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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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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琪被她一声轻唤,给回过了神。便见院里站着一位身形削瘦,怯弱不胜的女孩。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果然是她,林妹妹。只是现在的林黛玉母亲尚在,除了因长年吃药体格纤弱以外,倒没多少悲切之情。黄昏的烟霞照在她洁如白玉的脸庞上,愈发的润泽通透。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双清澈的黑?,灵动而透亮,泛动着一丝内慧和锐敏的光华。“六岁啊,这以后怎么得了?”贾琪心中暗叹,“难怪大脸猫以后见了她会神不守舍,有求必应,要死要活。”他心中思绪百转,其实也只是转瞬之间。便对林黛玉笑道:“想必是林家妹妹了。”

    林黛玉必竟还年少,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男女情素。况且这位表哥无论长相还是林如海的评价都颇高,她自然高看几分。虽是第一次相遇,但少女天性,不乏调皮的问道:“为何不会是林家丫鬟?”

    贾琪发现这林妹妹除了一身钟灵毓秀的气质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人,笑道:“丫鬟?恩。要是丫鬟就更好了,我就叫林姑父把你转送给我,让你每天给我端茶递水,洗衣叠被。”

    “你想的美。”林黛玉瞪了他一眼,只是这副自以为的凶像毫无杀伤力可言,配合她这柔弱无骨的身形,反而透着俏皮可爱。

    贾琪心情一时欢畅,笑道:“你才想的美,送给我,我也不要,就你这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丫鬟,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哈哈”

    林黛玉情不自禁的伸出了她的那双葱白般的小手,光滑而细腻。看着确实不像是做事的样子,不由得一脸纠结。“不对啊,我为什么要伺候他?”待她反应过来,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已经在她的小院里逛了起来。谁允许他进来的?

    她回头向雪雁瞪了一眼,气呼呼地追了过去。留下雪雁心内一片茫然:她家小姐好像在生气······吧?

    林黛玉的院子里花花草草种了不少,有些还真是难得的品种,“啧啧,真是满园春色啊,这是‘雪中四友’,这是君子兰,这是‘花中神仙’海棠,‘花仙’芍药,让我再看看,哟,居然还有一株风信子?这倒真是难得啊。”林黛玉原本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如今见贾琪一边走一边随手指指点点,就报了一堆名字,这最后一株风信子,可是从海外流传进中土的,得来不易。这家伙居然都知道。倒是有些本事。此时听他一路赞叹,心中越发的喜悦。算了,不跟这家伙计较。见她双手环在身后,嘴角含笑,脚步轻快的跟在后面,秀发和裙摆飞逸,在花丛中穿来走去,真如花仙子一般。贾琪回头看到此景,不禁低声赞道:“真美。”林黛玉似没听清,抬头错愕的看着他,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而完美的小脸。贾琪心脏顿时停跳了一下。好在他反应够快,迅速抬头望着天边那最后一抹霞光,说道:“我是说那景色真美。”林黛玉转头望去。果然,天边一片艳红,晚霞照映着她那微红的脸宠,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二人没呆多久,雪雁就跑了过来,说道:“小姐,夫人醒了,老爷叫表少爷快去见见。”

    林黛玉听后,小脸一紧,抢先急着唤道:“快,我也去。”

    贾敏现在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每天大多在沉睡。所以这对林黛玉来说,这段时间异常珍贵。当二人进房时,林如海已经坐在床榻边上,笑着陪贾敏说话。夫妻两人低声轻语。“娘”林黛玉飞奔而来,双眼挂泪,像飞鸟投林一般扑向了她母亲的怀里。林如海错愕于贾琪与他女儿居然在一起。但现在也不好多问。只听贾敏柔声说道:“玉儿,你今天还好吧。让娘看看。”对于她来说,林黛玉就是她的命。可也知道如今真是看一眼少一眼。不能看到女儿成长,出嫁,真是比死还难受。但没有办法,一切都是命。安扶了一会儿林黛玉。就对着贾琪招了招手,唤他前去。

    贾琪忙走过去,贾敏一手握住贾琪,仔细端看了起来,赞道:“我家琪儿真俊。”这话没法回应,贾琪尴尬笑道:“姑姑,论长相,咱们贾家没有差的。”贾敏呵呵一笑,点头称赞:“是极,是我贾家的种,我啊,做梦都想再回一次娘家。想看看娘,想看着花园里的那些花圃,想看看我的小院。知道你来,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老太太还好吧。”贾琪点头道:“好,好的不得了,一堆孙女围着她,哄她开心。她天天高乐还来不及。”贾敏点头笑道:“那就好,她岁数大了,可惜不能在她跟前尽孝。你父亲还是老样子?还是喜欢折腾些古玩?”贾琪笑道:“是啊。他啊,现在越活越回去了,整天在他的院子里尽情玩耍,外面的事该管的事都一该不管。”贾敏何其聪慧,一听就知道里面有事,可现在她已无心再过问其他的了,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贾琪的手,说道:“淘气。”后又问道:”那我那二嫂呢,还是老样子?”贾琪点头道:“恩,必须是老样子,没你在家镇着她,贾府都快被她搬空了。你身体快好起来,赶快回去收拾她。”贾敏听他说话有趣,开心的“哈哈”笑开了,原本就气短,这下就喘不过来了,吓的林如海和林黛玉赶紧帮她顺气,前者劝道:“你悠着点,慢一点。”而后者使劲的瞪了贾琪一眼,责怪他不注意分寸。贾敏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家人,心思万千,她是多么舍不得这些啊。她一手抓着林如海,一手抓着林黛玉,痴痴地看着他们两人,泪水无声的滑了下来,说道:“我估计就这二天了,以后女儿就交给你了。”说完,林黛玉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死死的抱着她的母亲,整个房间静逸极了。

    贾琪觉得有些事情,真不是自己能接受得了的。比如眼前亲人的生离死别。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把贾敏真当成亲人,必竟从未见过面,他又从小生长在吕府,与贾家感情不深。可现在他内心震撼了,因为他真能切实感受到贾敏对他的感情,那眼睛里透露着对血脉亲人的亲近之感是作不得假的。他亦非铁石心肠之人,看来有些事情只能事后补救了。

    当下他就走到林如海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起来。只见林如海原本绝望的眼中,闪过异常光亮的神彩。双手都在颤抖,刚想询问清楚,但见贾琪皱着眉头,凝神望着他。

    林如海也非常人,沉吟片刻,收拾好心情。就向外面的老管家,唤道:“老周,将外面丫鬟仆人,还有几个姨娘都劝回屋,老爷我等一会儿有事要安排。另外,将外面贾侄儿的随从任二任三二兄弟叫进来。我有事交待。”不多时,外面人走一空,任二任三在门口候着。贾琪就出去对二人说道:“任二哥,任三哥,现在我姑姑要交代一些后事,有些是林家和贾家的秘事,不可为外人知道,劳烦你们在外面站着,你们不要让任何人走进,我是说任何人。”任家二兄弟,相视一眼,点头道:“没问题,前后院我们都会看着,保证不会有人过来。”

    确认无误后,贾琪才又回到房间,就见林如海颤抖的问道:“琪哥儿,你说你能救你姑姑?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听他说完,贾敏和林黛玉都娇驱一震。贾琪点头笑道:“这是自然。”“那为什么要如此这般布置?”说完林如海还点了点外面。贾琪看了看外头,远处任二任三正左右巡视。见确实万无一失,不会有人偷听后,才轻声说道:“姑父啊,你不觉得你们家出的事也太多了吧,先是你那三岁幼子失足落水早亡,再是我姑姑年纪轻轻就病入膏肓,唯一的幼女林妹妹又生来多病,药食不断,而且这病怎么看也看不好?你不觉得家里这一件件,一桩桩也太巧合吧。”待他说完,林如海细细品味,额头都冒起了冷汗。

    贾琪不待他说话,就回头望了望窗外,见到任家兄弟并未有什么异状,继续轻声说道:“我也是到了扬州,听到我三舅说了姑父家的事情后,才去想这些事情。后来进了林家,看到表妹和姑姑的样子后,才更加加深了我的推断。因为这里巧合的事情发生太多了,那个狄胖子曾经说过,世上没有什么巧合,你看到的巧合只是人家巧妙的安排。”林如海疑惑道:“狄胖子?他是谁?”贾琪说道;“哦,他是大名鼎鼎的唐朝宰相神断狄仁杰。”林如海点头道:“原来是他。可他是胖子吗?”贾琪一脸尴尬,暗想:被电视带偏了,他哪知道真实样子,挥了挥手道:“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样子,有人在背后设计姑父一家。其实他们真要杀你,易如反掌,想想这是什么仇啊,非要先杀你儿子,还杀你妻子,再后来就是…“话未说完,却看向了林黛玉。未言之意已十分明了。林家三人听后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