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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终于可以确定，生无讲的不仅仅是小说，她是在隐喻现实。
第一人指的是天元，第二人指的是羂索，第三人……
“第三人是谁？”夏油杰直接把心中的问题说出了口。
生无捏着发尾，漫不经心的说：“杰啊，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我怕你会成为我的继父。”
羂索在咒术界里整活像玩儿一样，如果夏油杰知道了羂索的事情，并且有对应的动作，那羂索就能把夏油杰给玩儿死。
当然，羂索早就想对夏油杰下手了。
只是他忌惮生无的态度。
生无没有把事情全部说出来，羂索对此很满意。
至于那句调侃，他可以当自己聋了。
于是他语气轻松的问：“那么，我真正的女儿在哪里？”
羂索问的是，芥见生无的灵魂去了哪里，生无是不是像他一样，更换大脑占据了芥见生无的尸体。
“母亲大人这么说，可真是让人伤心。”生无摇摇头：“我就是你的女儿啊，只不过是觉醒了而已。”
“你认为我相信这种鬼话吗？”羂索完全不信。
生无摊手，很是无奈：“母亲大人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可是事实就是，有一天，有一个灵魂与我原本的灵魂融合了。”
“那道灵魂来自于千年前，她共享了一些记忆给我，她隐约记得有一堆咒术师想要抓住她，说成为星浆体是无上的荣耀。”
“她不想当星浆体，逃了很久，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她还是被天元吞噬了，她的灵魂被困了很长时间，直到天元咒灵化后才清醒过来，也许她是我的前世，我们很顺利地融合了。”
“她……应该说是我，我还记得……自己应该孕育过一个孩子。”
生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手掌缓缓贴了上去。
唉，没吃早饭，肚皮空空如也，要不然装得还能更相似一些。
赶紧演完去吃饭吧，别把羂索逗急了。
生无再抬起头，脸上全是茫然：“母亲大人，你有没有遵守约定，把那个孩子养大？”
羂索脸上的表情全都消失了。
他仔细打量生无，想观察她究竟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在胡说八道。
其实生无就是在胡说八道。
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话，会对堕天和夏油杰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眼神倏地飘向门外。
“你……你来了！”
生无站起来，张开手臂：“你来接我去播磨了！？”
说完最后一句台词，生无拔腿就跑，根本不给羂索反应的机会。
羂索没有拦她，只是神情微妙地盯着她的背影，眉目间多了些思索。
……还是看不懂。
夏油杰把羂索和堕天的神情都记在心里，撩起衣摆追出门。
刚走出门，他看到了满脸震惊的戴天。
形势已经被生无搅得一团乱了。
夏油杰只来得及拍拍戴天的肩膀，就看到生无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连忙跟了上去。
转了一个弯，再转一个弯，夏油杰才走到生无的身边。
刚才还像是会为爱而死的生无，此时此刻正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夏油杰跟上来她也只是斜了一眼，然后继续刷手机。
“吃早饭吗？”生无随口问：“你要是吃的话，我就多点几个菜试试味道。”
没有厨余垃圾处理器，她点两三样就够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夏油杰又懵了。
这和他预期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生无掀起眼皮子不禁笑出声：“杰啊，谢谢你对我报以这么多的信任，但是我刚才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以夏油杰的性格，能有这样的问题，并且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她在夏油杰的心里，已经逼近了五条悟的位置。
“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以后我就不戳你肺管子了。还有你没意见的话，我就顺便把你的早午餐都点了。”
“刚才我胡说八道的那些内容，听个乐子就算了，别去羂索面前说，要不然羂索绝对会想办法阴你。”
知道生无是在胡说八道，夏油杰脚步一顿。
她刚才的表演，应该是在说某个怀有身孕的星浆体，在逃亡的路上把自己的身体，交易给了羂索。
那个星浆体生下的孩子，则是宿傩。
看羂索和堕天的反应，总感觉生无应该是戳到了他们的哪个痛点，否则早就笑出了声。
然而无论是戴天还是堕天，亦或是羂索身上的宿傩，安静得都像是死了一样。
夏油杰不仅看不懂生无，他快要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经过庭院，生无停下脚步，看向外面灿烂的阳光。
“杰啊。”
他两三步赶上来：“怎么了？”
“如果五条悟死了的话，你会伤心吗？”
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直接问到了夏油杰的心里。
他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五条悟的实力，是不可能轻易死去的，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夏油杰感觉自己应该会伤心。
他同样望向庭院，看到那片因季节荒芜的草地：“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我终结了他的生命。另外，我还会把他的尸体销毁，不会像他那样心软。”
生无扯起唇角。
真搞笑，还想着收尸。
那是收腿的还是收身体？
“生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夏油杰轻声反问。
生无向外迈了一步，伸手去抓阳光。
秋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没有那么毒辣，又明亮得可怕。
她轻飘飘的继续问：“夏天过去了，冬天快要来了，你还苦夏吗？”
“我很久没有苦夏过了。”
可是他被困在了那个夏天，始终没有走出来。
以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死亡为锚点，以盘星教对待星浆体的态度为枷锁，以九十九由基的话为围墙，以同伴的死亡为基石。
永远的，被困在了那个苦苦难熬的夏天。
哪怕他奔赴了死亡。
生无继续说：“千年前的事情，和羂索之后的计划息息相关，五条悟是他计划中的绊脚石，他一定会粉碎掉这颗绊脚石。”
“他的目的和整个咒术界息息相关，这个目的对于你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我说不清楚。”
“你总是告诉自己，要讨厌非咒术师的猴子，可如果真的讨厌，没必要总是去说服自己的内心。”
“夏油杰，你要早点搞清楚，自己在这盘千年棋局里是哪颗棋子，否则——”
“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