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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生灯火,引雁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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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圣城梵蒂岗。

    在一幢教堂样式的建筑物顶端。凌霄望着从落地窗探进来的阳光,微微一笑。

    距离那天一战,已经过去了六天。那天凌霄服袍染血,双目冷然地离开神殿时,一路上数不清的欧洲高手隐匿在阴影之中,但是无一敢上前阻拦。

    因为畏惧。当凌霄真正踏上那修罗道时,他的内心就已萌发出一种绝对的自信。这种自信并非自负,而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认知,以及对战胜对手的执着。如果说苍生意,是对全世界生灵‘权’的敬畏,那么修罗意便是只针对眼前对手的冷酷。当这种一直表现在外部,就渐渐演化成了一种气势,如同屠夫会让牲畜一见面就丧胆而逃一般,这种气势,甚至能冻结人的心理,直至冬季的永夜。

    震慑,有时并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点内心的执著,足矣。

    看着窗外花园中圣女雕像喷出的清澈泉水,凌霄内心也不由有些庆幸。当时他的确身受重创,冥王那如同腐骨之蚀般的一击并非那般容易承受,也就是说,仅凭刚刚领悟修罗意的他,是无法抗衡声名响彻欧洲的四巨神的追击的。不过,在这欧洲各大陆之间,有世界基督教徒的圣地——梵蒂岗,这里是罗马光明教廷的根基,黑暗还并未吞噬这里。

    想到此事,凌霄不由牵动了下嘴角:“教皇那老头子肯定知道他躲在了这里,却并未驱逐,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为他提供了一切疗伤需要的药品。看来这人情是不欠不行了啊······”

    凌霄活动了一下早已痊愈的身体,其实,作为君辸的弟子,凌霄的身体素质早已超越了大多数的武者,无论是几年内必修的锻体功课,还是下山以来的刺杀历练,青年的筋骨早已打磨得坚不可摧。走到院中,向迎面走来的罗马教士点头致意,凌霄居然萌生出做一个简单的传教士似乎也不错的想法,随即摇摇头,暗道自己最近是不是疯了,传教士?当个教皇还差不多,嘿嘿。

    凌霄看着碧蓝的天空,算算时间,东方或许已是深夜了吧?下山也有两年了,也该回去看看老头子了?

    “算了,先试着将苍生意和修罗道磨合一下吧,毕竟是相反的两面,如果不能协调那不是人格分裂吗?”凌霄想了想,天戈化爪,猛地探向教堂的尖顶,提气轻身,一个闪落跳跃至尖顶之上。

    盘膝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内息开始循环成一道阴阳太极,吐纳间内罡真气笼罩在体外。如果老头子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啧啧称奇。作为一个刚刚真正问道之人,便能化天地气息为护体之气,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凌霄双目微垂,再一次进入了熟悉的感知状态。

    大脑一片清明,心神如同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苍生百态皆入灵台。但是与在山门中不同,这次的感知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不仅仅是万物的生存,还有他们的运动趋势,并不只是观测,更像是一种预言。一切事物的运势发展似乎都有迹可循,而亿万种不同的完美应对之策像浪潮般涌来。这便是修罗,战斗的艺术。

    当这两者结合之时,便是天道。凌霄双眉紧蹙,紧咬牙关。一道道因果线如同循环放映的电影,在凌霄的识海之中闪烁。如同在大海上点燃千万盏孔明灯,冉冉中升向天空。

    紧握的双手已被汗水浸透,凌霄暗自苦笑,也许从未有人像我一样妄图将这两个家伙融在一起吧?这,恐怕是多少生命命运的承载了,仅凭一人之力,又怎能担负呢?

    当凌霄在教堂之上痛苦挣扎,远方的圣彼得大教堂中,在十字架点缀的座椅中,蜷缩着一道身着教皇袍的老人。老人睁开一只沉睡的眼睛,望着远方的命运气息,苍老的脸庞上皱纹浮现,笑了笑,轻轻说道:“神说,要有光。”

    当这段《圣经》中的经典之句从老人嘴中道出之时,天地间杂乱的气息归于一处,进而化为一点夺目的光,射入云海之中。

    凌霄猛然抬头望天,惊讶地望着那道蕴含着无上光明气息的光点,心神抱元归一,借助那道黑暗中出现的光明,将那万千意志皆收归心海之中。

    远方的圣彼得大教堂中,教皇再度睁眼,轻轻“哦”了一声,疑惑道:“居然能将那光明完全转化,有意思,有点那老家伙的土匪性子。”嘿嘿一笑,复而合上眼眸。

    凌霄感受着呼吸间苍生、修罗两道圆润如意,站起身,向圣彼得大教堂方向恭敬一礼。东方,天门云崖之上,君辸望着西方,暗道:“老伙计,这次多谢了。”

    凌霄拿出那部诺盖亚,居然没有在与冥王一战中损毁。打开一个网站,预订了一张目的地为东方九州的机票。

    做完这些,长舒一口气,算算日子,快要到除夕了吧······