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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四听了这二人一报姓名,就知道捅了娄子了。虽说他现在手下也有一些人,人前别人也尊称他一声爷。可他知道,那都是扯蛋。在那些官老爷面前,他就是街边一混混,太湖里的王八都比他这号人多,心情好给个饭吃,心情不好抓进牢子里抽几鞭子,都没人给他伸冤去。
所以这两人一报名号,他就有点慌了,他强装镇定,扯着长毛就往外走。在一墙角落,他急声道:“这下完了,我们怎么去招惹这种祸事?平常我们见着这帮人就躲。现在倒好,还请进家来了。”长毛也有点不安,安慰道:“这又不是大哥想干的,这不是那杨县令让干的吗?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洪四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问道:“现在怎么办?真去向他们勒索钱?事后不要命了?”长毛还是有急智的,建议道:“我觉得,老大可以向杨县令问问清楚,也好有个底。我这边先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等你回来,我们再看看要不要干下去了。”
洪四点了点头,说道:“行,这办法可行,也只能这样了。”当下就急着出了门,跑向了县衙。
江苏在长江之北就只二府,扬州府和淮南府。因扬州府是经济要道,盐商聚集,货物运通南北,时下非常繁荣。而扬州府府内县就有三个,江都县就最大的府内县,在扬州府的东南部份都属于江都县管辖。
故而江都县虽是上县,但作为县令的杨广,日子真是不太好过。扬州府衙就在他江都县衙二条街外,所发政令又以府衙为准,他这个县令当的真是若有若无。好处府衙接着,坏处全丢给他这个县令。可说憋屈极了。他早就想更进一点了,即使当县令也想找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偿偿一把手当家作主的滋味。
他苦苦等待的机会来了,前一段时间他去金陵游玩,不,是公干时,听说那贾家少爷得罪了甄家。甄家正找机会报复呢。他也是在参加文会时,从朋友那里知道的一知半解,大家都在说这下贾家要麻烦了,云云。
“甄家啊,要是能攀上甄家这棵大树,在江南我马上就可以青云直上。”想到此时,杨广摩拳擦掌。至于贾家,他倒是不担心,贾家八房全在京城,金陵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再说贾家是武勋,而他是文官,虽然只是小小七品,但他认为贾家拿他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的。
回到扬州后,杨广听到京城贾家的贾琏来到扬州,这几日这贾琏一直东游西荡,在各个场子里找乐子。他心下大喜,真是瞌睡就遇到枕头。一个简单的计划就在他脑海里迅速成形,心想:“这次只要让那贾家丢一丢脸,本官就算是在甄家面前露脸了。”
拿定主意,他就叫来了洪四。洪四是他养的一条狗,这些阴暗偏私的事情叫这种人做,最合适。当然他也没有把对方的身份告诉他,省的他不敢下手。
这一日,杨广在官衙内,品着茶,想着水云楼的万小菊柔嫩的腰肢,下人却报那洪四来了。心想:“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唤他上来。
洪四见到一杨广,那是非常恭敬的:“见过大人。”
“恩,那事如何了?”
洪四点头道:“已经办好,那人和他朋友已经被我带进我那赌坊里了。”
杨广喜道:“做的好,现在你可以派人去巡盐衙门,去找那林如海要钱,要的多一点,如果他给,你们收了钱,就把人家给放了。这事到此为止。如若他今天不给,明天你就来这儿击鼓鸣冤,说那贾琏调戏民女,为你作主。”
洪四为难道:“大人,那人可是贾家少爷啊,还有一人是薛家少爷啊。”
“什么?还有薛家?”杨广一惊,问道:“这里怎么还有薛家的事?”
洪四说道:“那二人一起在那水云楼闲玩,兄弟们没有时间与他们在那里纠缠不清,就把薛家小子也给带来了。”
杨广有些头痛,一个贾家已经风险太大了,再搭上个薛家......骂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后又想了想,又说道:“算了,反正那薛家与贾家现在也是一路货色,都已经不成气候了。二人一起打包外理了。”
洪四点头道:“真不要紧?大人现在放了他们,还有余地啊。”
杨广看他这副孬样,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说道:“滚,就这样,反正又不是真把人家给伤了,无非折腾一下对方,让他们知道,南边他们已经说了不算了。”
洪四回去后,也开始头铁了。安排长毛去给巡盐衙门送信。
贾琪拿到信一看,好家伙,真敢开口,要二万两。笑道:“走吧,我们去见一见那位城东的大人物。”
贾琪带着任家几兄弟,跟着那长毛一路向城东走去。
在路上,贾琪一路走一路看,发现着人越走越多,赞道:“大隐隐于市。这流氓最好的藏身处,果然还是在人群中。”这长毛听着,总感觉味道怪怪的。被人当面骂流氓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以前被骂,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兴奋感。可现在被这少年,很平淡的,甚至还带有称赞的口吻说着流氓,怎么感觉这称呼侮辱性极强呢,居然有点羞耻感,有木有?
在一条大路上走了没多久后,拐进了一条小道,小道两边或站或立,左右徘徊着几个人。贾琪对任二说道:“应该是放哨的,居然这么专业。你看那人还作着手势。应该是把我们的人数通报给里面的人。”任二点头道:“是啊,还是有一套的,就是这手势不是很正规,应该伸出左手二指,下压一指才对,表示外面的人到了。那小子这一通乱指,里面的人能看的懂吗?万一哪天官军进来,里面的人都没时间逃。”长毛的头都快低下了,真想吼一句:“丧彪这个混蛋,让人学了这么久,还没有搞懂,丢死人了。可是这位兄弟啊,你怎么像在逛花市呢?你就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吗?肉票的家属就是这觉悟?”这几百米的路,他觉得他走的异常艰难。
好在路不长,贾琪来到了那个小院。长毛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后,他就进去汇报情况了。没多久,长毛就出来说道:“我们老大说你们可以进去了。”贾琪摇了摇头,说道:“叫你们老大出来吧,就在院子谈,这屋里一看就是臭哄哄的,别把我这身衣服给弄脏了。”
长毛一看贾琪这一身,确实是洁白如玉,可现在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吗?他怔了怔,转身就进屋,他现在不想说话。
没有一会儿,洪四就带着长毛就出来了。
洪四还是一副江湖大佬的作派,人未至,声先到,“哈哈,贵客到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