特意过来看看,是不放心哥们做事么?”
不由得他不担心,最近市局刑侦总队空出一个正处级的位置,还是比较要害关键的部门,要是能争取上,仕途可以说是一路高歌猛进,根本停不下来。郑腾飞凭借自己的资历和能力,早早就瞄准了这个位置,应该说也是大有希望。
可是,最近沙河口区刑警支队的杨文强,因为接连破获了影响力辐射全国的大案,先是电信诈骗,又有一个僵尸肉的犯罪团伙,迅速声名鹊起,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组织上给他加加担子的呼声也很高,所谓能者多劳嘛。
要是再被杨文强抢一次风头,又是自己暂时无能为力的案子,那恐怕前途真的堪忧了。
所以尽管这桩小孩失踪的案件颇为棘手,郑腾飞还是咬牙冲在第一线,刚刚连孩子所在的幼儿园都走访了,因为心急,行事确实急躁了些,但依然是一无所获。
平心而论,杨文强真的没有抢着上位的意思,他一辈子与世无争,在单位里兢兢业业,本来就打算副处级退个休,别无所求。
但现在是他的朋友主动提供了线索,总不能为了避嫌置之不理。
杨文强看着一脸敌意的郑腾飞,平静说道:“都是为人民服务,何必分那么清楚。说说案情吧,进展到哪一步了?”
哼!
郑腾飞正要说话,却听有人高声叫喊,似乎是来找杨文强的。
杨文强喜道:“小郑,让他进来,有重大线索!”
郑腾飞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老杨也太厉害了,自己搞了这么久毫无头绪,他居然已经悄悄找到了破案线索。
这是要悲剧啊,这个案子再被人家轻而易举破掉,更显得自己能力堪忧,还哪有脸去争取什么进步。
但事已至此,身为人民警察,总不能硬拦着,只得不尴不尬地哼了一声,眼瞅着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穿过警戒线来到面前。
我擦,原来是这货啊!
刘明倒是认出来了,这不正是刚才在幼儿园里,把王佳老师当犯人审讯,硬是给人家弄哭了的那个不靠谱警察么。
这就有点尴尬。
要是面对杨文强,刘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很光棍地承认自己弄错了,其实并没有可靠线索,再表达一下歉意,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想来杨文强虽然白跑一趟,但都是为了案子,也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胡来。
但现在多了外人,尤其这个挺凶恶的警察本来就给刘明留下不咋地的印象,可不愿意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于是,刘明一拉杨文强的衣角,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郑腾飞看在眼里,越发不快,大家都是一样的警察,尤其这件案子我现在还是主要负责人,就算有什么线索,不能公开来说?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分了功劳去呗。
可恶!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的孩子找到没有,找到没有啊!!!”
刘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凄厉无比的女声忽然切入,不远处有人强行冲破警戒线,俩年轻警察都没拉住,毕竟对方一副拼命的架势,总不能动用绝对武力去挡着吧。
刘明打眼一看,是个穿着打扮其实挺讲究的女人,然而此刻披头散发,形象全无,拼命摆脱了两个警员的束缚冲了过来。
似乎是觉得杨文强岁数大一些应该是领导,那女人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孩子不能丢啊,真的不能丢……不能丢……”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人都能理解这女人的失态,都暗暗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没有放弃努力,但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个凶多吉少不是说孩子生命受到威胁,只是说找回来的几率,已经越来越小了。
关键是完全没有任何可靠线索,只知道这位年轻的母亲带孩子在附近遛弯,去买瓶水的功夫,一转眼孩子就不见了!
后悔和绝望迅速吞噬了这个女人,虽然第一时间报案,但至今为止,也只是在最近的海滩上,找到了孩子的一只鞋子,没有任何关于犯罪分子的可靠信息。
杨文强赶紧扶起她,目前也只能用官方的模式,沉声道:“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抓获犯罪分子,找回丢失的孩子,请您放心……”
放心也就是随便说说,这时候得多大一颗心脏才能放得下去,怀胎十月、辛苦数年才养大的孩子啊!
刘明摇了摇头,自己还是早点把情况交代明白吧,别让杨文强还存有希望,万一给这女人承诺了什么,到时候大起大落再来这么一下子,轻而易举就能把这可怜的母亲彻底击溃,保不齐留下什么精神方面的后遗症都不无可能。
“杨叔,我……”
话到嘴边,刘明目光漫无目的地一扫,看到茫茫大海,忽然心中一动。
海边发现了孩子的鞋子?
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
不不不!
目击者是有的,只能说,没有找到目击的人而已。
那么……
刚刚抽奖获得的那个海神祝福,会不会起到一点作用?
于是,刘明临时改口,续道:“我想先看看现场,在哪儿找到的鞋子,能带我去看看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