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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笔生意后续处理得很干净,钱也在五个工作日内到了我的手上,扣除每月需要偿还独立社的部分也没剩多少,想想那些藏在墙里的高破甲设计图,只得拜托赵拓在给我找几笔生意。
我在独立社算是定下来了,除了和赵拓交接工作外不与任何独立社的人接触,也甚少出门,就算是外出也只是为了生意,采购生活用品和去森林当铺买消息,一直到春天都很安稳。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但我还是穿着薄绒的外套,手指还是会冰冷,但已经比冬天时好太多了。
推开森林当铺的门,工作日的中午店里只有一两个散荡的杀手,我隔空朝陆华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在货架上无聊的浏览着。
等人走了后我才走到柜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接过陆华泡好的茶握在手中暖暖手。
“半个月不见你气色好多了,”陆华将一个黑色帆布包放到柜台上道,“你点点。”
我喝了口茶,打开帆布包,清点检查着自己预定的东西,道:“有钱了,生活自然就好了……这批的质量不错。”
“虽然不错,但这种军需品已经越来越难得到了,就这小袋我也是费了大功夫才找到门路的。”
“怎么讲?”我的直觉告诉我,陆华一定发现了什么。
陆华眯眼神秘的笑笑,故意卖关子道:“政府的消息,你也感兴趣吗?”
我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捆钱放到柜台上。
陆华笑着收了钱,将茶水填满道:“内部消息,金羲自由联众国今年将进行大规模的改组,从政府到军队都要整改,听说和党争有关。”
“党争?”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激动得呼吸有些急促。
“白衣党与精英派还有……理想主义派,不过具体是怎么争斗就不知道了。”
蒙慎,李马克,叶卡捷琳娜·依克洛夫蕾娜,这三个人之间能有什么利益冲突?
以蒙慎为首的白衣党早于去年就投到李马克麾下,这两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换届之后政局有变,柔和派和无政党人士一直作壁上观,依克洛夫蕾娜有非常强大的群众基础和强烈的人格魅力,成为议员后手腕越发强劲,蒙慎为保住白衣党的势力只能投靠李马克,而李马克想要发展精英主义,和财政是分不开的,这很可能是李马克接受蒙慎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说李马克自内心很有可能还是看不起蒙慎之流的人。
蒙慎只会攒钱,根本不够格和精英派的人站在一起,这点李马克必定也知道,既然有了隔阂那产生猜忌甚至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依克洛夫蕾娜要是想和他们斗,只需要等就行。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会几乎斗到台面上,甚至影响了军政的改组整顿?
李马克是大姓……蒙慎和依克洛夫蕾娜不是……
脑中灵光诈现,我似乎找到了矛盾的中心,但又不敢认定。若真是大姓与平民的争斗,那就不仅仅是三个党派之间的问题了。
“内部整改,风口浪尖上的,提供材料的人也得收敛了,所以东西难得。”
比起材料难获,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政府内部的党政,,也许我可以通过发展某个议员来助力我洗清冤屈。
“还有一个消息,”陆华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尤诺弥亚政府联盟的财政出了点问题,导致很多伤残退役军人都拿不到安置费,国内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游行呢。”
这并不是什么大新闻,甚至是很正常的,无论是尤诺弥亚政府联盟还是尤诺弥亚政府联盟都一样,攒钱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军人受伤的速度,总会有人缺胳膊断腿的回到家乡可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没办法保障。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财政部每年都要抓破头皮的想办法,甚至一有大姓路过财政部就要逮住,让其为国家贡献财力,我也被财政部逮到过。
这只是战争中一个普通的问题,只要能用钱,用枪解决的问题就成不了气候,缺钱财政部自会想办法,游行政府自会镇压,完全不会影响前线作战。
国家每年的预定经费就这么多,拨给战争前线的已经占了大头,再加上军备研发,民生民用,最后分配给退役军人的安置费就那么少得可怜的一点钱,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有什么有趣的消息吗?”我拉上帆布包的拉链,将热茶又握入手中。
陆华摇摇头道:“都是些以讹传讹的,没什么价值。”
“K,金先生月初的时候损失了一名贴身保镖,周先生说最近在找合适的人选,你会去吗?”
“大概率不会吧,我表现不出色,年轻阅历少,周坤没理由选我。”
陆华轻轻的抱臂歪头笑道:“但是你身手好呀。”
我垂眸笑笑,道:“借你吉言了。”
一晃,已经立夏了,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职业杀手的生活,身体也已经恢复到了亚健康状态,经过我两个月的工作,钱终于是还得差不多了。
赵拓也很乐于给我安排工作,依他的话来讲就是我们同为退役军人,我之前还帮过他,他现在帮衬我是应该的。
这次赵拓给我安排的生意并不是杀人,似乎与器官贩卖有关。
兵荒马乱的年代器官走私简直达到顶峰,任意一具尸体,只要还有完整可用的器官便都可以卖。政客需要,军人更需要。我之前杀的张温源手下便有一张很大的器官走私网,他能成为议员也是因为给了不少人器官走私上的便利。
独立社的买卖区域主要在瓦吉利大陆,玫瑰区只是其中一个比较大的据点,而这个据点在一家私立医院之下。
赵拓带着我穿过一间间病房,从一扇上锁的门进入了地下。
入目的先是堆满两边墙壁的货物,但都包装严密,看不出是什么。再往里走经过一轮搜查,交出身上的武器后进入一扇门,还未开启我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果然,门一开,入眼的便是一道约十米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皆是监牢,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人。
“这里的人都是买来的吗?”我看着监牢里百态的人,问赵拓。
“这里的是,这些大部分都是全部拆开,”赵拓道,“里面有一个房间,那里面全是自愿贩卖的,可以自己选择卖哪个器官。”
“自愿?”我疑惑道。
赵拓歪头勾唇笑道:“退役军人,普通职员,农民,所有需要钱的人。”
我看着监牢里如老鼠般肮脏的人,又想起赵拓说的为了钱贩卖自己器官的人,胃里忍不住的翻滚,恶心感一阵阵涌起。
我不想表现得失态,便以咳嗽掩盖住干呕,目光再也不向两边移去半分。
“有几个刚买来的人,你熟悉熟悉规矩,”赵拓将我引到一个房间前,道,“在这里工作虽没有外面来钱快,但安稳,失败率低,并且很安全,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经常来这干。”
推开门,里面竟然是一间简陋的手术室,或者说是器官摘除室。房间里摆着四张病床,设备还算齐全,每张病床前也都有三四个医护人员,取出来的器官也有专人负责储存管理。
赵拓抬了抬下巴道:“这里手术室,那些取出的器官,将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买主手上。”
“那些取出器官的人呢?”
赵拓看了我一眼,道:“被全部拆开的丢到养殖场喂猪,自愿的会被送到楼上医院。”
面前的病床上,医生取出了一颗心脏;另一张病床上,医生取出了一颗肾。
心中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并不是因为血腥而反胃,是因为人性的丑恶而恶心!
赵拓似是看出了我的不适,对我抬抬手道:“走吧,该工作了。”
赵拓带我穿过器官摘除室,在隔壁房间里就坐着几个神态各异的人。这几个人有的面如土色,有的神色平静,有的抖如筛糠。
赵拓并没有在这个房间停留,我猜测这些人就是自愿贩卖器官的人。
穿过这个房间,另一个房间里的景象就热闹一些,胖瘦不一的人几乎占满房间,房间中间蹲着十几个人,墙两边各站着四个拿着铁棍的人,人群前还站着两个穿着花里胡哨的中年男人。
这些站着的人对赵拓很客气,见了赵拓进来便称呼他为赵哥。
赵拓点点,介绍我道:“这是K,以后会经常过来。”
那几人又对我打招呼,但明显不如对赵拓恭敬。
“K,他们两人负责送人进来的,”赵拓指指穿得花里胡哨的那两人道,“你就配合他们,负责这里的安保,没问题吧。”
我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带我走了半天就是让我做保安呀。”
赵拓也顺着我的话打趣道:“要不是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么好的工作我才不会安排给你呢,这里一般是没什么事的,但难保不会有警局的人混进来。”
我随意观察着蹲在地上的人,他们手上都带着镣铐,每个人都只穿着一件短袖短裤,没办法藏匿武器,与自愿贩卖的人有肉眼可见的区别。
我抬起一人的下巴,见识了他眼中的绝望与恐惧后道:“就算有警察混进来不也很好分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